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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死决

徐满送刀到此,却是经历了几许生死恶战。徐满说:“谁也不能阻我。”

楚翼心想:一直以来,我确信自己的聪明才智是天下间最强的武器,直至遇上徐满后,我的信念才有所改观。眼前的徐满,无视于千军万马,那股目空一切的霸气,并非来自手上的刀,而是源于那内心的自信。我一直认为硬闯是最愚蠢的方法,但今日我做了,是他改变了我。楚翼说:“小心雷火弹。”

楚翼心想:若不是徐满开路,我绝不会如此轻松。而在途中,我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一直如蚁群般涌上的刀天流门人,忽然改变了方向,全向入口处涌去。原来是为着迎接另一些贵宾,落不黄旗的高手。还有不老死与魔棍的门人亦到了。除落不黄旗外,十强武者中亦有派人前来,这回真是好戏在后头,有趣。

徐满以霸气杀出血路,送刀到此,为刀,剑决之战况推至最高峰。道天邪剑重聚心神,暗运内力,身周气劲隐然,论气势,竟亦丝毫不逊于刀霸无敌刀。使出道天九剑。道天邪剑说:“看你灭众生有多厉害。”

道天邪剑使出道天九剑腾龙道险。徐满说:“好个勇于求胜的道天邪剑,心高气傲,偏向险中求。”楚翼说:“这是他的信心。”

以劲道威势而论,当以刀霸最强,刀,剑相碰,占优的仍然是无敌刀。刀霸配合无敌刀,确是天下间最完美的一对,相辅相成,发挥得淋漓尽致。

无敌刀说:“刀霸无敌刀,越战越强。”道天邪剑说:“道天邪剑,冷静不惊,收剑。”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势,道天邪剑猝然收剑,他有何用意?接下来是左手剑还是右手剑?徐满说:“竟与此时收剑?好狂傲的道天邪剑。”楚翼说:“叫人意想不到,这就是道天邪剑本色。”

道天邪剑说:“你这招已老了。”使出道天九剑生出入死。剑势猛地自道天邪剑背后射出,压住无敌刀的刀霸。

刀霸无敌刀并没因伤创而退,反更踏步而上。无敌刀说:“徐满,这一式刀法是为你送刀来的回礼。”徐满说:“啊,是我的徐满斩击。”

徐满心想:只看一遍,便能窥破此招奥秘,更加以改良变化,对刀的感应灵敏之极,不愧为刀霸。

道天邪剑说:“好一招刀法,霸傲狂狠,创意无限。”无敌刀说:“这就是少年人的大无畏意志,若稍加钻研,威力更强。”徐满说:“啊,他在指导我刀招的缺点。”

本已凌厉猛恶的一招徐满斩击,在刀霸无敌刀手上,威力更强,而且更演变成绵绵不绝,无休无止的攻势。徐满看在眼里,心头激荡,难以自制。徐满说:“刀霸无敌刀,果然厉害得惊人,我更加不能放过与他决战的机会。”徐满全神贯注,但身旁的楚翼,对决战反应并不大。他正注视着不远处突然而来的观战者,在决战之始,不是人影全无的吗?道天邪剑的门人便是为了这些人,在树林中放弃截杀徐满与楚翼。他们分站四角,将战场团团包围,看来,在一场决战之后,另一幕好戏便要开始。楚翼心想:道天邪剑与无敌刀俱是当世强者,不论谁胜谁负,亦必然付出极大代价。到两败俱伤时,江湖中其他势力自然视此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有趣的问题是,聪明如我也猜不透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无敌刀说:“你想不到一式创自十七岁少年的刀招,会有如此威力吧?”道天邪剑说:“没想到,但更没想到,堂堂刀霸无敌刀,竟也会用一个小子的刀招,太令人失望了。”

无敌刀说:“这也许亦是你今天落败的最大关键。”道天邪剑说:“胡说八道。”无敌刀说:“因为你太自负了,从不接受别人与新事物,令你的剑术固步自封,不能再进。”道天邪剑说:“废话一堆。”“我的道天九剑还有四剑未出,而你三式天啸诀只余一招,没可能胜我。”无敌刀说:“一式刀法已是够了。”“最后一招的威力,包含我毕生修为与体会,发自霸者之道,目空天地万物。”道天邪剑说:“想不到你用了小子的刀招,连思想亦变得幼稚起来。”“我要你败得心服,死无全尸。”道天邪剑双手交替运转,剑气越转越烈。

剑气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网,恶招呼之欲出。道天九剑歪风龙卷。剑网越收越紧,刀霸无敌刀处身的石柱,已仅余立锥之地。

