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气喘吁吁的赶到江边时,太阳渐渐已落山头,群山环抱着江水虚无缥缈,若隐若现,蒙蒙迷雾中,万籁俱寂,群山中鸟儿的鸟叫声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的夜空,江边凉风令每一根神经都感受到不可言喻的抚慰,偶尔路过的船只渔火闪耀。
凉风吹散了两人的发丝,一个冷颤让木云荒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还在纪千晨手中。她轻轻扳开他的手抽出自己的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到这里。看着他,冷峻的脸颊中显露出丝丝落寞。在这个势力与权力交锋的社会里,能如愿以偿只不过是一场黄粱之梦。
渔火勾起纪千晨那脑海中一身清淡浅绿,头发以簪束起,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他的弓箭弟兄中是耍得最好的,百发百中。
“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他突然伸出手轻抚她的黑丝,一只手从自己腰间扯下玉佩塞到她手中,“记住我叫纪千晨。”
纪。
那座有爹爹的城里最高统治者的姓氏。
“你是皇……”
那个“子”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唇被他纤长的手指温柔覆住阻止她开口,倘若可以,倘若可以改变一切,他宁愿不是皇子只是个平凡人,天子注定孤独一生,无爱无恨无情,背负着母后死前的叮嘱,他真担心自己无法狠心逼迫自己成为孤独一生的人。
“姑娘,姑娘。”
轻轻的叩门声让正在沉睡中的木云荒醒了过来,朦胧中听见女子的从门外传来,她赶紧应了一声,“是花姐姐吗?”
“姑娘,快起床咯,外面太阳大好呢。”紧接着听到门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我把盆和水放在门口,你梳洗一下吧,公子让我转告你一会送你回家。”
“好。”
木云荒赶紧从床榻上起身,昨日还放在木椅上的衣服已干透,穿戴整齐后正想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梳子,却不想手指触碰到一件冰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簪子。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飘雅出尘。这种偷偷在自己小包里放东西只有墨锦才会做,云荒揉揉眼睛怕泪珠会掉下来。
打开门阳光便洒满整个木屋,屋外早已没有了花姒鸾的身影,将盆和水端进房间来简单梳洗一下。出了门,不远处便看见纪千晨温柔儒雅的站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旁,他掀开帘子让云荒先上了马车然后跟了上去。突然间,木云荒感觉到自己全身无力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纪千晨正看着自己便失去知觉晕倒在马车上。
“记住我。”纪千晨纤长的手指终于抚摸上她的眉,她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她樱桃似的小嘴。自嘲的笑笑,如此高傲的他何时这般偷偷摸摸窥探过一个姑娘。
“主上。”
马车外传来花姒鸾催促的声音,纪千晨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竟然为了她,带着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