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的季节,处处是春的影子。有钱有闲的人在考虑去那里踏青,而孙家却到处是忙碌的人群。
孙世平让胡相公制造的肥皂、护手霜,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一个月的业绩就赶上了煤球厂半年的业绩,获利5000余两白银,全宗族都兴奋莫名,钱来的太快了。
以前的孙家靠工坊出产毛皮,农具,生活物品,和几家杂货铺经营每年也就7、8千两银子。
去年孙世平搞了煤球厂生产的煤球炉和煤球,上工的人数不少,干了半年净利5000余两,也还不错,毕竟增加了一份孙家的产业。也带动了不少劳工就业,给孙家带来不少的名声。
这刚开年的一个月,孙世平搞出来的肥皂、护手霜,一个月获利这么多,直接把宗族的人搞蒙了,这还了得,继续下去一年就得6万两白银。孙家积攒多少年,库里也不一定有那么多啊!
经过宗族商议决定,配方要掌握,人员要重新配置,三位宗老家各出一位管事,管厂区护卫和购买原材料以及仓储。族长家出两位,全部管理生产销售回笼资金。
鉴于肥皂的巨大需求,不仅山西本省有客户在坐等肥皂,就连以开中法来代州送粮的,浙商和徽商也看中了这东西。必须扩大产能,进行建设。
于是胡相公在传授了生产技术和程序后,成了工坊管事,管理着手底下三十余个人。这边一边生产,那边开始建窑烧砖,准备建设一个6米高围墙围拢的厂区。
在烧第一炉砖的时候,孙世平就让人在空余的地方堆了些石英砂和苏打石灰石的混合物,等出炉窑出砖的时候,就出现了一堆清亮带绿的固体。
烧窑的大师傅大喊道这是出炉宝了啊!孙传庭和孙世平站旁边只是笑笑,大师傅这才想起孙世平放在那里的一堆沙子。
保密起见,所有在这里烧窑的师傅和工人,暂时不能离开。孙传庭说:“都是家里的老人了,我在这里重复一次,事关家族兴衰,所有看到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都不要外道。等这东西能生产了,所有人月银按原数长三倍。”
大师傅和工人们都应道:“这是应该的,谁敢说出去,不等大老爷说话,咱们打死他,把他全家赶出阳明堡。”
孙传庭笑着对孙世平点点头,孙世平站出来说:“这东西我在书上看出点端倪,然后就想试验一下,结果出来了。那么咱们家就准备生产它,我这有配方,也知道需要的炉温,制作工艺也稍稍琢磨出一点,以后咱们可以继续试验,以便于想出更好的制造工艺,烧出更好的东西。但是这些需要更保密才行,全家都要搬入厂区。所以准备干这个的举手,只要干成了月银还会上涨,子弟也可入学。”
“肯定能成,就没见三少爷做不成的!”大家纷纷说完自己的见解后,一个个举起了自己的手。于是孙家的又一份产业诞生了。原本需要建设的围墙加长了,分成两个工坊。
需要建设的作坊,在孙世平的建议和规划后,表现在纸面上,细致的数据标识,让盖房子的工头们很容易的,建设起一栋栋宽敞明亮的厂房和居舍。
孙五表示这很正常,三少爷给的图纸他见的多了,只是现在出现的123---阿拉伯数字,需要三少爷说明一下,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这些数字确实简化了数字的笔画和降低了队数字的认知难度。
关于子弟可以入学,本来只是面向玻璃厂的招收计划,被工匠们传了出去,散布的很快。在家族、亲戚、百户和工坊中,很多人都希望送孩子就学。
直接导致黄埔一期人员的增加,人数达到了六十人,相差三个月的学习时间,不需要分班了,民间私塾里,都是分好几个层次教学的。
再说差距本身就不大,互相之间传帮带也是必须的。教学的地点也改成了孙府和工坊之间的临时建设的茅居。
茅居前面有一个宽大的操场,校场的设施在这里复制了一套。茅居院子里,正面是一排学屋,左面一排是教务用舍含有厨房餐室,右边一排是学生居住用舍。南边是几间备用,放着些许杂物,整个合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右边正中的茅舍内,孙世平趴在书案上,画着几叠图纸,自己做的工具横放在桌面上。
