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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黎明前夕

温润的声音在李言若耳边响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寒诺的声音,却是她从不曾听过的语调,以及他那些自己没有参与进去的过往。

“我在白疆养了一年,钧天与弦月关系恶化,爆发了雪原之战。我奉命率军阻击,这一战打了六个月,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战后重建,等想起来应该给皎城来封信时,却不知道该给谁写。”

寒诺就在她身后,不远不近三步远的距离,声音随着凉凉的风传到她耳中,像是有虫子在她的耳道蠕动着,然后慢慢地钻入了她的身体,最后盘踞在心,痒痒索索,欲挠不能,欲止无方。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伴随着沉缓的脚步声,“当时爷爷、双亲皆在擎牙关,皎城唯一还有点关联的人,也就剩下了殿下。可当我要提笔的时候,却又发现擎牙关实在无聊的很,除了战事便是垦荒种地,实在寻不出一件殿下感兴趣的事,何况……”

寒诺的话到了这里,忽然就顿住了。他的目光微微向右边侧去,看着李言若认真聆听的神情,下半句话,终究是没有出口。他低首笑了笑,虽然只是勉强地牵起了一个嘴角,却也令他那张冷峻的面庞柔和了不少。

连带着声音里,也添了丝温暖:“是微臣思虑不周。”

寒府就在石道尽头,一抬眼便能看到。李言若却呆呆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寒诺。寒诺比她高出一个头,她需要仰起头才能凝视他的双眼,眸中带着些疑惑与震惊。

李言若怎么也没想过,有一天,寒诺竟然会如此诚挚地向她道歉?在没有圣命难违、没有父命难违的情况下,为她近乎无理取闹的埋怨而道歉!

寒诺却没有回应她的震惊,面色平静地与她擦身而过,阔步而去。仿佛刚才那个温声细语的男人,只是令人产生错觉的昙花一现。

可李言若却相信那是真的。那朵只在朝阳出现那一瞬间盛开的昙花,盛开在她的心上,被她用血脉铭刻,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她蹦跳着上前,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重新拉住了寒诺的袖口,央求他:“你给我讲讲擎牙关吧。”

寒诺没有理会她,却下意识地收拢了自己的脚步,配合着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入了府。

府门还未完全合上,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便从外头大道上传来:“大哥,好消息。”

寒浅急不可耐地从门缝中钻进去,忽略了一旁的言若公主,眉飞色舞言简意赅地道:“埋尸地找到了,皇觉寺后院。”

寒诺眸光凝霜,袍袖微微一晃,已经甩开了李言若的手,阔步出门去了。他走了一半,忽然又折了回来,认真地同李言若道:“挽桃这桩案子牵涉太深,近来城中不太平,殿下若是无事,最好不要出门。”顿了一下,他补充了一句:“即便非要出门,也须得寒浅在侧,以他的身手,一命换一命倒是够得。”

说完,他又兀自策马去了,留下寒浅与李言若面面相觑。

李言若先反应过来,摇头叹息地一拍寒浅的肩头,颇为同情地道:“辛苦了。”

寒浅的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只要殿下不添麻烦,小的就不会苦。”他说完,认命地策马跟上寒诺。

虽说眼下街上行人不多,但皎城有规矩,二人也不敢如何催马,速度不快。两匹骏马并驾齐驱,寒浅侧头看了寒诺一眼,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他的左臂,忽然咧着嘴冷笑道:“你未必是我对手。”

寒诺头也不回地应一声:“得空了咱们战一场。”

寒浅不屑地冷哼:“我若是赢了你,未免胜之不武;若是输给你,从此在寒门就没法混了。”

寒诺偏头看他一眼,眸中微光闪动,却是一句:“放心,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双手和你打。”

“你的左手能握枪了?”寒浅陡然提高了声音,几乎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来。感觉到四周投来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催马靠近一点,低声说道:“杞大夫不是说,你的左臂肌理已经严重坏死,根本不可能再拿枪了吗?”

寒诺漠然道:“便不用枪,你也未必是我对手。”

两匹骏马从厚坤街转入了杏子街,寒诺低声一喝,缰绳绷紧,座下的绿螭骢立即撒欢地奔跑起来。

清冷晚风吹动寒浅的衣袍咧咧作响,他看着策马远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打马伫立,在原地呆了许久。

他和寒诺只差两岁,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两人抵达皇觉寺时,兵马司的人早已赶来控制现场。

“下午的时候我来查证你给我的那份名单上的僧人,正要集合寺中僧人盘问,伙房那头便传来消息,说是挖出了一件带血的衣服。我赶过来一瞧,那衣服的样式,可不就是勉宫的吗?”

