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巧巧觉得有问题了,她跟着崔凤景,三个女儿也跟着他。三个女儿,又都给他生了孩子。
耿花去香港是甄巧巧陪同前往的,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耿花在维多利亚皇家医院生的孩子,是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有点像崔凤景,但更多的方面像耿花。甄巧巧希望孩子像妈妈,因为耿花漂亮也希望像崔凤景,因为他有心计,将来会更富有。她希望,崔凤景的财产,由耿花的儿子继承。女人,总是把钱看得重一些。
耿花生了孩子半年后,甄巧巧为她找了保姆。然后,甄巧巧去了美国,还去了加拿大,是陪同崔凤景一块儿去的。在美国,耿茉的日子过得可以,让她心里高兴,觉得女儿是行的。可是,当她到了加拿大以后,又觉得耿茉的生活,没有耿莉过得好。耿莉嘛,更有头脑,比耿茉的财富积累得快多了。看了耿茉和耿莉的生活,她蛮放心的。女人生活好就行,没有好的生活,那就不叫女人了。她这样想着。
从生意上讲,耿茉不如耿莉做得好。耿茉和耿莉一样,也是做中国服装生意,不同于耿莉的是,耿茉把服装卖给美国人,耿莉是把服装卖给加拿大人。当然,也将服装卖给在美国或者加拿大的中国人。可是,在采购服装的问题上,耿茉和耿莉有区别。耿茉购买服装,要先将钱付给温州的江红妹。江红妹再按照耿茉的钱数,进行采购,然后把服装和鞋子发过来。不同的是,耿莉只要打个电话,告诉江红妹,现在需要什么货,江红妹就会发货给耿莉,事先则不需要付钱。江红妹和耿莉之间,彼此信任。当然,耿莉也是讲信用的人,也会及时将货款汇给江红妹。发生在耿茉和耿莉身上的这些事,让甄巧巧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得用脑子活着。耿莉比姐姐更有脑子,在她看来。不同的是,耿茉要比耿莉更实在一些。但做买卖,太实在了就不一定搞得顺。不过,没有信用,也是不行的。
耿茉嘛,脑子的确不够活泛,不同于耿莉,只是和江红妹做生意上的事情,不做感情上的投资。可是,甄巧巧有点想不明白,耿茉和耿莉,是一奶同胞,差距还是不小的。可是,这次去美国和加拿大之后,让她增加了烦恼。这个烦恼,让她久久地消除不掉。她的心,不再平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事实?
她遇到的问题,很实在,很具体,也很棘手。她到了美国,耿茉将她的女儿妞妞拉过来,介绍给崔凤景。耿茉让妞妞叫崔凤景为爸爸。
妞妞很乖,叫了一声“爸爸”。崔凤景听了女儿叫爸爸,喜得屁颠屁颠的。可是,耿茉将妞妞介绍给甄巧巧时,让妞妞叫她为“姥姥”。耿茉说:“妞妞,这是姥姥,你的姥姥,妈妈的妈妈,懂吗,叫姥姥。”妞妞乖巧得很,就叫甄巧巧为“姥姥。”
此时,她的内心很痛楚,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尴尬地应对着妞妞,也应对着耿茉。在场的崔凤景,看透了她的心思,只是笑着,看着。耿茉嘛,还蒙在鼓里,也不知道她的妈妈,脸上为什么如此的僵硬,但她看出来了,甄巧巧满脸的尴尬,也是满脸的问题。耿茉在心里猜测,妈妈可能还不习惯当姥姥,也是妞妞第一次叫甄巧巧为姥姥嘛。耿茉心想,慢慢就习惯了,会习惯的。要不就是给崔凤景生孩子,没有告诉妈妈,她心里有想法呢。到底是哪个问题呢?耿茉也搞不清楚。
“来,妞妞,让姥姥抱抱。”她带着复杂的心情,抱起了妞妞。她的脸很红。她的内心很酸。她的身子有些颤抖。此时此刻,有一股酸液从她的胃里涌向了喉咙。她用手按住嘴,憋住了,没有吐出来,又果断地把那股酸液咽了回去。
在美国遇到的尴尬,让她苦恼不已。可是,到了多伦多以后,她的苦恼加重了。耿莉让她的女儿,叫崔凤景为爸爸,叫她为姥姥。当然,崔凤景的脸上乐着,甄巧巧的心里酸着,耿莉的脑子里猜着。
她的这些烦恼,不能说,也没法说,说不出口的,也没有人可以与之倾诉。按理,她的女儿的女儿,应该管她叫姥姥,这没有问题,社会上都是这么称谓的。可是,社会上的习俗,也遇到了挑战。妞妞的姥姥,要陪着妞妞的母亲的“丈夫”、还是妞妞的姨的“丈夫”睡觉。甄巧巧觉得有问题了,她跟着他,而她的三个女儿也跟着他,并且三个女儿又都给他生了孩子。这些事,让她苦恼,让她的心里生烦。
“他妈的,崔凤景不是人,真不是人。他占了我的身子,还占了我三个女儿的身子,还让我三个女儿给他生了孩子,太不像话了。”她在心里骂着。
她心里想什么,就会直接反应到脸上。心眼子直不是短处,而是长处。虽然历练不够,但这样的人心肠都比较好。崔凤景这样想。他嘛,就像一个把脉的医生,能够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到她的心里,知道她心里疙疙瘩瘩的。他故作不明白地问:“怎么了,巧巧,哪里不舒服吗?”
