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在感到已经死去时才觉得自己正在活过来。梦魇中的自己是一条泥涂间的鱼,在垂死中竭尽全力地蠕动着,体内分泌浓腥如薄膜的黏液而使呼吸不至窒息。而当噏动的唇齿吞咽不下那不尽的黑色绝望时,潮湿的眼在幽邃的暗夜里如第一次也如最后一次睁开了,不知道此刻是再生之际还是弥留之时,正如不知此身是初萌婴儿还是垂亡老者。昨日是印象,明日是想象,今日只是绪乱的意象;昨天是回忆,今天是记忆,明天仍是空照的往忆。他只愿自己是一尾逆流溯源的鲤鱼,不去跳什么龙门,只是洄游向自己内心深处……,而此时,只有想到水,才觉得一阵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