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办公室,张文翰见陈芊瑶正帮自己收拾桌子,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开手里的档案袋,一边对陈芊瑶柔声的说:“亲爱的,有劳了!”
陈芊瑶把文件放在桌子的右上角,想起刚刚门口守卫带来的电话,笑道:“对了,文翰,刚刚门口的守卫打电话上来说李恪谦在门口等你,好像说有要紧事找你。”
“额?”张文翰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寻思着恪谦怎么回到军情处找自己,难道那批货他查出了什么端倪吗?想到这儿,他站起身顾不得收拾茶几上摆放的纸笺和照片,一边快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背对着陈芊瑶说:“芊瑶,茶几上的文件很重要,你出办公室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锁好了。”
追了出去,陈芊瑶却不想张文翰早已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她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窗边,躲在窗纱的后头,窥视着军情处的大门口,她看到李恪谦正依靠在车头上,双手交叉的盘放在胸前,气定神闲的等待着……不一会,她又看到张文翰一路小跑朝着李恪谦那边而去。
张文翰跑到车旁,气喘吁吁的说:“你怎么来这儿?”
“先上车再说。”李恪谦转身钻进车里。
回头,张文翰朝着任时初和自己的办公室望了一眼,不经意间,他发现自己的窗纱有微微的抖动,张文翰回过头,嘴角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他伸手打开了副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疑惑的问道:“恪谦,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李恪谦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信封递给了张文翰,一本正经的说:“文翰,这些是我托朋友在跟踪杜九爷的时候拍下来的照片。”
接过信封,张文翰迫不及待的把照片从里头拿出来,一张一张的翻看着,当他看到最后几张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站在杜九爷左手边的是他的拜把子兄弟秦寒,人称秦老六,原本也是在道上混的,前些年,他攀上了日本人,后来还跟他们做起了丝绸棉布棉衣的买卖。”李恪谦点了点秦老六身边的那个人,又说道:“这个是日本人,叫小池,是日东贸易社的老板,他是秦老六买卖上的朋友。另外一个人我就不认得了,不过我已经托朋友去打听了。”
“他叫高野,是日本军部派到上海滩的人。”
李恪谦侧过身,疑惑的注视着张文翰,开口问道:“文翰,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认得他,只不过刚刚在你没来之前,任时初突然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还把这个高野的资料给了我,让我调查高野这次到上海来的真正目的!”张文翰反复的看着手中的照片,沉思着。
“高野?文翰,我有一个猜想,这个高野会不会是日本人派来要那批货的,但是他和杜九爷不认识,所以绕着圈子找了秦寒帮忙。”
“你的意思日本人已经打探到货物的下落了?”
“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想。”李恪谦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想到了早上朱厚祺对自己说的事情,“对了,文翰,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猜想,杜九爷把那批货藏在了秦寒在城西郊的货仓里。”
“城西?你有什么根据吗?”
“你想,现在很多双眼睛都盯着那批货。假设那批货真的在杜九爷的手里头的话,你猜他会怎么做?”
“我……我猜他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或是交给信得过的人把那批藏起来。”说到这儿,李恪谦点了点照片上秦寒,又对张文翰说道:“现在秦老六是杜九爷最信任的人,所以那批货很有可能是在他那儿。我的朋友打听到秦老六在城西郊有几间货仓。另外,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警察局的小铁到城西探访的时候,发现一间小诊所在田余刚被杀的当晚,被人偷窃了,但是主人家没丢一件贵重的东西,只是少了一些棉花、纱布和消炎的药物。”
“这事确实奇怪,不过,跟那批货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吗,我们几个在田余刚的凶杀现场分析过,凶手的身上有伤。”
“偷窃的人就是杀害田余刚的凶手?”
李恪谦点了下头,说:“很有这个可能。我朋友还告诉我一件事,他在跟踪杜九爷的时候,发现他的左膀右臂一个叫闫逑的人,这些天却一直都没有现身。”
“闫逑不见了?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就是那个杀田余刚的凶手;二是:他正帮杜九爷守着那批货,所以脱不开身!”张文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分析着说。
李恪谦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点着头。
双手抱拳,张文翰刚想对着李恪谦作揖施礼表示感谢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驶来一辆小汽车,他看了眼车牌,心里犯嘀咕:警察局的车怎么了?
“这应该是厚祺的车,是我让他过来的!”李恪谦察觉到了张文翰的疑惑,开口说道。
“额,这是为什么?”
“我这是帮你扰乱任大处长的视线。”李恪谦扭动着钥匙,把车子发动了起来,淡淡的对张文翰说:“文翰,你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免得有些人‘担心’!”
张文翰瞬间明白了李恪谦叫朱厚祺到军情处的用意,嘴角微微上扬,打开车门,背对着李恪谦,道了一声谢,就下车离开了,而李恪谦则是开着车子朝着自家米行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