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府
这是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之一,与之并存的还有月堂和星辰殿,不过星辰殿早在数十年前便已消失在江湖,所以日府月堂便是隐匿在武林暗处的最大势力。
自古以来,同行是冤家,也有同行相轻之说,是故二组织时有摩擦,死伤无数,甚至还差点被武林各派所灭。
经过了十年的养精蓄锐,日府和月堂在江湖上又有了抬头之势。
日府更是打出了“武之巅,杀世间,先有日府后有天”的口号,更是高调做事,在武林中甚是猖獗,许多门派想要围剿,却只是逮到一些臭鱼烂虾而已。而月堂的人则较为隐秘,行于黑暗,杀人无形。
而飞璇子此刻要针对便是叶稷安,他暗中发布了对叶稷安的追杀,与正大光明的江湖追杀令不同,这种刺杀令,是由雇主发布悬赏,然后日府或者月堂的人觉得赏金尚可的话便会对目标进行刺杀。
日府密室
“有人出赏六万两,想刺杀点苍门主叶稷安,咱们要不要接?”说话的正是日府的六大神君之一的“帝俊”,他也是日府组织除首领日主之外武功最高的一个人。
“夫君说杀,便去杀了吧”一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羲和,不要说笑,那叶稷安连挑崆峒七门,又与飞璇子大战不落下风,我们若是刺杀,应多去几人。”
“若是你真要杀他的话,也算我一个吧。”一男子自阴森的角落走来,冷冷地说道。
“咯咯”那被称为羲和的女子又娇笑了两声,道:“哟,这不是星君吗,若不是你为日府做过许多贡献,我还真以为你是地府的人呢,整天呆在角落里。”
那星君倒是没理他,反而看向帝俊。
“好,还有谁要来,这事即使我们六个一起,每个还可分得一万两,足够我等一年所赚。”帝俊这时又看向其他三人,这三人有两人是兄弟,还有一人叫神农,乃是日府里边的医毒双绝。
却只听那两兄弟道:“如此大的买卖,我兄弟二人便干了又何妨。”
随后帝俊又看向神农,道:“神农,你呢?”
只见那神农只是摇了摇头,却未说一个字。
“好,听说过几日华山便要召开武林大会,听说不仅是少林武当,华山峨眉,中流帮等中原武林门派,那崆峒点苍,雪山唐门四派也都会派人参加,点苍门主叶稷安更是会亲自到场,我们便在他到华山之前,半路截杀即可。”
于是众人纷纷赞同,这时却听见那神农的声音传来,他道:“怎么没有昆仑派?”
待他话说完,那羲和又是噗嗤一笑,道:“神农,你多大了,怎么还记得昆仑派呐,那门派不是被灭了十几年了吗。”
“是吗,十几年了吗?”神农喃喃自语,“师弟,你可还好?”
众人却没有听清这神农口中所言,只当他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实属正常现象,也都司空见惯了。
其实日府众人除了夫妻兄弟之外,皆不知他人真实姓名,况且人人都戴着铁面,所以也都彼此不熟,只是同僚而已。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月堂之中,月堂则派出了六大高手,每个人的功夫都可称一流。
不谋而合,两大杀手组织都选择了截杀,谁能拿到叶稷安的头颅,谁也便能拿到那六万两赏金。
却说唐岳秦得了师命,也欲上华山,于是便背了一把相思木琴,离开昆仑,一路往东。
叶稷安与华山掌门谈不二早就相识,这次中原武林大会在华山举办,同时也是华山新山门落成之日,谈不二也特地邀请了叶稷安前来观礼参加,当然还有诸多各地的名门大派。
云苍道,是从西边去往华山派必经之路,道旁峭壁林立,山石众多,自古也是绿林强盗啸聚山林之处,此刻云苍道有两人通过,这两人皆是白衣,只不过一人背琴拿扇,一人背剑握笛。
唐岳秦看不见身边这人,但只觉得此人气息凌厉,带些淡淡的杀气。
而叶稷安却看不上唐岳秦,心道你个瞎子,还装什么富家少爷,翩翩君子。
二人正走着,叶稷安稍在前些,而唐岳秦却偏后了点儿。
走了良久,唐月秦却只听得破空之声,而叶稷安看到的却是无数寒光。
叶稷安当即横笛,只听叮叮当当之声,那无数的铁镖便洒落一地。
“何人?”
