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掷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在出生的地方他们好像是过客,从孩提时代就非常熟悉的浓荫郁郁的小巷,同小伙伴游戏其中的人烟稠密的街衢,对他们说来都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宿站,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合,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孑身独处。也许正是在本土本乡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寻找一处永恒定居的寓所。说不定在他们内心深处仍然隐伏着多少世代前祖先的习性和癖好,叫这些彷徨者再回到他们祖先在远古就已离开的土地。有时候一个人偶然到了一个地方,会神秘地感觉到这正是自己栖身之所,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家园。于是他就在这些从未寓目的景物里,从不相识的人群中定居下来,倒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小就熟稔的一样。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宁静”。
而我仿佛也如此。
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那么爱非洲。我有很多话想说,很多故事要讲,但是最后都只化成一首短诗:
“你我共同走过这片草地,
晨露都曾打湿裤脚裙边;
你问我为何爱它至深,
我撩起裤腿,
告诉你我一直赤脚走过;
纵使荆棘野砾,
抑或芳草稀露,
我都享受着这土地的馈赠。”
——蒋玲月
这首小诗于2016年发表在莫桑比克当地文学杂志LITERATAS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