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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人遗物

正当袁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防盗门撞击门框发出的抗议声响了。

袁鹰知道黄斌下班了。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下,想寻找一把趁手的家伙。奈何今天收拾的太干净,屋子里连个转笔刀都没有留下。只好从衣柜里抽出自己那条山寨的Gucci皮带暂时充数。

在袁鹰打开门的那一刻,黄斌似乎已经嗅到了杀气。他急忙堆上笑脸,殷切的问道:“吆,今天下班这么早啊,你这班上的是越来越清闲了!”

袁鹰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老子今天就没上班!”说着他甩了一下皮带问道:“昨晚怎么回事儿,怎么把我丢下你一个人溜了?”

“哎呀,我当什么事儿呢!昨晚我们打篮球的那帮子call了我好几个电话,盛情难却就先走了,想着那么多人怎么也有人送你!谁知道都喝多了呢……”袁鹰说着突然猥琐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听说昨晚你睡在老吴家了,你和老吴(吴倩楠在厂子的外号)还有她闺蜜没发生点什么?”

“发生什么,你这脑袋真该装个抽水马桶,没事儿了冲一冲,才能把那些龌蹉东西冲干净!”

“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信你个老处男面对两个美女能把持的住……”黄斌一脸不相信的问道。

“哎,我这暴脾气”袁鹰说着抄起皮带对着墙头抽了一把,指着黄斌喊道:“是柳州的空气不清新了还是自来水不甜了,活着不耐烦了早说,老子给你好好紧紧皮!”

袁鹰说完对着黄斌的大腿就是一皮带,黄斌一侧身,皮带正好抽在他的屁股上。袁鹰这一皮带力道不大,但是黄斌身上穿的工作裤肥大。裤子与皮肉之间尚有空隙,一皮带下去“嘭”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仿佛袁鹰抽的不是屁股而是一个“皮鼓”。

袁鹰被自己搞出的“巨响”惊得愣了一下,黄斌则急忙笑着讨饶:“大哥,袁哥,鹰哥,大鹰哥,我再也不敢提你是老处男了,我保证,我发四……”

黄斌一边说一边向倒退着向袁鹰的房间里退。

袁鹰一边甩着皮带一边说道:“老子**的时候,你还在耍尿泥儿呢!”

“吹……吹……接着吹……你就比我大两岁,我玩尿泥儿你也不过是在玩橡皮,我就问你那会儿你毛长齐了吗?”

袁鹰听黄斌的话越说越离谱道:“你少打岔,我现在是跟你算昨晚上的帐呢!因为你的见色忘义导致我今天没上班,一天工资没了全勤奖没了还有……”

“还有什么?是不是,贞操也没了?哈哈……”

“你他娘的给我滚……”袁鹰真是被眼前这货打败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管,反正你现在欠我一千块钱!转账还是现金?”

“一千……你怎么不去抢啊?”袁鹰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大鹰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下次我喝多了你把我送到吴倩楠家,我们之间就扯平了好不好?”

“想得倒美”袁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老子可是自己去的……”

“哈哈……!”黄斌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袁鹰沙发前面的木茶几上摆着一个铜疙瘩。

“咦……这是个什么玩意?”

黄斌走进一看“铜疙瘩”似鼓非鼓,似盘非盘,比他平时用的圆饭盒稍大一些,一指多高,通体呈红棕色。正面呈圆弧形下凹一些,凹面刻着太极阴阳鱼,阳面上六枚铜板依次排列,阴面上排列着两排铜钮。铜钮如米粒般大小,隐隐约约能看“子丑寅卯”的字样。铜盘的周圈密密麻麻的篆刻着很多文字,有认识的但更多是不认识的。袁鹰对书法了解的不多也看不出是哪一种字体。

“不用数了,上面那一排十二个下面那一排是十个!”

“天干地支?”黄斌问道。

“应该是……”

“你买的?”黄斌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是,今天收拾屋子在床底下找到的。”

“房东的?”

“我打电话问过了,他说不是,而且这床好像也不是他的!好像是我们上上任,还是上上上任买的床,总之房东也不知道是谁遗留下来的!他说东西我们先保管着,等人家来要就还给人家,要是不来就是我们的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就算是我们上上任的,光我们在这都住了快两年了,肯定早就忘了即便是没有忘记也是人家不要当垃圾扔在这儿了!”黄斌一边摆弄着铜盒一边说道。

“也许吧!”

“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古董,会不会很值钱?”

“你少来啊,值不值钱跟你都没关系,东西在我屋子发现的要论归属也应该归我所有,你就不要打它的主意了!”袁鹰像护食儿的哈巴狗一样一只手按住了铜盘。

“袁鹰你这样我就要说你几句了!”黄斌知道硬抢是不可能了,只能拿腔拿调说道:“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同租一套房子,在这里发现的任何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的财物或者贵重物品,都应该归我们二人共同所有。再说你我同住一套房,只隔一面墙,曾经还睡过一张床……”

“打住,打住……”袁鹰急忙不打断黄斌:“那是你喝多了吐自己床上,我大发善心才……”

“行,行……我们退一步说,你不是要问我要一千块钱作为补偿吗?正好把它一卖,我第一时间就把一千块钱转给你!”

“哈……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让你占尽了,再跟你说一遍这东西是我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欠我的那一千块钱也是我的,发了工资记得还我!记住这两条就成了,上了一天班了,您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袁鹰一边说一边将黄斌推出了房间,尽管黄斌白班不情愿,奈何袁鹰手持“凶器”,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夜晚,袁鹰一边拨弄这铜盘一边思付着工作。说起来袁鹰在厂子也算老人了,建厂之初他是第一批送到外地培训的员工。打群架事件发生之后,他又自愿前往总部学习。回来受到车间主任的器重挑选他当了做了车间质量班长。

可惜好景不长,他这个质量班长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抹了下来。之后,他就在车间里干干杂活,有一天混一天的过日子。车间主任总觉得他是块料便将他送进了车间报废管理当了个小领导。作为“空降兵”的他,自然不受那些“土著”待见,好在袁鹰为人也和气,又能沉得住气。渐渐的也跟自己那四五个下属打成了一片,这两年来一切都还顺利!

唯一让他忧心的是底下有个叫周傅强的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拿工作不当回事儿。平时其他人都在忙的时候,他却躲在犄角旮旯里偷懒,没事儿了还喜欢去别得工序“串门”。内部其他人对他颇有微词,袁鹰跟他聊了几次,表面上应承的十分诚恳,第二天该咋样还是咋样。为此袁鹰也多次跟上头反应,车间主任都打哈哈过去了。后来才知,周傅强家里殷实,为了保住这个岗位常常请车间领导出去消费。这就让袁鹰头疼了,下面民怨沸腾,上面视而不见。他夹在中间真是里外都难做。

袁鹰正想得入神,突然感觉到手里地下的铜盒在震动。袁鹰第一反应是地震了,可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挂灯,居然纹丝不动这才打消“逃命”的念头,将目光定格在茶几的铜盒上。

袁鹰发现,铜盒侧面文字在不停的转动,细看之下才明白原来侧面是有分层,只是铜盒设计的太过精细不易察觉罢了。转了一会儿铜盒终于有恢复了平静,但是不知为何周遭篆刻的文字大部分都消失了。只在正对着袁鹰的那一面留下14字:“天火飞过云霄处,引火焚身兀自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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