叶稷安沉声喊道,当时从峭壁两侧窜出五道剑影,如惊鸿坠落,直奔天灵。
叶稷安忙抽剑横挡,一招秋风落叶,使得六人之剑皆未刺下。
于是六人后退,与叶稷安成对峙之势。
“那瞎子,真打起来我可顾不了你,你快跑吧,免得遭我剑气所伤。”
“在下的事,不劳阁下费心,阁下还是管好自己之事吧。”
“真是不识好歹。”
叶稷安说完,冷哼一声,随即便又冲上去与六人厮杀。
日府的五人也是星夜赶来,不料还是迟了一步,被月堂的人占了先,便想从月堂手中去抢叶稷安,不料却发现了站在叶稷安身后的唐岳秦很是年轻,他们以为这是叶稷安的门人,毕竟叶稷安这么大的掌门,出门定得有一二个弟子服侍,于是便想先斩唐岳秦,使叶稷安分神,然后再杀叶稷安。
却说唐岳秦正在叶稷安后面仔细听着动静,自己却纹丝未动,忽然感觉顶上凉风,正是那日府中的神君。
此人使一铁索连环钩,专钩人下盘,钩下带风,席卷而至。唐岳秦暗道不妙,这人为何竟冲我来了。随即体内太清真气运转,当即便是缥缈玄清步里的一招惊鸿掠影,闪过这一钩,随即便握起折扇,反手便是一招清风扇法中的一招清风拂面,再加上缥缈步法,径直离地三五尺,折扇却直拂星君之面,只听“噌”的一声,那星君脸上的铁面竟是直接瘪了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唐岳秦就已知晓,此人鼻梁骨已断。其实清风拂面这一招实是狠招,能直接使人毁容,而唐岳秦不是杀心很重之人,见他有铁面护脸,所以才只用了清风拂面,只是为了让此人知难而退。
谁料那人竟仍不知退,反而攻得愈发狠烈,二者上下走了二十余招,站在峭壁上的兄弟二人却已忍不住了,二人各使两柄短剑,齐齐使出时,是威力非凡,径直刺来。
唐岳秦毕竟是初出江湖,即使心性非常,心中也是一慌,竟露了个破绽,让那兄弟二人各刺了一刀,退到一旁。
一边是叶稷安独战五狼,一边是唐岳秦单对三虎,还有两只猛禽静观其变。
一剑西来,叶稷安这一剑,远超之前的那招秋风落叶,比之铁马冰河毫不逊色,快到极致的一剑,叶稷安也只能使出一次,如掣电一般,六人只看到白影倏忽,便已经死了一个,眉心有一个小血洞。
于是余下五人更是紧张,生怕任务失败,相视一眼便又与叶稷安战在一起。
这边唐岳秦却还是苦战三虎,他收起了折扇,解下了木琴,却未用五韵七弦琴法,反倒是使了一招昆仑绝技,纵鹤擒龙,利用太清罡气,竟是一下子便将那兄弟二人扯开。
“什么功夫?”待那兄弟二人从地上爬起来,这才问道。
“昆仑派,纵鹤擒龙手。”唐岳秦不紧不慢地道。
随即又是铁掌连环,掌风带太清罡气,席卷而来。
此掌法名为天罡三十六掌,唯有以昆仑的混元先天功催动方可,一双肉掌,如精钢一般,而且有三十六般套路,数百种变化,神鬼非常,早年间曾与中流帮不传之秘月宫折桂手并称武林第一掌法,大成者可开金断石。
“这是,天罡三十六掌!”那星君年纪比两兄弟还要大些,昆仑派未退隐江湖时这些鼎鼎大名的神功还略有耳闻,当时惊道:“此人莫不是昆仑当代掌门也,坑煞我也。”
那两兄弟反倒不以为然,其中一人竟是指着唐岳秦道:“人家都说,昆仑轻功,剑琴棋皆是一绝,我等便是要试一试你这昆仑掌门的功力如何。”
唐岳秦却不答话,其实他的功夫比何苦乃差了不少,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不过他也是懒得争辩,却也不给三人机会,直接与三人各自对了一掌,一是太清真气实在是武林顶尖心法,罡气外放十分厉害,二是昆仑武学消失在江湖数十年,没几个人知道昆仑武功的套路,这才堪堪将三人震退,但唐岳秦自己也不好受,旧伤险些复发。
那帝俊夫妇见三人不敌也便舍了三人,不去对付唐岳秦,反倒又冲着叶稷安去了。
叶稷安虽觉压力更大,却也无妨,多了这二人反而是比刚开始打的人还要多上一个。
叶稷安道:“当日崆峒一战,也是七个,今日一战却还是七个,莫不是飞璇子那老贼搞的鬼,也罢,且待我杀了你们七个,再去华山找那飞璇子问个是非。”
说罢挺剑而起,白衣胜雪,黑发如瀑,从天而降。
“此剑名为乾坤”
同样的气概,同样的感觉,七个久经沙场的杀手竟然在叶稷安的眼中看到了睥睨天下,傲立八荒的感觉,剑之极也!
乾坤一剑,天罗地网之势,只需丝刻之间,七人手中之兵,已经化为铁屑。
听得“轰”的一声,七人身体竟直直飞了出去,而叶稷安的剑,却无半丝血迹。
他对剑吹了口气,这才收入鞘中,却见刚才与瞎子打的那三个早已不知逃到何处去了,这时叶稷安才走到唐岳秦面前道:“没想到你瞎子还有些本事,不过今日你的本事却还没使出来,咱们来日切磋一下,我叫叶稷安,你呢?”
这恐怕是叶稷安这辈子一口气说最多字数的话了。
唐岳秦又展开了折扇,灰色的双眸对着叶稷安,他微微一笑说道:“唐岳秦。”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