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主家坐稳咯,咱们起。”
三凳便很麻利地跑了起来,不坐凳不知道,坐上才知不坐不行,要是走得累死。
“好多鬼棺,找到特定的那个很费时吧。”安一听着耳风略过,走马观花似的看过不计其数的鬼棺。
“小主家,不是咱们自夸,咱们对这儿是最熟的,就算是小祖宗和宋半仙来了都比不上咱用的一半时间。”赵五话里满是骄傲。
“那柜子分阳忠和布衣的么。”
“岂止!阳忠柜放忠君赤勇之烈士,布衣放平头桑麻之百姓,上贤放大德教化之士,王孙放帝王皇族血脉之人,探花放刺客……反正多着嘞,三百六十行,有多少行就有多少类柜。”
“那宋半仙,你之前从永叔棺里取的黑块和铜环是什么?”
宋锡林正要回答,谁知被屁颠颠的张三抢了嘴:
“呀,那黑块是不是被宋半仙放铜环里了?”
“对对。”安一忙朝着宋锡林屁股下的张三点头。
“那就对了,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就是人的尸骨,至于是黑块么,那人怕是被烧死的。”
安一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脑中想到了永叔的声音,便消声了。张三后觉自己虽见怪不怪,但对方毕竟是个奶娃娃,又急忙添道:
“小主家,您也别难过,尸骨无存的那么多,他好歹还有剩的。就算可怜,天下可怜人那么多,顾不过来的。人啊在人间受生老病死的折磨,到阴间好好享受一番“活着”的滋味不也很好么。小的呀活着的时候是啥您都猜不着,对了,要不您猜猜磨下时间,还有段脚程呢。”
安一若有所思,接道:
“拉车的?酒店伙计?反正该是腿脚好的吧。”张三突然笑了。
“您可尽管把我往好了猜了,罢了,咱也不卖关子了。咱上辈子是龟奴。”
“龟奴是什么?”
“烟柳巷各家都有花花色色的歌姬舞姬还有侍奉人的那些,咱龟奴就是在自家姑娘被点名时,跪着驼姑娘去客官房里的。咱也不觉得可怜,好歹给了口饭吃不是?”
这本是张三的一番动情感慨,谁知硬生生被宋锡林的一踹给打住了:
“行的了,都过去了,定心跑你的。”宋锡林盘坐着腿,又言:
“至于那铜环是九龙环,上面挂着的铃铛各代表龙之九子,至于第十个铃铛是我特地装上的,这样能凑成十天干。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说了吧,别分走凳的心了。”
“没了,都问完了。”
安一尾音刚散,三凳便道:
“主家们,到了,就是咱们面前这柜的第九层十一列。您们做好,咱们要长凳了。”语毕,三凳的凳腿便蹭蹭的往上涨,在一方鬼棺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