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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心剑

林琅回屋闭关后,陈寻渡也进入了另一间屋子。

和蚀日塔的住处一样,屋里空间不大,很幽静也很简朴,除了一套靠墙的桌椅外,还有一个柔软的蒲团,以及一枝穿过窗棂进屋的含雪梅枝。

外面的细雪只落在窗窗沿,而飘不进屋内。

陈寻渡虽然已经习惯盘坐,但有桌椅的情况下,陈寻渡还是更喜欢正坐在椅子上。

来到桌椅旁时,陈寻渡惊讶地发现桌椅的大小和尺寸正好适合他使用,接二连三的心灵冲击,使他不再那么敏感了,只叹道一句道法无边。

在经历了在挽剑柳中的修行后,陈寻渡深刻的意识到给自己的意识进行“修行”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能幸运一时,总不能幸运一辈子。

陈寻渡一路上攒下来的愉快心情在打开蚀日道人授与他的心法木简后,结束了。

除了木简开篇两个大字:蚀日,接下来的内容净是图画,再无一字了。

又叹了一口气后,陈寻渡在心里安慰鼓励自己:师父总不能什么都教得清清楚楚,不然会扼杀徒弟的聪慧。

图画里的内容是日食的过程,从日偏食到全环食全部画了下来,既没有什么暗示,也没有什么标点。

看了好一会不得其解后,陈寻渡只得拿出另一本小册子,希望在小册子里能找到些许关于心法的暗示。

好在这本剑法开篇不仅仅只是蚀日心剑这四个字,还有一小行注释:欲参此法,引刃自宫,斩尽杂念,心剑即成。

好家伙,不当人。

陈寻渡一脸若无其事地翻开第二页,经过多天接触,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好玩的人,而且看师父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自过宫的人。

即便如果真的是需要自宫,他倒也无所谓,但若是让父亲陈净衢知道陈家嫡系唯一的子嗣自宫了,恐怕一定会暴起杀人……

陈寻渡连忙碾碎这无聊的念头,将注意力转移到这本小册子上。

第二页的内容和心法一样是无字图画,但内容稍有变化,不仅有日食景象,还有一个糙的不能再糙的人形正以古怪姿势持剑。

一共十九页,前十七页每一页两招奇异剑法,最后两页单独只画了一招,一共三十六招剑法,陈寻渡花了一炷香的功夫全部记下了。

看起来古怪,摆起来更古怪,小人儿腰向右拧转,双手横持墨剑,摆置头顶,这就是第二页一小半的内容了,差别只有持剑者身子更大,而且身边还少了个日偏食时候的小太阳。

往后的剑招越摆越难,摆着难受的姿势小人儿都以真火与灵力强行撑起来了,直至摆到一个让小人儿感到痛苦的姿势,小人儿才不得不停下。

回顾摆出的几招姿势,要是上了真战场这哪里是什么剑招,这是分明就是送死,小人儿忍不住腹诽心谤。

在默念了好一会净心咒,小人儿的心境才重新平静下来。

“难道真的要自宫不成?”

一念至此,小人儿越发觉得自己的师父不靠谱,和传说中的“高师”大相庭径,八竿子打不着。

一股莫名的躁意涌上心头,使小人儿继续练了起来,越练越烦,越练心情越差,直至最后,各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小人儿内心,而小人儿本人却浑然不知。

练到先前那令小人儿感到痛苦的剑招时,小人儿强撑了一会后,哭着把剑狠狠摔到地上。

“不练了!”

小人儿往剑上啐了一口,也不顾形象,直接仰倒躺在地上,感觉心情愈发糟乱,想着想着,小人儿从怀里拿出木简与小册,鬼使神差地露出冷笑。

“蚀日心法……蚀个梨子!”