她冷冷地回答:“没有。我的事,你少管。”他听了,笑了笑,也就不再理她了。
耿茉和耿莉,见了妈妈不高兴,也有时问问,她也不予回答。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跟着崔凤景,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耿茉说:“妈妈,您不要不高兴了。你看,我和耿莉的生活不都是很好吗。生活好,你应当高兴才是。妈妈,我们以前穷,都是穷光蛋。现在好了,你应当高兴!”
她想想也是。她自己,还有耿茉、耿莉、耿花,生活的确都不错。但心里烦,也有酸楚,说不出口,也难言出口,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还是罪恶,一时难以搞清楚。反正心里难受,不便言语。乱伦的感觉,让她难以平衡自己的心态。
如果说错了,那就是自己错了。她心里这样想。她不该让崔凤景在耿大年死后,动了自己的身子。再就是,她不该让耿花给他生孩子。可是,耿花为他生孩子,那也是自己做通耿花工作的呀!没有她做工作,耿花才不会给他生孩子呢。错了,都是自己糊涂,一时糊涂呀,她在内心里谴责自己。这时,她又想起了耿大年。耿大年才是真正的男人,一个好丈夫。要是他不死,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此刻,她对于耿大年的死,充满了悲伤,也有深切的怀念。好人短命啊!
她心里想着,是自己的错,这个事不能怨别人,但也不都是自己的错。比如,他在耿茉和耿莉的身上动手动脚的事,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呀!假如耿花给他生孩子不算在内的话。他在耿茉和耿莉身上,肯定是用了手段的。在一般情况下,她从来不把别人想得那么坏,但这次不同。
“他是个恶棍!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甄巧巧在心里骂道。
她还有气的是,在向耿莉说了耿花给他生孩子的事以后,受到了耿莉的指责,严厉的指责。耿莉说:“妈,您好糊涂啊,老糊涂了。您不该让耿花给他当秘书,结果怎么样,耿花也让他糟蹋了。”
“是啊,当时我是糊涂了。”她对耿莉说,“那个时候,耿花的心情不好。耿花和那个美国人,叫麦德林丹尼的人恋爱了,在街里看电影,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顿揍。结果,英语学不成了,这才给他当了秘书。”她为女儿谴责自己,做些解释,以舒缓内心的压抑。
但耿莉不依不饶:“妈妈,您就不听我的话。您看,怎么样,耿花也给崔凤景生了孩子。”
她听了耿莉的话,生气地说:“耿莉,你不要埋怨我。你给他生孩子的事,我也是不知道的,还说我呢!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你……”
“妈妈,我给他生孩子,您的确不知道,我也的确没有告诉您。妈妈,我当时没有告诉您,是因为您说过的话,让我很为您生活中的困难担忧。您知道吗?妈妈。您当时说:‘当妈妈的不容易,尤其寡妇妈妈就更不容易了’。妈妈,这话,您还记得吗?没有您说过这样的话,我就会告诉您的,我也不会给他生孩子的。可是,妈妈,我给他生孩子,不是您的错,归根到底是我自己做的主,是我没有告诉您。妈妈,是我考虑您太不容易了。一个寡妇妈妈,带着三个女儿,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过,我当时考虑,给他生孩子,他给我钱,我们就不再受苦了。妈妈,我给他生孩子,就是这样考虑的,为了钱,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活,也是为了您这可怜的妈妈。不是吗,妈妈!”说着,耿莉泣不成声了。
“耿莉,别哭了。耿花给他生孩子,也是答应给钱的,不是白生的。此外,他还说:‘我这么多的资产,不能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如果耿花给我生儿子,资产就都由我儿子继承。也就是说,他的家产都归耿花的儿子啦。’在这个前提下,我才让耿花给他生的孩子。跟你说吧,耿莉,妈妈也不糊涂,知道生了孩子得了钱,划得来呢!”
“妈妈,耿花拿到钱了吗?”
“这个事说定了,香港有一套别墅。但更多的钱,还没有拿到手。”
“那就抓紧让他把钱拿出来,现在,孩子已经生了,钱没有到手那可不行。知道吗,妈妈,赶快把钱拿到手。您告诉耿花,向他要钱。”
“好,你说得对,耿莉。回去后,我告诉耿花,孩子是不能白生的。”
正是这次同耿莉对话之后,甄巧巧跟耿花说了,耿花又跟崔凤景说了,一亿港币的支票,才落在了耿花的名下。也正是这次对话之后,她对崔凤景有气,更有恨。她都快憋死啦!那些气,还有恨,已经从她的心底堆起,快堆到她的脖子了,气管都要胀破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憋气过。她认为,他这个人太奸诈,为什么才开支票呢?他真是说的和做的不一样,亏得耿莉的提醒。要不是耿莉的提醒,耿花生了孩子,又得不到钱,那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