寒浅跟在寒诺身后,一边疾走,一边快速地低声说着。二人过了前院,穿过供奉着普渡慈航的大殿,至后院伙房前。

寺中僧人也就十来个,皆被控制在后院,被兵马司的人牢牢地看守起来。为首一人约莫六七十岁,白眉白须,身披袈裟,手捻菩提珠子,正合眼念经。

“埋尸地就在前方菜园子里,据伙房僧曾布交代,那片地本来是种着番茄,因这两日总有蝇虫在里头低飞,他便将番茄苗拔了,挖开来看个究竟。”

寒浅一指前方菜地,寒诺阔步前去。

兵马司的人动作迅速,已经将埋尸坑清理出来,约莫丈长的坑里还搭着一条上好的红绸,里头有一套血衣。寒诺跃进埋尸坑,仔细地查看那件血衣。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轻容纱与百花锦衣的制式与挽桃身上的衣物一样。

查看过血衣后,寒诺又捻了四周的尘土在掌心观望,旋即沉声道:“连夜审查皇觉寺的僧人,一定要找出埋尸人和挖尸人。”

寒浅面色一正,应了一声是,可随后又想起,这好像并非兵马司的职责!他为难地看了一眼兵马司的弟兄,低声道:“我这群弟兄,让他们打打杀杀还成,审犯人这类细致活,他们还真干不来。”

“无妨。”寒诺从坑里爬起来,嘱咐人保护好现场后,才继续同寒浅说道:“将他们分别关押,问明了基本情况后,我亲自审问。”他说着话,直奔主持而去。

“阿弥陀佛!”待到寒诺近前,主持凡恩双手合十念了句佛,睁开了眼。他的左眼没有眼珠,一片空洞漆黑;右眼瞳孔中是一片古井无波,“佛门清净地,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是老衲的过失。”

寒诺向他还了礼,不动声色地道:“还望贵寺配合调查。”

凡恩道:“这个自然,不知寒主司要我阖寺僧人如何配合?”

“本官会尽力在寺内将此事查证清楚,不至于让天下沸腾。”寒诺微微颔首,回身招呼寒浅做事。他则请凡恩将寺庙中三月六、七、八日的人员出入的登记表拿来过目。

皇觉寺为皇家出资修建,供历代皇帝祭祀所用,平日里也供朝中大臣来礼佛烧香,并无闲杂人等出没。

寒诺一一查看下来,除了在其中发现了李盗酒与何四妹的身影外,并未发现任何行迹可疑之人。他又审查过皇觉寺的僧人,并未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眼看着夜色沉沉地往下压,月却怯生生地躲在云层后头,不肯将光亮分给人间丝毫。一向沉寂的皇觉寺过了亥时,却还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寒诺立身宏伟宽广的普慈殿内,仰头看着宝相端庄的普渡慈航,微微眯起的眸子里,寒光闪动。兵马司的人到底接受过训练,忙活了这样久,一个个仍旧精神抖擞的,可寺中的僧人却受不了,一个个立在院子里,已经脚酸腿软,精神困顿。唯有凡恩主持,仍旧站的笔直,阖眼念经。

寒浅踩着三更鼓点声跃进殿中,脸上难掩愁绪:“修建皇觉寺,洪家出资不少,寺中一应的供给都是他们家的。三月七日,‘云中龙凤’的马车曾经来过寺庙,说是顺道替药材铺将药给送来,驶进了后院,并未登记。”

“立即查封云中龙凤,我去请旨。”寒诺的余音尚在,人却已经不见了影。

寒浅虽然仍旧苦着一张脸,但还是转身便吩咐下去,留下小部分人控制现场,其余人立即赶去‘云中龙凤’。

三更鼓响,‘云中龙凤’的戏曲准时收场,蒋凤鸣按部就班地饮尽杯中青酒,拾阶而下。洪七七仍旧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堂中的人忙碌收拾,随着脚步声传来,她将目光转向了旋转楼梯口。

蒋凤鸣在接触到她的目光时,仍旧报以温和的笑容,颔首致意。这一次,洪七七却未给他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堂中戏台,突然开口说道:“蒋公子日日来我酒楼,必是极爱戏的人。小女不才,亲自编排了一出新戏,还请蒋公子上眼,不吝赐教。”

蒋凤鸣微微诧异。‘云中龙凤’虽则特别,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反官府颁发的条例,眼下已经过了子时,怎可再演戏曲?

洪七七并未回应他询问的目光,而是高声吩咐道:“演《杨生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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