说着就往木简注入真火,可意料之中的场景没有发生,被注入真火后,木简通体变黑,隐约可见木层下有红光涌动。

见木简异动,小人儿顿时惊讶起来,连忙展开木简,木简上的内容更是让小人儿大吃一惊。

原本光溜溜的太阳旁开始慢慢浮现一个持剑人形,与那本小册子里的人形图画一模一样。

“难道这剑法有两套?蚀日心剑……某不成这两者应合二为一才是整体?”

陈寻渡越想越惊,自己差点酿成大错,连忙认真紧盯木简变化,以防万一木简被自己注入的真火摧毁。

四副图画上的剑招浮现得越发缓慢,剑法连招出现大半后,不再有人形显现,陈寻渡着急了,坐起身来将木简放在地上平展开来。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冒险注入真火,二是下山请教师父。

后者按照蚀日道人的性格应该行不通,陈寻渡又花了点时间将木简中的内容记在脑海中。

既然真火能够使木简产生异动,陈寻渡想了想,决定为了保险起见先用太阳精气实验一番。

陈寻渡的真火在变异了之后,体内产生的太阳精气和灵力也跟其一同变异了。

陈寻渡曾经特地用一株小草实验过,自己的“太阳精气”在注入小草后,小草瞬间枯死,随后不到几息功夫,枯草内还开始冒涌出一股股死气向四周蔓延。

这与太阳精气的“少则枯木逢春”迥然不同,具体该怎么称呼自己体内这股新异力量他还没想好,又想着或许蚀日道人有答案,所以陈寻渡仍旧称呼这股力量为太阳精气。

默念几遍净心咒后,陈寻渡的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运用着体内太阳精气,一点一点地注入木简之中。

见木简没有丝毫反应,陈寻渡耐着性子慢慢加大注入的量,从开始的一小点,变成一大点,又变成一缕时,木简才缓缓有人形显现。

陈寻渡注意到,木简上四副图画上显现的持剑人形正以环绕之势出剑,每一招剑法皆是指着太阳出剑。

剑招越多,人形浮现的速度越慢,很快陈寻渡的耐心就被消耗殆尽了,径直往木简中注入大股大股的太阳真气。

大约又是十几息时间后,木简上就不再有人形浮现了,可很快陈寻渡便发现,被剑招围绕的四个太阳皆有一处空缺,似乎还差了四招,这不由让陈寻渡心火大盛。

在愤怒的支配下,陈寻渡猛然往木简内注入一股真火。

真火沿着木简的纹路蔓延,只是几息就爬满覆盖了整片木简,可见四幅图画上仍没有什么反应,使陈寻渡的怒火发泄后不减反增,眼睛腾地一下就红了。

“瞒来瞒去的,我直接烧了你!”

咬牙切齿的陈寻渡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自己体内的真火左右,不顾后果直接引出体内真火将木简整个包裹。

屋内乍然被翻涌的火光充斥。

盯着木简等待图画变化的陈寻渡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理智渐失,好像将要变成一头人形野兽。

下一瞬,木简上的图画如他所愿开始变化了,也是同时,他怀里的小册自燃起来,化作灰烬飞入燃烧的木简之中。

灰烬无视了陈寻渡真火,分成四片,有条不紊地融入四副图画之中,随后再度有人形浮现,可补充的仍然不是那四道明显的空缺。

随后,图画中所有灰烬形成的人形逐步与图画本有的人形融合,又是几息后四幅图画上只剩下四个持剑人形,而人形的轮廓与模样也从粗糙简略变得明晰精致。

见状,陈寻渡连忙将自身全部灵力凝聚到双眼之中。

看模样,四个人形是同一人,一个身着青衣手持长剑之人。不多时,四个人形同时开始舞动,陈寻渡发现,青衣之人所演示的剑招与先前图画上的剑招相比,似乎多了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寻渡还发现,四个人形的剑招起始点皆与日蚀的四步过程暗合。

看着青衣之人的身影,陈寻渡混乱的心中生出一股亲切的情感,好像此人与自己同出一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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