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睦刚刚吃进嘴中的茶膏,立刻就散发出特殊的清香之气,令得他极为享受地微微闭起了双眼,慢慢品味着其中的滋味。而随着他不断地呼吸,茶香游走于七窍之间,更是让荣睦有种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之感,
而众人也如荣睦这般,细细地品味着茶膏里的滋味,脸上皆是写满了享受之色,刚才还令人不悦的股子焦糊之味则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豆香和茶香。
在众人的努力呼吸下,甚至连空气中都是充满了这股淡淡的茶香,显然,这一次的试制,终于获得了成功。
“呼……”荣睦又是呼出一口茶香之气,睁开双眼。“白管事果然手艺不凡,这茶膏经你手之后竟然能扭转乾坤,化腐朽为神奇啊!”
“荣文书过奖了,我只是将你的思路和我的经验结合在了一起,能够成功与你的想法也密不可分啊!”白玉展笑道。“只可惜今年大青茶的成色的确非常一般,不然茶膏的口感还能好上一些。”
“这也就是我做茶膏的原因。”荣睦点点头,心中想着:白玉展虽然制成了茶膏,但自己已经答应了他只做厨师,不论如何都是不能反悔,否则将会招致其本人和其他人的反感,而查明鉴也同样如此。
不如就一条道走到黑,与人心相比起来,茶膏就不再重要,想到这里,荣睦话锋一转。“如今白管事虽然制成了茶膏,可今后的制作量巨大,恐怕今后制作茶膏的还得劳烦查前辈啊!”
白玉展听后,顿觉心中一暖。若是荣睦坚持让自己来熬制茶膏,自然不好拒绝,而一旦要熬制茶膏就会与自己做饭的起了冲突,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就算他愿意为荣睦效劳,可是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劳烦谈不上,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查明鉴点点头。显然他对白玉展能够制作出茶膏是非常高兴的,可毕竟如今他是茶叶管事,虽然目前已无力挽回大青茶的颓势,但还是不希望别人抢了他分内之事,而如今茶膏的制作方法虽然已经学会,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抢功,不然会招致众人的不满。
想到这里,查明鉴客气一笑。“另外,老夫还要多谢白管事指点,不然今年恐怕就要……”
“茶前辈言重了,士为知己者死,能为荣文书分忧解难,是我们的荣幸,另外,我也是初次制作茶膏,弄巧成拙,今后自然还需跟茶前辈多多探讨,不然岂不是闭门造车嘛!”白玉展淡淡一笑,瞬间便是化解了查明鉴忧虑。
“多谢各位了!”荣睦咧嘴一笑,毫不掩饰对二人的欣赏和感激。因为他深知,孤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的道理,能有这么多的人心甘情愿地帮助他,本就求之不得。“不知查前辈是否记下了茶膏熬制的方法。”
“记下了,记下了!”查明鉴连忙点头。“今后若是有不懂之处,一定向白管事请教。”
“哪里哪里,咱们共同学习。”白玉展抱拳道。
“既然茶膏已经制成,是否可以吃晚饭了?”墨先生淡淡道。“不然大家都饿瘦了,还怎么熬制茶膏啊?”
“吃,吃!”荣睦咧嘴道。
不知不觉间,茶膏的试制居然耗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虽然这期间,荣睦等人都是顾不上吃饭,一门心思地专注于试制茶膏,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当墨先生说出这句吃饭的话后,众人顿觉胃里面空落落的,于是连忙赶去和睦公厨。
这时的公厨里面,也就仅剩众人还在吃着晚饭,于是,饭桌上倒是不用避讳闲杂人等,可以继续聊着关于茶膏的话题。
“这是我又精简更正后的茶膏制作方法,还望查前辈多多指点。”白玉展将一张写满工整字迹的白纸抵到查明鉴手中。
“多谢白管事。”查明鉴双手接过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经过我计算,十斤干茶可熬制五斤茶膏的比例暂时可以不变,但熬制的时间则可以提前半个时辰,前提是需要有人不停地搅动锅内的茶水,以加快收膏的时间。”白玉展缓缓道。“当然,若是改用赤杨木作为柴火,熬制的时间还可减少一些,具体能减少多少,还得劳烦查前辈试一试。”
“这么算来,五口大铁锅同时熬制茶膏,刨去吃饭睡觉的四个时辰,每天大概需耗费二百五十斤干茶,可熬制出一百二十五斤茶膏,在不增加人手的情况下,大概三十六天就能完成茶膏的制作吧!”荣睦略作思考。“当然,密室内共有十六口锅可用,只是人手和每天产出干茶的数量不足而已。”
“若是需要,我随时都可可派出一些可信之人,加快熬制茶膏的速度和制茶的速度。”戴瑞道。
“还是先让他们尽快形成战斗力吧,如今盯着大青山的人可不少呢!”荣睦摇摇头。“现在你们可得抓紧操练,至于武器的事情,交给我来就行。”
“是!”戴瑞严肃道。
荣睦见众人脸上皆是露出凝重的神色,不想再这个沉重的话题上纠缠,于是摆摆手转移了话题道:“干茶每斤十五铜币,茶膏的成本大约就是三十铜币,若是算上制作的手艺,一斤茶膏卖上一百铜币问题应该不大吧?”
