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还在呼啸着,大雨如注,院子里的积水也越来越多。
屋子传来时断时续的哭声,并不听得很清楚。钱串子就站在门外,一脸担忧。
房间里生着火取暖。无瑕坐在探梅炕边,紧紧握着探梅的手,那只手凉凉的,好像失去了活力,无瑕一想到郎中说探梅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就忍不住抽泣起来,脸上满是自责的神情。
“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变成这样,要不是我太任性,你也不用陪我出去,也不至于……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总是拖累别人?都是我的错!”无瑕自怨自艾地抽泣着,她多么希望探梅能快点醒过来呀。
屋子外面,钱串子冻得浑身发抖,却始终没有离开。他听见屋子里的啼哭声,几次想举手敲门,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屋门口徘徊。
使君离开聂宗义的书房,径直走向探梅的房间。他见房门紧闭着,而钱串子无奈地站在门口,便肯定无瑕也在里面。
无瑕本来心肠就软,对下人也极好,探梅照顾她这么多年,无瑕早把她当妹妹看待。这次探梅受伤,是因无瑕而起,无瑕心里必然是自责万分。钱串子没有进去,就是不想打扰她们,可又担心无瑕。钱串子扭头看见使君过来了,就走上去呀呀地比画了半天,希望使君能进去安慰无瑕。
使君明白钱串子的意思,只是想到先前和无瑕之间发生的争吵,如果他现在贸然出现在无瑕面前,万一无瑕还生他的气,岂不是火上浇油了?所以使君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半天,还是冲着钱串子摇了摇头,好像那道门就是专门为他关上的一样,眼神里充满了落寞。
钱串子看使君盯着房门眼睛都不眨一下,心头清楚使君也是在担心无瑕,所以也不说话了,站在使君身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钱串子才注意到使君身上有不少血迹,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使君,双手胡乱地比画着。
“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顿了顿,使君又对钱串子说:“无瑕比我们想象的都坚强,她会挺过去的。这次我们在东瓯还要再待一段时日,你上街买点日常用品回来,咱们不能什么都依仗别人。”
钱串子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用手比画着追问使君,为什么还要在聂府留下去。钱串子觉得无瑕出了这么大事,他们还留在此处,不是自取其辱吗?
“管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了。我留在这里是还有事情要做,再说,聂府的钱不是还没有周转过来吗?咱们既然不辞辛苦来了,又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总不能空手而归不是?”使君安抚地对钱串子说道。
钱串子听到使君说既然有自己的打算,他便不再多问,向使君挥了挥手,告辞上街去了。
使君久久地凝视着滂沱大雨,雨水顺着房檐滴落下来,几乎连成一条线。风把使君的衣袂都吹了起来,他仿佛能闻到自己身上飘散的血腥味。
当然,这个时候使君更多地是在想要如何利用聂宗义的钱币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