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四个黑衣跪拜在他脚下。明风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低着头。“属下不知!”
头顶上方清晰的拍案声。“你不知!那那些孩子是怎么出来的,你告诉朕?”连城夙气急,冲口而出。
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了,他明明有下药,宫里的娘娘们是不可能有机会怀孕的,再者,连成夙很少招妃子,中招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罢了!罢了!都给朕滚!”
满身黑暗之气,连城夙这一夜彻底的失了睡意。起身干脆到御书房批奏折,累了就看看挂在墙头的画像,揉了揉眼角,一个晚上就这么熬过去了。
皇宫里因为两个娘娘的怀孕,大年夜搞得异常隆重,殷小萱却是冷眼旁观着一切但笑不语,不过,年礼什么还是得好好准备,收买人缘这可是皇宫内院一大求生法则啊!
“郡主,您要这些做什么啊?”香浓提了一大袋兔绒奇怪的看着殷小萱搓动手里的几根线。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来帮我拿着。”将线交到她手上,殷小萱将兔毛一小撮一小撮的掺杂捆绑在撮成一根的绳子中。“拿线!”
香浅递给她,殷小萱打了结加长长度又继续缠绕兔绒。两个丫头看了一会儿,瞧着一根毛毛的绳子出现眼中好奇更浓了,殷小萱一个人忙得累,就教他们弄,自己到一边休息烤烤火喝喝茶。
一团毛线完工花了近一个时辰,再用削好的两根编织签子,灵活的在手中用毛线在签字间翻飞。
捧着忙了几日的成果,殷小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郡主,您做的手筒子真好看。”香浓像捧珍宝的小心翼翼将成品放进柜子里收好。“郡主您的手可真巧。”
殷小萱抿唇微笑。“想学还跟我绕弯子!”一嘴道破了她的小心思,抚顺了衣服道:“走,去给太后请安!”
走带荣寿宫门前,正好皇后娘娘被人搀扶着从另一处走来,左右看无路退让,直得硬着头皮迎上去请安。
“殷小萱见过皇后娘娘,祝娘娘新岁有新喜,年年笑口开!”
皇后张得一张尖尖的瓜子脸,身量一米七左右,脸上笑意浅浅不达眼底。对殷小萱招了下手,从手上脱了个镯子带到殷小萱手上。“你来了些许日子了,也不见去本宫那处走走!”
殷小萱听得她这空悠悠的一句,好似话中有话,连忙道:“皇后娘娘说得是,只是絮儿还在守孝期间,多多有不便!”点到即止,殷小萱笑得腼腆,倒是皇后碰了个软钉子了。
一双锐利的眼睛眨巴了一下,轻笑出声:“还是絮儿想得周到,不悔是太后娘娘一手带大的!”不阴不阳的说完这句,皇后就扭着她的小腰一手扶着她的肚子慢慢悠悠的走到前头去了。
殷小萱挑了下眉头,这个皇后有点小问题呢!比前几日那个杨贵妃倒是懂得隐忍一些。不过,你妹的,没事对我摆什么谱,姐又不是吃你的用你的喝你的,你范哪根神禁的抽抽!有毛病!
腹诽了一阵,殷小萱才抬脚往里走。荣寿宫的太监小卫子一见着殷小萱,就裂开嘴迎了上来。“小卫子见过郡主!”
“起吧。小卫子公公新年好啊!”殷小萱拿出一个荷包塞到他手中:“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小卫子星星眼闪了闪,赶紧回了一句。“谢郡主看尚,太后娘娘在里面呢,郡主您可要小心着些了,今日娘娘火气儿有点大,皇后娘娘进去都没给好脸呢!”
瞧见没,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小小赏赐就让一个奴才话多了些。殷小萱一脸狐疑的问:“怎会?太后娘娘一向心情颇好的啊,这大喜的日子谁惹她老人家动怒了?”
小卫子叹息一声,左右看了看,凑到殷小萱耳边道:“还不是因为九王爷,不知那位爷怎回事,平日个胡玩瞎闹也就罢了,今儿都把楼子里的姑娘带宫里来了,让太后娘娘给指婚,您说娘娘能不气吗!”
殷小萱长大了嘴巴,这个传闻中的无为王爷还真有够极品的,他这么做不是给皇家抹黑嘛。“人呢,可还在?”她倒是对这个人好奇上了,昨日个年夜饭没见着,说九王爷不知去了哪里,府里寻不到人,太后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话说这九王爷跟当今皇帝可是亲兄弟呢,那会儿朝廷政变的时候,他还小,所以没能参与到竞争中来。后来,皇帝登位,给他赐了王,渐渐年岁大了,人就玩得野了,成天到晚泡在青楼里,不是玩女人就是赌博耍鸟,臭名昭著。
“人给皇上带走了,这会儿在御书房呢!”小卫子说完这些就闭了口,因为殷小萱身后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宫妃。
“哟,郡主也来了!”出声的是一位纤细腰身一身青色衣袍的女子,一双杏眼含笑,面色红润,鹅蛋形脸颊。她记得这么个人,但却不能对号入座,拿手扯了扯香浅的衣摆,那丫头反应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这是新进的李才人,后面的分别是花昭仪,苏才人,黄才人。”
殷小萱随着她的提示,一个一个细细看了一遍。花昭仪看着比较清清爽爽的打扮,样貌要说在这几个中是最为普通的,最多算得上清秀。苏才人人略显得丰腴,前凸后翘标准的S形性感火辣的身材,只是被这身古代抹胸包裹着,失了一大半的色彩。黄才人,单看这人一身粉色宫装,头戴亮色发钗,抿唇一笑好似桃花盛放,就知这是一个善于装扮自己的女人。
“殷小萱见过花昭仪、李才人、苏才人、黄才人!”只是弯了下腰点点头,殷小萱拿过香浓递来的手绢子一个一个送了过去。“祝各位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呵呵,郡主真是有趣儿的人儿。我这一路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等会儿回住处我做了些喜饼给你送来,你可别嫌弃!”花昭仪拿着绢子看着一喜:“郡主妹妹这是绣什么花样子,怪好看的!”