“若是能买到每斤一百铜币,九千斤茶膏就是九十万铜币啊!”查明鉴惊道。“比去年的六十万铜币足足多了三十万铜币?”
“咳……”荣睦皱皱眉头。“大概是这样吧,今天我试制还浪费了十斤干茶,而且今后的产量也只是个预估而已,具体多少还不清楚,当然,这还要刨去每天大概六百五十七铜币的工钱和和未知运输的费用。”
“是是……”查明鉴尴尬一笑。“倒是老夫莽撞,让诸位见笑了。”
“查前辈言重了。”荣睦安慰道。“这些天恐怕因为大清茶减产的事情,让查前辈劳神费心,现在已有了解决之策,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多谢荣文书关心,今天大家应该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查明鉴点点头。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不再多说,自顾地吃了起来,空荡荡的公厨内,只能听见碗筷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不多时,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被风卷残云后,众人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上林寨,上林楼内一个装修别致的雅间内,晁起阳、晁云等人正大口喝着酒,吃着肉,谈话间,时有欢笑声传出,俨然是一派热闹的场景。
“晁起阳,怎么这个月的供奉只有两万铜币啊?”一位身材干瘦,头发全白的老者皱着眉头,不满意地捏了捏搂在怀中衣着暴露女子,纤细的腰肢,吓得女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祝长老,万山王朝现在的情况着实不好,不光过往的商队寥寥无几,甚至连些个低买高卖的倒货商也见不得几个,所以这才……”晁起阳讨好一笑。“祝长老,您也知道,我晁起阳可是对云苍宗忠一不二,这么多年来,当牛做马,唯首是瞻的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这一点,我自然看在眼中,丝毫没有怀疑。”祝长老点点头。“只是这样下去,恐怕会让我上面的人有所猜忌啊!”
“还望祝长老多多替我美言几句,等到今年的秋收彻底完成之后,我一定想方设法地把这个月,乃至今年的亏欠全都补齐,您看如何?”晁起阳小心翼翼道。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祝长老淡淡一笑。“对了,我听说有一卷羊皮纸在你上林寨附近丢失了,上面的人对此大为光火,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来,不知你能办好此事吗?”
“羊皮纸?”晁起阳露出不解的目光。“请问祝长老,是什么羊皮纸啊?”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祝长老顿了顿。“就是前不久在距离你们上林寨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人火拼,后来几个人均是同归于尽。”
“您是说段飞段司马战死这件事吗?”晁起阳思索了片刻。“良安镇上面倒是也下了道政令,说是段飞身怀重要的物件,被人暗算后,不翼而飞。”
“对,就是这个段飞,其身上的羊皮纸十分重要,上面的人要我快快找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祝长老两眼发光。“若是能够找到的话,不光我能高升,恐怕就连你也能当上个良安镇的副镇守。”
“真的?”晁起阳立刻明白了这个重要物件就是羊皮纸,但显然他只对副镇守的职位更感兴趣,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
“那是自然。”祝长老皱了皱眉头。“只不过你先别急着高兴,先想想这羊皮纸最有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
“在大青山!”晁云插嘴道。
“不得胡言乱语。”晁起阳瞪着晁云。“欺骗祝长老的罪过可是大着呢!”
“那大青山的荣睦,最近又是盖房,又是雇人的,据我所知,他荣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肯定是发了横财。”晁云略加思索。“前段时间,那小子正好经我上林寨去良安镇,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恐怕是身怀羊皮纸发了大财吧!”
“哦?”祝长老狰狞一笑,忍不住又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怀中女子的大腿。“那你还不快快去打探一番?”
“祝长老有所不知,荣睦那小子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我之前吃过他的亏。”晁云犹豫道。
“为了高升,最近我便亲自去一趟吧!”祝长老咬牙道。“不过,你上林寨可得鼎力相助,就算找不到羊皮纸,也得把供奉钱找到。”
“遵命!”晁起阳鉴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