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这才站起身来,道:“谢陛下。”
“惟中啊,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严嵩自然是知道嘉靖帝的心思,可是他也知道这事儿却不能说出来,于是道:“微臣不知。”
嘉靖也是个聪敏之人,知晓严嵩的意思,于是道:“朕的位子怕是有不少人盯着呢!”
严嵩听这话,脸色瞬间大变,忙跪下道:“陛下登基乃天命所归,京中所传,都是谣言。”
嘉靖笑了笑,道:“所谓天命,可事在人为啊。”
严嵩明白皇上这是敲山震虎,可也不能说别的,只好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臣以为此亦在天命中啊。”
嘉靖听了这话,这次真的是高兴了,道:“惟中啊,你还是如此的聪明。”
严嵩道:“微臣不敢。”
嘉靖道:“朕喜欢的就是聪明人,如今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向你问计。”
严嵩道:“陛下请讲。”
嘉靖道:“朕的这位皇伯母,怕是不肯放权啊,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严嵩这又是吓出一身冷汗,凡涉及皇族之事绝无小事,又何况是与后宫争权。
可是严嵩毕竟是严嵩,他也深知此事干系之重大,沉思良久,道:“太祖遗训,后宫不得干政,何况是皇伯母呢。”
严嵩故意把伯母这两个字咬字重了些,嘉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遂道:“惟中啊,你先下去吧。”
“谢陛下,臣告退。”
争权之事,嘉靖心中已有了决断。
华山
那萧社平与叶稷安正战的难解难分,真是不分上下。
“帮主”
萧社平正要出掌之时,却听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束手后撤,回头一看,竟是中流帮副帮主黎天赐。
萧社平暗想恐有大事发生,遂冲着叶稷安一抱拳,道:“叶掌门果然是当世剑神,萧某佩服,不过萧某今日还另有要事,不便相陪,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去,从始至终也没有看过谈不二和诸派掌门一眼。
说来也怪,本次武林大会,除却华山、点苍等派,天下武林执牛耳的少林、武当两派一派未到。
要说无量剑的魅力可是非常大,二派即便底蕴深厚,也不可能不动心,如今只来了大猫小猫两三只,其中有些蹊跷,但萧社平是什么人物,怎会在乎那些阴谋诡计。
萧社平确实没把武林大会放在心上,他心里想的是中流帮的事儿。
中流帮分派各地的副帮主一般不会轻动,如今陕甘地界的副帮主黎天赐找他,肯定有大事。
却说萧社平走了之后,叶稷安也没了兴致,他虽和谈不二交好,却为人有些孤傲,见萧社平走了,却也要告辞了,谈不二知道留他不住,便将其送下山去。
青城,峨眉二派见状也是直接告辞。
不仅少林,武当,连雪山派也没有到。
原本热闹的华山却突然冷清下来,谈不二也十分尴尬。
诺大的华山上只有崆峒与华山两派。
所谓人走茶凉,这一个所谓的武林大会也草草落幕。
这事儿,到五十年后,依然被人引为笑谈。
谈不二长叹一声,武林大会已经成了华山的耻辱,崆峒派却还没走,岂不是还在看华山的笑话么。
“飞璇子,你怎么还不走,莫非还在看本座的笑话吗?”谈不二袍袖一甩,怒道。
“谈掌门此言差矣,我崆峒之辱,也不比你华山差多少。”
谈不二道:“人家都说你狡诈如狐,有什么事,直说吧。”
飞璇子道:“谈掌门这话敞亮,老夫便直说了。你可知造成今天之局面,是何原因?”
谈不二道:“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不是那萧社平。”
飞璇子道:“萧社平是一方面,可是若是那叶稷安不走,你觉得各派还会走吗?”
谈不二道:“此言倒也有理,怪只怪我这叶兄弟性子太直,人又太傲。”
飞璇子呵呵笑了两声,道:“叶掌门剑道通神,自然傲些。”
谈不二忽然觉得飞璇子这老头儿有点不怀好意,于是道:“你莫不是要离间我和叶兄弟之间的感情吧,若是如此,休要再提,明灯,送客。”
这时从门后转来一小童,正要送客。
飞璇子忙道:“老夫岂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谈掌门误会了。”
谈不二道:“我谈不二野心虽大,却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飞璇子暗想,谈不二这匹夫恐怕不是那么好拉下水的,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道:“谈掌门,听闻无量剑在贵派,可否借我一观。”
谈不二却道:“不瞒你说,这消息正是我放出去的,为的便是这武林大会,可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飞璇子这才明白起来,道:“既如此,老夫告辞。”
谈不二见到飞璇子走了,这才把脸阴沉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说另一边,黎天赐等中流帮弟子迎了萧社平,径直去了陕甘分部,不待众人坐下,外边却有弟子来报,说是番邦大王要进犯玉门关。
中流帮虽是武林门派,却也是天下第一大帮,不仅有维系江湖平衡之任,更有守土之责。
只是此乃大事,需要帮主定夺。
“东厂和锦衣卫没有动静么?”坐在上首的萧社平开口道。
黎天赐道:“禀帮主,据说是京城里边出了些事儿,厂卫顾不过来。”
萧社平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那兴献王世子坐的皇位怕是不稳当,定要用厂卫平定一番。”
黎天赐道:“只是往日咱们担责的时候,都是与厂卫合作。”
萧社平道:“番邦铁骑飞快,一时来不得商量,前番武宗用兵时,边陲之兵多不堪用,若是再去晚的些,想必玉门关有失,到时候,我中流帮的名声扫地,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黎天赐道:“话虽如此,但少不得与诸位长老商议。”
正在这时,从门外传来声音:“不必商量,帮主自去便是。”
众人一瞧,是两个老者,一人面黑,一人面赤,正是执法曹长老,传功鹿长老。
“曹德旺(鹿元坤)拜见帮主。”
萧社平、黎天赐一看,忙起身相迎,道:“二位长老怎么来到此处。”
面黑的是曹德旺,只听他说道:“守土一事,我中流帮皆有所责,为何不告知我二人。”
萧社平无奈笑道:“别说二位长老了,我也是今日才知,况且二位长老乃是我中流帮的底蕴,怎可轻易出动。”
鹿元坤道:“帮主莫非嫌我和老曹老了罢。”
萧社平连忙摆手,道:“两位长老说笑了。”
二人却道:“请帮主务必要我二人去。”
萧社平闻言,正色道:“既然如此,中流帮上下听令,两京十三使司,各部抽调三百好手,各府道州县总把头以上必须到场,否则一律帮规处置,不日赴边陲,担守土之责。”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