剑气锐如利刃,刀霸无敌刀已被割破多处血口。最后,刀霸无敌刀更全身被剑气所罩,鲜血自内飞溅而出。道天邪剑说:“别妄想逃出剑网。”

道天邪剑手底一紧,刀锋再次被淹没。道天邪剑眼见制不住刀霸无敌刀,也不多想,立时变招,挺剑便刺向剑网中央。

剑势如电,好一招先发制人。天啸诀最后一招汝还一刀。

汝还一刀,意即刀不留情,恩恩怨怨尽于一刀了断,但听一声震天巨响,剑崖被硬生生劈为两截。道天邪剑反应已是快绝,但仍被卸下一臂。

道天邪剑使出道天九剑第八剑芒剑人亡。无敌刀又是一式朴实无华的汝还一刀。

内力相拼,两人也不好过,双双吐血。二人不敢停留,同时跃起,抢向被震飞的兵刃,争夺制敌先机。

道天邪剑心想:我一定会胜,消灭这宿敌,我道天邪剑独臂也能称绝江湖。刀霸无敌刀的脑海,反而没有想及决胜。他视线凝于刀霸上,却发现一个少年。与刀霸成一直线的徐满。无敌刀心想: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自信将不足处都已补漏,啊。刀霸无敌刀并没有向道天邪剑追击,更令人费解的,是他竟将刀霸掷向徐满。

徐满接住刀霸说:“刀霸无敌刀为何弃刀不用,他此举有何用意?”着地一霎,道天邪剑脑海内现出问号。道天邪剑心想:这算什么意思,不用刀也可胜我吗?为何弃刀?为什么?你在侮辱我。道天邪剑说:“刀霸无敌刀,你是自取灭亡。”道天邪剑怒愤交集,他一生自负,几曾受过丝毫奚落侮辱,他要将刀霸无敌刀彻底摧毁,用道天九剑最后一剑。

无敌刀说:“生劫苍,灭众生,汝还一刀。”刀霸无敌刀全部退让,融合三式天啸诀抢身而进,但手上无刀,如何可敌道天邪剑?奇怪的,一股狂霸的刀气猛袭向道天邪剑,道天邪剑陡地一振,既无刀霸,刀气何来?

惊愕间,刀已及身,看清楚,原来是刀霸无敌刀的一双铁掌。血肉之躯,威力竟然亦不输刀霸。这一击,直将道天邪剑全身骨骼轰碎。徐满说:“好。”楚翼说:“已分胜负了。”

道天邪剑说:“你,竟斗胆以肉掌与我对招。”无敌刀说:“对,当今江湖没一个人敢这样做,包括我在内,但,六日前我遇上了一个少年。”道天邪剑说:“徐满?”无敌刀说:“徐满给了我一个很强烈的信念,他拥有十足自信,却非靠手上天下无敌的兵刃,而是一颗无惧一切的决心。”“刀剑之战本是两败俱伤,但我却遇上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从徐满身上启发的信念,刀霸无敌刀胜了。道天邪剑说:“刀霸无敌刀,你胜了。”徐满说:“我们的决战。”无敌刀喔了一声。徐满说:“无敌刀,你。”楚翼说:“徐满,若你还希望与他一战,便快带他离去。”突然,一群人说:“凭你这两个黄毛小子,便妄想救刀霸无敌刀?”“这里每一个人也休想活下去。”

徐满说:“去你妈的,你有多少人我就杀多少人,一直杀出去。”那群人说:“嘿,好大的口气,好大的狗屁。”徐满说:“好,我从那处来,就由原路杀出去。”楚翼没有说话,但剑已在手,他早知徐满要走的路。他同时望向战败将死的道天邪剑。各派的高手已围上,只要一出手,道天邪剑必无幸免。楚翼仍忘不了当日忠心却换来自刺假死之恨。心想:你终于惨败了,只可惜并非我亲手所赐。

徐满说:“刀霸无敌刀,我一定可杀出去,你绝不能死,我们还要决战。”无敌刀心想:怪不得罗兄宁可牺牲自己,亦要徐满走出拾荒寨了。他外表虽凶狠,只是因出生于拾荒寨,但内心还有一点正义,若永埋于邪恶的拾荒寨,太可惜了。徐满虽有无穷战意,但说要闯过各派所派来的众多高手,实在没可能。但三人中,却有一个可以办得到。楚翼,他智慧比武功强上一千倍。在必死无疑的绝地中,他已想出逃生之法。

众多高手,已逐渐向道天邪剑逼近。道天邪剑说:“你们没资格杀我道天邪剑。”虽已頻死,但道天邪剑仍不改高傲本色。道天邪剑突然毁剑。碎刃飞击,一下子已杀掉十余人。众人说:“道天邪剑已没剑,杀了他。杀。”

