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来自丹霞堡韩管家的谍报,丹霞山在秦清姑娘的同意之下已经跟秦国签订了山盟,王剪率领的五十万军队也退出了丹霞堡的地界,并且大造楼船,集重兵于大江口,随时准备应对楚国的进攻。
从蛟龙滩搬迁而来的蛟龙之属也已经安排在了丹霞山脚下的三条大江上,分别安顿在涪江、金沙江、澜沧江三条江上,以后他们走蛟化龙,就从这三条水路直接入大江,然后冲破斩龙台,直达东海,丹霞堡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建立水下龙宫。
大秦朝堂已同意封吴拓为西岳山神,开山和封神仪式要等巴山和秦清姑娘一起返回丹霞堡才能举行。
楚国春申君门下的第一剑客李园,现在境界由金丹境接连突破两境,直接由金丹境突破到玉直境,成为楚国第二位陆地神仙,所以楚国考烈王龙颜大喜,直接就给李园封侯。
不过楚国发生了一件怪事,楚考烈王后宫三千,一直没有子嗣,可自从李园的妹妹李嫣进宫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宫里的太医就诊治出李嫣有了喜脉,考烈王更是在宫里摆宴三天,李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基本上成了跟春申君黄歇平起平坐的人物。
儒家学宫口诛笔伐,认为十二境仙人境的春申君不遵守儒家规矩,不适合再介入天下世俗王朝的朝堂,据巴家的谍子消息,这是李园私底下贿赂儒家的学子们写的文章。
不过,现在春申君和李园并没有撕破脸皮,毕竟黄歇现在是十二楼的神仙,跟考烈王又有同生共死的交情,只要考烈王在位一天,李园都不敢轻举妄动。
丹霞堡跟大秦签订了山盟,这就彻底得罪了楚国,毕竟是楚国最早同丹霞堡交好,并且送了相当于楚国内库一半财富的二百枚雪花钱给巴山,足见其诚意,因为丹霞堡最后跟大秦交好,让楚国怎么都觉得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楚国考烈王在得知巴家的决定后,龙颜大怒,连夜就召春申君和李园进宫,就这么一个小朝会,决定了两件事,派李园出使魏国和赵国,一起谋划再起六国联盟,准备一起对付秦国。
另外,楚魏两国派死士准备随时随地刺杀巴山,信中还让他尽快跟秦清姑娘汇合,那样才有安全保障。
信中还专门交待,让他小心龙阳君,毕竟龙阳君现在就在车队内,如果暴起杀机,实在是防不胜防。
巴山有点想骂娘的感觉,我一个武夫二境如何对付一个十二楼仙人境的陆地神仙,岂不是天方夜谭?
看完书信,他将信纸烧掉,放飞了鹰隼。
他扬头看了看雾气蒙蒙的群山,“这该如何是好?”
夜幕降临,巴山心事重重,草草用过晚饭,便在营账里发呆,这一路,特别是在这座山中,家将们被龙阳君遮避了天机,不能看见十楼以下的鬼魅精怪,这是龙阳君事先做的先手,是阴阳家千里伏线?难道事先得到了魏王发出的要刺杀他的命令?
巴山摇摇头,龙阳君要杀他,何必多此一举,一根手指头就能捻死自己,难道还有更深的谋划?
外面风吹动着营账的毡布,沙沙作响。
巴山让家将们收拾好了营账,然后起了一堆火,加够了足够的木炭,长夜漫漫,火堆足可以抵御寒冷。
巴山独自坐在塌上,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一本儒家经典读了起来,猛然间,他想到,跟秦国签订山盟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只须秦清姑娘同意,而不需他这位丹霞山的少主点头,当然跟秦国签订山盟是上上之选,他肯定也是毫无二话。
巴山又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病,那位带着狐妖游历天下的高大男人说他的病是祖传的,跟阴阳家有关系,而秦清姑娘既然是龙阳君的师妹,肯定也属于阴阳家,想到这里,巴山不寒而栗。
难道秦清姑娘?
巴山敲打着自己的额头,他对自己说不要急,不要急,袁爷爷不是说要对秦清姑娘绝对的信任吗?
大风将营账的门次开,雪花飘了进来,巴山起身将营账的门紧紧关上,他刚刚只是向外面看了一眼,便发觉外面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外面响起了敲击声,巴山打开了门,龙阳君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一身薄纱,脸上娇艳动人,在冰天雪地里,更显冰晶玉洁。
“巴山,我一个人闷得慌,你陪我说说话。”
巴山没好气的说,“进来吧,怎么又穿得这么不男不女的。”
龙阳君白了他一眼,手里面还提着食盒和一壶酒,径直走进了营账,顺便关上了门。
两人盘坐在火堆旁,享受起了龙阳君带来的美食,见巴山大口大口的吃着,“巴山,你慢点吃,这种肉可是从南方的万里长城买来的,一斤就要花一枚雪花钱呢。”
巴山差点嗝了一下,“我的姑奶奶,这么贵?吃了要升仙,这肉有什么讲究?”
龙阳君用短剑切下了一块瘦肉,用芊芊玉手一根一根撕下肉丝放进了嘴里,“这是十三境大妖的肉,其实也没那么贵,怪就怪这些黑心的商家千万里贩运,硬生生加价不下百倍。”
丹霞堡实际是属于商家,巴山两眼放光,“有这么好的生意,君上,你说说怎样才能做下这样的生意。”
“南方的万里长城,百年来最多斩杀一位十三境的大妖,你以为斩杀一位十三境飞升境的大妖那么容易,听说这百年来也只有不久前斩杀这么一只,而且那位大剑仙也相当于同归于尽。”
巴山尴尬的一笑,“那我得慢慢吃。”
两人吃着大妖肉,喝着酒,不觉已是喝到半醉。
巴山指着龙阳君胸前,“君上,你们阴阳家是如何修炼的,怎么能修炼得让自己胸前就长了这二两肉,不过,我多嘴问一句,你入厕时是站立还是蹲下啊。”
巴山这小子肯定是真醉了。
龙阳君气得满脸通红,七窍生烟,“一边凉快去,色胚。”
营地上空,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黑影,他们都是手执长剑,悬停在黑暗的营地上方。
营帐内,烛火摇晃,龙阳君轻托着剑柄。
她杏日微闭,看了看一脸憨态的巴山,“巴山,还能喝酒不?”
巴山轻拍着手里面的酒壶,“喝,君上,一醉方休。”
两人将酒壶轻轻一碰。
刹那间,天空中剑气如银河般倾泻而下,龙阳君一弹手指,军营的营账和全体家将马上就挪移到了三百里外。
巴山所在的整个营帐顿时化为齑粉,巴山这一刻也感觉到了养剑壶里的异常,他强行拔出了那柄长剑,顿时手指鲜血直流。
“不可妄动。”
下一刻,龙阳君已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