李才人脸上的笑意未达眼底,也凑过来拉住殷小萱的手道:“这个蝴蝶还可以这样绣啊,真好看!”
“昭仪才人姐姐们喜欢就好!”殷小萱狂汗,这群人要争风吃醋也别拽着她呀,再说她又不是皇帝,拽着她也没好处,她现在可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呢。
“殷小萱妹妹这张嘴真会说话。”一边的黄才人从头上拿下一朵珠花插到殷小萱头上。“嗯,这珠花跟郡主真配!”
“是啊,看着就多了些灵活气儿!”苏才人这句说得笑嘻嘻的,却让殷小萱郁闷不已,她这不是反过来说她不够灵气么,还要一只珠花来衬托。心里虽不高兴,面上还是喜洋洋的。“谢谢苏才人!”其他两个也不落后,一个塞了个荷包一个塞了对坠子。遍个的说了些好话,几人才放了她,一起进到太后寝宫里。
“殷小萱给太后娘娘请安了,祝太后娘娘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殷小萱笑意盈盈的见了一礼,朝香浓使了个眼色,把礼物端了上来,接到自己手中。“太后娘娘,这是絮儿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能喜欢!”
皇太后脸上绷着,像是还因为九王爷的事闹心着,对殷小萱原本没多大心思搭理。见她带了礼物,脸上不好再板着,伸手掀开上面的红色锦布。一对毛茸茸的兔毛手套呈现出来。“这,是何物?”拿着手中,太后新奇不已,摸这软乎乎毛茸茸的。
原本冷眼旁观皇后娘娘也偏了头去看。“这物什稀奇,絮儿丫头快解说解说!”
殷小萱站到太后身边,拿起一个往太后手上套了上去,因为是那种漏指头的手套,刚好不大不小。“太后娘娘您动一下手试试?”
太后面上带着舒适的微笑。“嘿,还真暖和,比手筒子强多了!哀家这手还可以拿东西!”太后讲着握住殷小萱的小手。“丫头啊,你送的这礼哀家太喜欢了。说说,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殷小萱被她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是很想要赏赐啦,金山银山来者不拒,问题是她在这深宫里头,拿着银子也没处花,最大的礼物是还她自由就好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礼吗她还真不知要什么好了。“太后,哪有送礼还问人的!弄得絮儿好像是来要礼的了!”殷小萱故意瘪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哎呀,是哀家考虑不周!”太后拍着殷小萱的手。“难为你一片心思了,哀家许你一个承诺,以后想到要什么跟哀家兑现!”
赞叹一声这老太婆懂味,殷小萱嘟着嘴答谢,逗得太后乐开了怀。此一事暂且不提。
过了年岁,殷小萱又开始整日整日待在祠堂里抄经文跪省烧香读佛经的工作了,介于没有时间回自己住处,殷小萱干脆恳请太后,让她送自己去最为出名的初云寺清修。
老人念在她一片孝心未有推辞,交代几句就送她离开荣寿宫了。倒是皇帝连城夙好似殷小萱欠了他钱似的,阴着张脸,时不时拿他阴森森的眼眸盯她几眼,也不说什么话,就让殷小萱尴尬的跪着。
“你要去三年?”连城夙眼眸里火光跳跃,磨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就好似恨不得张开大口一口将殷小萱给吞了。
“嗯!”殷小萱点头,为皇帝莫名其妙的动怒感觉怕怕的。
“不许,宫里有为你准备的祠堂!”连城夙一脸冰霜,一股无名之火在身体里冲撞。
“太后娘娘已经同意了!”殷小萱吞了口口水,缩着脖子小心辩驳。凭什么啊凭什么!是你把人家父王折腾没了,你还不准人家守孝,你个什么人啊!死变态,自大狂!
连城夙猛然扭头与她对视,一双喷火的眼睛都快把她烤熟了。“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朕对你不好吗?”
面对他凌厉的眼神,殷小萱感觉自己有些待不下去了。他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皇上,您待絮儿很好,只是父王常常教导,为人之本首要做到忠孝。殷小萱的父王去了,自当为父王母妃祈福才是,这是身为女儿家唯一能做的了!”
面对她言辞诚恳句句是理的辩驳之词,连城夙脸上一片肃穆。那年,雪儿也是一脸坚决,句句是理,说得他无话可回,所以她成了殷小萱了母妃别人的王妃。想起过往之事,眼眸中的痛如此清晰的露了出来。“絮儿,别走,陪陪朕好吗!”蹲下身子,连城夙一脸苦楚的看着殷小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殷小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他抱住,陌生的男性气息冲入鼻腔,让她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