一个简易的高热封闭炉窑图纸系统性,出现在堆叠的纸张上,其中含有手推加氧风箱,煤焦炉,焦炭炼化室,格栅式导热蓄热室,坩埚等一系列的设备图纸。(参考加臆想)
又画出舀取玻璃液的长勺,和型制不一的滚压机,切割玻璃的刀具等。
等孙传庭看见这些东西时,无声的恐惧就爬上心,这不是不应该不可能是,孙世平一个七岁孩子能鼓捣出来的,可是怎么说?孩子从小到大跟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最多,是那么的文雅沉静,是多么的聪慧多智,有什么异常自己都能看到。只是这次感觉超出自己的预估太多而已。
孙传庭对孙世平说:“你对这事有多大的把握,这项工程需要投入不少的人力物力,我们是不能失败的。”
孙世平说:“什么事情都可能失败,但是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能成,这些图纸,我只是按照自己的设想画出来的,至于能不能成功,需要多次的试验和摸索,但是一旦成功,我们孙家将会收获巨大的利益。这个事情还需要伯父你坚决的表态支持。”
经过孙传庭的努力,以及祖母的支持,宗族通过了此项决议。
每天下午傅宛如只能回到自己的小院,再看着小小的孙世平忙碌的身影,傅山只能摇头叹息,这一身医术只能传给女儿了,孙世平一点学习医术的时间都没有。
干馏煤技术没有什么神秘性,古人于宋代就掌握过,只是不像孙世平这样进行大量的炼焦。
炼焦炉一次性出焦成功,大块大块的焦炭,被师傅们勾了出来,经燃烧实验,出热稳定热量大,燃烧充分火头猛烈。
孙世平对着众人欢喜的说道:“成功了一项,只此一项我们的投入就不会亏损。”
这早就在孙世平的设想中了,用开始的成功来铺垫后期的折磨。虽然残酷了点,但是必须让事物的发展,符合部分人的心理预期。
不然孙世平做什么,什么就简单的出现,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虽然他是大家都认可的超级天才。
接下来孙世平故意进行了,几次失败的建设,供氧风箱套接不对位,风进不来,起不了助燃效果。窑炉没有隔热层,烧崩了一次,幸亏大家站的远,才没出事故。
反正我不折磨你,我难受。折磨几次,怕再出危险。孙世平顺利的指导着出了一次玻璃液。
看着师傅们提着发射着灼热白光的玻璃液,倾倒在铁板上,然后孙世平和孙传庭滚动着滚轴,驱赶着液体流成一个平面。一个长2米,宽50公分的带着淡淡绿色的玻璃就造成了。
经过边角的分割,一张张晶莹通透的玻璃,用棉布包裹起来。分别标记上尺寸,用于区别和销售。
棉布的包裹有助于玻璃定价的提升,并起到保护玻璃的作用,降低长途运输造成的破碎可能性。
分割好大小的玻璃,本身就没打算让玻璃,去适应窗户的大小,而是逼着换装玻璃人家,直接换个适合玻璃的窗户,能买起玻璃的,就没一个在乎窗户废不废料。
增加一下高官、士绅、富商的换装成本,可以给很多木工多找一个饭碗,不是好事吗。
至于孙家换装玻璃,肯定不会再换窗户了。量好窗户尺寸,然后再裁割玻璃,用钉子把玻璃周边钉死,再用油泥糊住边角,就大功告成了。
祖母看着窗外明净的天空,和街角屋檐上,不知谁落在哪里的风筝,风筝上的老鹰竟然那么清晰可见。开心的顺手拍在孙世平身上,感叹的说:“真好,真好!”
安装了玻璃的家庭,还有一个家具必须安装,一个可以遮挡外面视线的工具---窗帘。
妇人们又可以加快自己的脚踏,尽可能多的生产布匹,来装饰贵人家的窗户。
世间每出产一个有利于人类的产品,就会增加相应的配套,更会增加相应的就业人口,财富也会发生转移,只是多少而已。
孙家出产的煤球和炉子,肥皂和护手霜,都起到了相应的作用,而玻璃的作用,在臣富国穷的明末,将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扩大。
玻璃的出产孙家来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对于明末的诸多官员士绅富豪来说,就是一个抢劫他们财富的工具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