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挖人家祖坟呀。”羊博士连头也不回,干的更卖力了,脑袋一沉一沉,连带着他的羊咩须也锥子似的往地面砸,仿佛再坚持下去,地面就会被他砸出一个洞。
“呃……”我退后的步子更加大了,“那个……羊博士……虽然我很了解你着急的心情,可是……这个墓很明显已经年代久远,哪怕真有女尸也已经是白骸一副了,你再努力也只是白费功夫。”
“嗯?你说什么?”声音停顿了下,瘦小却依旧精神奕奕仿佛囤积着用不完的力气的身子“唰”的站起来,一双老眼怒射寒光,“你竟然怀疑老夫是那样的人?臭小子,你别跑!”
说着,羊博士昂起他的虚拟山羊角,蹬起他的山羊蹄子,那只握铲子的手背因为愤怒而显出缺血的白色,“呜……”长唤一声,呈直线向我撞过去。
还真来?
我闪!
即使羊博士是多么的老当益壮,也比不上作为二十多岁货真价实的年轻小伙子的我。
于是,我腰一躲闪,顺手拉住他热乎乎的手,心中做出判断:还是人类,攻击力不强。
“怎么,你还想虐待老人家吗?”羊博士从鼻子里怒哼一声,恶人先告状。
“羊博士,你在这里做什么?”
关于跌倒老人该不该扶这个话题已经谈论多年,还是谈不出个结果,想不到类似的事件竟发生在了我身上。
想了想自己干瘪得可怜的钱包,慌忙转移话题以逃避责任。
“哼,外行人哪里懂我们?你就别问了。”一转到这问题,羊博士学识渊博的高傲之羊咩须便抬得更高了,藐视的看了我一眼,扔出一句话,“说了你也不明白。”
便埋头继续他锲而不舍的挖掘工作。
“……”
这臭老头砖家瞧不起人。
被人无缘无故的从里到外鄙视了一道,我心中自然不快,深得老四毒舌真传的我想也不想就抛下一句“这里真的没有漂亮女尸”便扭头心情大好的扬长而去。
兴许是歪打正着,晃悠了许久,无头苍蝇的我竟然找到了回来的路。
回到我与老四的房间,发现灯还亮着,心想这货什么时候时间那么长了?真是出奇得很。
“还不睡?”
我随口问了句,并没有往那边望去。
“嘿嘿,你叫夏彡是吧。”那听起来昏昏沉沉的声音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丝兴奋的问。
羊博士?
瘦小却给人干练十足感觉的小老头正坐在老四的床上,而老四则一脸无奈的盯着羊博士手中的x书,眼中***未褪,眨巴着眼睛,跃跃欲试想夺回来。
尼玛……
我只是随口说说,绝对没不良意思呀。
看我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羊博士像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似的得意的jian笑两声:“小三,我好像听到你刚刚说老夫怎么着?”
“呃……为了研究而不顾身份努力做着挖掘工作。”
第二天一行人再次出发。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乌云盖顶,但不知为何,老四却愁眉不展,神神化化地不知在叨念什么,我偷偷地问他这是干嘛,他竟然说昨天的X书没有看完就被羊博士踹出去,真不甘心。
而羊博士眼睛就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恨不得往我嘴巴上块胶布,只有这样才能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这群人杀人放火什么都敢来,就是事关自己的名声却丝毫容不得玷污,倒也不像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法胖子郁闷地盯着我们三个形成的诡异三角形,终于憋不住说:“你们口味还真重啊!”
是啊,他的口味还真重。
原路返回,因为一大早就出发了,所以来到的时候也不过是中午,奇怪的是羊博士,行为极为反常,不过是刚上山就掏出洛阳铲四处挖掘,大胖子不耐的催促了好几次:“目的地不是这里吧。”
羊博士置若未闻,每走一段路就蹲下身子瞄准一个较为松软的坑刨地三尺,问他为了什么,这老头也不回答,嘴里念叨着说了你也不懂之类的学术语。
来到半山腰,远处凉风习习卷来,夹带着掉落的枯叶或新嫩的芽儿。
“好凉爽的风。”马里昂不由得叹了句。
一阵优美的乐曲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从远方飘来,仿佛千万根弦在轻弹,又宛如无数只风铃在随风摇动。
“好美的声音。”众人也不由得沉醉于其中,仿佛童年时光的肆无忌惮只是昨日,一眨眼如今已是成人,却被琐事所牵绊,再无曾经的无忧无虑了。
“你们又在干嘛?”大胡子愣愣地盯着前面带头停止行动的法胖子,不仅如此,其他人,也一样,“又是这奇怪的声音,昨天也是这样,一个个撞邪似的。”
“你难道不觉得它有家乡的味道吗?”我舒服地眯着眼睛,张开臂膀迎接带着扑鼻芳香的微风,“昨天?昨天也有这美妙的音乐吗?”
突然觉得,这大自然的风精灵,也没那么讨厌了。
“哪里好听了,简直是刺耳之至!”大胡子皱起浓眉,眼睛瞪得老大,“你们都忘了昨天的遭遇了吗?就你,昨天还差点被风吹上天了,喂,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人听大胡子气急败坏的怒吼。
正当众人都陶醉之时,头顶却已乌云盖顶,天被突如其来的“黑棉被”压得死气沉沉的,微风更转为中风,逐渐增大,再为狂风。
“好奇怪,为何这山中风还会如此强烈?”羊博士的声音很小,几乎要被狂风吹跑了。
“不好,又来了!快趴下!!”大胡子突然脸色一变,声音还没落下,人已趴下匍匐前行至大树后面,借它挡住无孔不入的狂风。
好在大家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听得大胡子一说,马上也作出反应,除了还愣在一旁的我和老四。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大胡子说这话的意思了。
风号得更怒了,几乎要把我的脸都刮成畸形,身子更是摇摇欲坠,这特拉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也幸得马里昂把我拉了下来,老四也被法胖子拽下去,此刻的我们缩成一个圆形躲在一棵参天大树后面,才缓了被吹跑的壮观景象。
只是我奇怪的是,大胡子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他从刚才就一直说些奇奇怪怪的话,难道这情景我们曾经碰过吗?为何我没有一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