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前三十分钟。
明明是下午,天空已经一片黑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浩瀚的海洋在早已酝酿好的台风下,宛如入喉的美酒,迸溅出属于自己的美,也属于大自然的惊涛骇浪,鱼群乃至鲨鱼们都在仓皇失措的逃入深海,方流留在海岸的黑褐斑食肉鱼群,更是不停围绕在一起旋转。
岛屿中某处洞窟外。
巨鬣狗群中一头体型较大的巨鬣狗抬起满是鬃毛的狗头,凝望天空飘来的豆大雨滴,最后收回视线望向青藤遮挡的洞窟,獠牙毕露,鼻尖如褶子,它开始发出“呜呜”骇人的警告声。
而听到鬃毛巨鬣狗的低吼,所有半躺草地摇晃尾巴的巨鬣狗们,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同样对着洞窟内发出“呜呜”低吼。
一阵大风割过,树叶洒落,洞窟内的小海龟们也不安的重新打起精神,它们知道,决定生死的时机来了。
已经有巨鬣狗开始尝试性靠近洞窟,企图寻找空隙闯入洞窟,洞窟狭隘的外壁,是猎物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突破这道防线,美味近在眼前。
暴风雨来临前十分钟。
鬃毛巨鬣狗再次抬头望向远处摇摇欲坠的黑云,仿佛能压垮整个世界。
“呜、汪!!”它终于忍不住提前发出号角。
不能再等了,鬃毛巨鬣狗的一生经历过很多场暴风雨,它知道暴风雨下,别说它的身板,哪怕数百年的巨树,也会顷刻间被暴风牵扯至几十米高空。
“汪!”而在这声号角之后,则是十几头巨鬣狗,暴露凶兽本性,抛弃一切的冲向洞窟。
小海龟们在这一瞬间有些慌神,但是迅速组织独角排列抵御进攻!
巨鬣狗的第一波进攻被抵挡下来,尖锐的独角就好像城墙上密布的铁荆棘,让巨鬣狗一时间无法适从。
几只一头扎在独角上,其中一只甚至被扎破了喉咙,汩汩鲜血流淌而出。
但这只是暂时的,随着巨鬣狗群一波波不惧生死的进攻,小海龟们很快就坚持不住,它们摇头晃脑,神情有些恍惚。
巨鬣狗群进攻的更加疯狂,其中一只竟然找准时机,一口咬中洞窟探头的小海龟,拖拽着独角想要将其拉出洞窟。
周围的巨鬣狗更是发出兴奋的高吼。
不过正在这时,远处的森林忽然传来晃荡。
宛如地震一般,“轰”、“轰”,大地颤抖,暴风似乎更加狂躁!
哗啦啦~
左侧树叶忽然被一黑色影子冲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径直跌落向巨鬣狗群。
“卧槽!”望着自己即将龟如狗口,方流顿时头皮发麻,他再次念动咒语,水之束缚延伸出一道堪比粗绳的湛蓝线条,缠绕住隔壁巨树,在疾速增幅的加持下,迅速飘荡出巨鬣狗的包围圈。
巨鬣狗群在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下,全部背部毛发竖立,充满敌意的望着树梢上稳固身姿的黑色海龟,
“嗷!!”
又是一声咆哮传来,巨鬣狗们回头。
只见地面的灌木倏然被一只巨大脚掌压垮,一红色身影,夹杂着紫黑色皮毛的巨兽,鼻孔冒着粗气,从森林中窜出。
“呜~!”鬃毛巨鬣狗有那么一瞬间,尾巴夹在双股间,但随后更加炸毛的望着突兀出现的巨兽。
“焰颚龙兄,这次要是能渡过难关,我保证日后不会打你家幼崽主意!”方流默默的躲在了树梢后面,顶着狂风注视下方双兽争锋相对。
焰颚龙喷出一口炽热的鼻息,似乎有些疑惑的左右寻找着什么,它想要前进,不过巨鬣狗低沉的吼叫,立马引起了它的注意。
“嗷!吼~”焰颚龙没有丝毫犹豫,以迅猛的速度低下头颅,血盆大口轻而易举的咬住一只巨鬣狗胸腔,霎时血液喷溅!
“汪!”鬃毛巨鬣狗也怒了,狂暴的兽性没有让它退缩,一声狂吼,身体“唰”的一声冲了出去,四肢如踏风一般,隐约间竟有青色闪现,猛地冲撞在焰颚龙背部,一口咬下,撕开焰颚龙一缕毛发。
远处的方流看的心惊,鬃毛巨鬣狗刚才的跳跃,竟然有六米多高,已经可以咬到焰颚龙背侧。
在鬃毛巨鬣狗的带领下,十几只巨鬣狗纷纷跳跃而起,扑在焰颚龙的背部,拼命撕咬,这才没两秒,焰颚龙背部黑紫色毛发就出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但方流知道,这不过是焰颚龙还未发威。
果然,在焰颚龙又一声咆哮后,它倏然横行,猛地撞击旁边大树,两头巨鬣狗活生生被碾压成肉酱。
剧烈晃动也让包括鬃毛巨鬣狗在内的所有狗群,全部脱落在地。
随后焰颚龙喉咙处散发出不正常的红色,仰天酝酿,又一口喷在大地,灼热感扩散而开,十八头巨鬣狗,其中九只被火焰覆盖,莫说燃烧,即便是火焰的冲击力,也让巨鬣狗们直接粉碎内脏骨骼死去。
暴风雨来临前一分钟,让人意外的是巨鬣狗的猎食中,意外闯入一头焰颚龙,巨鬣狗损失十多头族员后,夹尾而逃,焰颚龙发出胜利高吼。
昏暗的岛屿上,方流屏住呼吸,凝视焰颚龙的一举一动,滴滴答答的雨滴愈来愈烈。
最后再次嗅了嗅大地,雨水连巨鬣狗的血腥味都被冲淡,更别提寻找擅自闯入领地挑衅它的黑色海龟,最终焰颚龙只得叼起一只巨鬣狗尸体,扬长而去。
“结束了吗?”方流松了口气,趁着暴风雨还未彻底到来,爬下在暴风下已经开始摇晃的巨树,钻入洞窟之中。
起初对于到来的方流小海龟们还警惕的堆在一起,还是见到是方流后,一个个上前,亲昵的蹭着他的龟脸。
方流望着洞窟内的小海龟们,心中浮现出一抹温馨。
“我回来了。”
……
是夜。
方流望着洞窟外毁天灭地的场景,心中不由得咋舌。
事实上,距离上次巨鬣狗来袭,已经过去五天时间,这五天暴风雨一直没有停歇,甚至更加的狂暴。
洞窟外原本高高屹立的巨树,早在第二天就被摧毁,现在除了一根巨树还苟延残喘的挂在他家洞窟头顶外,其余的早不知被狂风刮往何方。
暴风雨的持续让大地安宁了很多,方流这段时间没有见到任何猎食者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