道天邪剑说:“我的道天九剑,还有最后一招。”“包藏着我道天邪剑毕生精华。”第九剑亡剑极乐。

漫天血屑,如无数流星划破穹苍,吞噬大地,要每一个世人也忘灭不了他的光芒道天邪剑。曾象征两大高手的剑刀崖,经此一役已荡然无存,风光不再。

道天邪剑爆发人生最后一道光芒,余下的只是满地残骸,惊心动魄的血腥景象。劫后余生者,全是依赖别人身体遮挡才能苟存。经历生死一刻,人的意志会变得脆弱,良久未能平复。众人说:“嘿嘿嘿,道天邪剑死了,消失了。”“还有刀霸无敌刀。”追上前来,只见大群人战于火焰前全无动作。众人说:“发生什么事?为何不追杀刀霸无敌刀?”

众人说:“为何不追杀,滚开。”“火有什么好怕,快滚开。”当众人排众而上时,却不由自主同时露出惊恐之色。但见小坡上矗立一条人影,纹风不动,凛凛生威,单是气势已足以摄住在场每一个人。是刀霸无敌刀。昔日道天邪剑死前的恐怖影像,又如梦鄂般浮现脑际。如今要面对的,是连道天邪剑也不敌的刀霸无敌刀。每个人都顿止了,幸好还有心跳,而且是彼此可闻的强烈心跳声。

一阵疾风刮过,但听吱吱乱响,刚才震慑全场的刀霸无敌刀,原来只是一个稻草柴枝的假人。众人说:“中计。”楚翼在逃走时,先以道天邪剑门下的雷火弹阻截众人,再劈下附近柴草,披上刀霸无敌刀斗篷以掩人耳目。以最简单之法,借用刀霸无敌刀之威势以阻追兵,足见楚翼的智谋与急才。楚翼说:“哈,真想看那群笨牛发现真相时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刀霸无敌刀说:“根本不必如此麻烦,谁敢追来,我就杀,喲。”徐满说:“妈的,人多我就怕吗?”

楚翼说:“还逞强?哈哈,喲。”徐满说:“楚翼,你的伤也不轻啊。”楚翼说:“徐满,你与无敌前辈伤势不轻,还是先疗伤止血。”“我先将血迹洗去,免被追兵发现。”徐满说:“你也有伤,怎能要你独自冒险?”楚翼说:“是朋友便别说这种话,我的脑可没受伤。”徐满说:“那你小心了。”楚翼说:“一会儿见吧。”看着这两个初生之犊,刀霸无敌刀心头亦不由涌起两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刀霸无敌刀说:“你为何要救我?”徐满说:“若你死了,我哪里再找一个刀霸决斗?”这简单而直接的答案,刀霸无敌刀亦只有苦笑。

徐满说:“太好了,现在就决战吗?但你伤得好重啊。”刀霸无敌刀说:“刚才刀剑之战,你认为谁是胜利者?”徐满说:“当然是你。”刀霸无敌刀说:“错,事实我与道天邪剑都败了,败给了命运。”徐满说:“我不明白。”刀霸无敌刀说:“你还年轻,自然不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切全是命运安排。”刀霸无敌刀并没有向徐满细说,他与道天邪剑当年本是好友,但因天性各异而各走极端,最终更弄至决斗收场。徐满说:“你的话太玄妙了,但我肯定,我绝不会任命运摆布。”刀霸无敌刀说:“很好,从这柄刀霸上,你可以看到什么?”

黯黑沉重的刀霸,毫不起眼,唯一稍为触目的,就是中央的一道赤红,徐满能看到什么?徐满说:“披荆斩棘的前路,以血铺成的霸途。”刀霸无敌刀闻言,眉头不由一决。刀霸无敌刀说:“我终于明白到,你师父为何选中你带刀来了。”徐满说:“啊?”刀霸无敌刀说:“你不但有我年轻时的影子,而且。”徐满说:“而且什么?”刀霸无敌刀说:“来日方长,现在说出来你也不会明白,日后你在江湖的经历自能体会。”“在你我决战前,可否托你两件事?”徐满说:“只要能与你一战,十件八件也没问题。”刀霸无敌刀说:“照信上地址带这信给我女儿,及暂时替我保管刀霸。”徐满说:“太简单了,那你何时与我决战?”

刀霸无敌刀说:“一年后今天,此时此地。”徐满说:“好,不见不散。”徐满目送刀霸无敌刀远去,踪影着一年后与他决战,内心兴奋莫名,对于刀霸无敌刀临行所言为何你师父会选中你及将来你在江湖的经历自能体会全不放在心上。

拾荒寨。一人穿过。人们心想:他,竟穿过我们身躯?拾荒寨杀手,手绝魔疯。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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