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这边,已经得到了从长安传回的英卓自刎和郭解入狱的消息。
刘陵为了这件事情,专程找淮南王商谈。这父女二人同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密谈。对于刘陵这个女儿,淮南王更乐于将她当儿子看待,否则这些家国之事,闺房女子是无权过问的。刘陵的很多想法,往往是启迪淮南王思绪的钥匙。
“父王,这次朝廷重兵埋伏,不但英卓没救成,郭解也成了朝廷的阶下囚,这样一来,咱们将英卓收入麾下的计划也就完全落空了。”
“是啊。”淮南王颇有些遗憾地点点头,眼睛里的光也灰暗不少。“这英卓曾为太后铸‘天官赐福’大钱币,空古绝今,他是个难得的铸币人才,失去这样一个好机会,实在可惜。但这已是事实,再提此事也没有意义了。这之后的路,你有何想法?”
“其实咱们手下已经有不少一流的铸币师,只是缺少像英卓这样出类拔萃的。我记得‘钱王’长安雪还有一名弟子,叫震旦,但此人不成气候,现在也就落得个给刘爽跑腿的处境。何况此人品行不佳,如果用他,女儿不放心。”
“为父也是头疼,除了长安雪和英卓以外,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人选。”淮南王无奈地摇摇头。
“女儿倒是想到一个人,只不过我也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可用。”刘陵眼珠一转,把心头的主意说出来。
“哦?你且道来。”淮南王微挑眉梢,饶有兴趣地说道。
刘陵小心地说:“父王还记得前几天你救下的那个年轻人吗?”
“你是说……”淮南王当然还没忘记使君,毕竟悠然还住在府上,加上使君的遭遇和言行还有他特殊的请求,都让淮南王印象深刻。
刘陵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人自称是‘钱王’的徒孙,且不论他是否说的是真话,如果他父亲真是‘钱王’的徒弟,那他的真实身份又究竟是什么呢?据女儿所知,震旦此人花天酒地,并没有安家,也没有孩子,而且震旦与长安雪关系极差,早已被长安雪逐出师门,如果是他的孩子,长安雪必定也是不会收留的。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人,真是长安雪的徒孙,那么,他就是英卓之子!”
淮南王眼前一亮,几乎一拍桌子站起来:“难道说,他突然要去长安,是因为……”
“很有可能!”刘陵知道父亲所指,这正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从使君与长安雪的关系来说,刘陵的猜测不无道理,而朝廷刚张贴出要处斩英卓的通告之后,使君就抛下自己的同伴独自赶往长安,难道仅仅是巧合吗?刘陵又说:“要想知道此人与英卓是否有关,倒也不难。郭解是英卓的至交好友,那么他与英卓的儿子,彼此之间定然也不会陌生。所以,只要在使君面前提起郭解的事情,就能证明使君的真实身份。若他真是英卓的儿子,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有利。”
“就算如此,他也未必有他父亲或者是师祖那样高超的铸币技艺啊。若是这样,他对我们来说就毫无用处。”淮南王听了刘陵的话,欣喜之余却又不免担忧,于是皱起眉头犹疑地说道。
“这点一试便知。女儿担心的是,此人即便真有本事,也未必肯帮我们。”刘陵的提醒,让淮南王不禁也有了顾虑。使君若是长安雪的徒孙,自然也会知道长安雪不愿出世的态度,那么使君本人又是怎样的想法呢?
淮南王用手指轻叩着桌面,有韵律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徘徊,让他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不能用一般的方法说服使君的话,那么长安雪的性命又如何呢?
这个想法划过脑海,淮南王顿时眼前一亮,眸子里迸出老谋深算的精光。他扭头对刘陵说道:“走,跟我去藏宝阁。”
“藏宝阁?”刘陵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淮南王的意思。
“传世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