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整。
时骏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站在一旁穿戴整齐的霍刚哭笑不得。霍刚走过去推了推他,结果得来一个非常不友好的瞪视。
霍刚不满地把衬衣扔给时骏,提醒道:“你电话响了很久,快点接听。”
时骏头还有点疼,挠挠头看了看霍刚,下一秒才想起:“我怎么在你家?”
无可奈何的霍刚白了他一眼,实在不想回顾这家伙因为喝多了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了,最后还是自己把他捡回家的过程。
这时候,时骏还不知道自己丢了钱包钥匙等重要物品,他拿过手机看也不看上面显示的号码就按下接听键。而那边已经走出卧室的霍刚同样接到了一个电话。
两分钟后,霍刚急急忙忙返回卧室,看到时骏竟然精神抖擞地起了床,直接说:“有人报案了,我要去C大一趟。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对了,钱我放在书房抽屉里,你先回家找开锁的撬门吧。”
一听这话,时骏猛地抓住要出门的霍刚,眼睛烁烁放光:“死者为男性,今年21岁,C大大二国际金融系的学生,滕子文。”
呆呆地愣住了几秒钟,霍刚问:“你怎么知道?”
“走吧,路上说。”
C大的校长是时爸爸的青梅竹马,看着时骏长大。他所创建的这所股份制私立贵族学校出了命案,病急乱投医地报了警后直接联系上了时骏。这也是时骏死赖在霍刚车上的原因。
来到C大,见过了这位伯父客套几句,时骏直接切入主题,他抢在霍刚手下的警员之前见到了发现尸体的工人,细听他描述当时的经过。
在早晨不到五点的时候,这个自称姓马的工人拉肚子,他们临时住的工棚只能在外面方便,觉得那样非常冻屁股的老马拿了手电,去正在重新修建的体育大楼内上厕所。这是他走进大楼的原因。时骏听过之后,问他:“你为什么不在一二楼的厕所反而跑上了六楼?”
老马回答:“俺也想搁一楼拉,可那啥没水,咋冲?从一楼到五楼老早就断水断电了,就六楼还有水电。”
老马在六楼楼梯口就听见了很古怪的声音。起先,他还以为自己遇到鬼了,最后仔细一听,发现是有人在呼救。
恐惧感暂时治好了他的腹泻,他上了七楼后顺着声音的来源进了右手边第一个房间,也就是男子更衣室。
当时里面很黑,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手电照明。进去之后他摸到了在自右向左数第二个柜子旁,呼救声就是在里面发出的。这个柜子被上了明锁,没有工具的老马徒手是无法破坏这把锁的,所以,他决定去三楼找个工具。
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更衣室的墙下看到了一具尸体。
按照老马的回忆,情况很简单。他身上没有电话,只能先去找工具打开还关着个活人的更衣柜,然后跑到大楼外面的工屋拿自己的电话报警。
“停。”时骏打断了他的话。恰好校长的秘书进来送茶,有些厌恶地看了眼老马。时骏直接把自己的茶放在老马面前,“老大哥,为什么当时你没有先去拿手机报警?”
“那孩子受伤了。”老马回道,“就是柜子里那学生被人打了,他跟我说脑袋后面呼呼冒血,我怕再晚点那学生会有危险啥的,就先把他救出来。再然后,我看那学生走路都打晃,就没让他跟着跑下去,我把他放在走廊里歇着,自己下去的。”
“你回去的时候,那个学生在于什么?”
“还搁那坐着呢?哎呀,你是没看见,脑袋后面一摊血啊,也就是搁在小年轻的脑袋上,要是我这岁数挨一下子,早翻白眼了。”
去往现场的路上,霍刚一直陪伴时骏左右。并向他说明目前为止得到的第一手线索。
那个被打中脑后关进更衣柜的男生叫滕勇,也是本校金融系大二的学生,可巧,他还是死者滕子文的堂兄。目前,滕勇已经被送往医院治疗,在路上,跟着滕勇去医院的老王打回电话,向霍刚汇报滕勇的口供。
据说,昨晚是滕勇21岁的生日,他邀请了滕子文和其他同学去参加生日派对。他们从八点开始玩,到了九点半左右,滕子文带着其女友先行离开。其他人是在十点左右派对结束时离开的。当时,滕勇多喝了几杯,就去超市买绿茶来解酒。在十点四十分左右,滕勇接到滕子文的一个短信,约他在改建体育大楼七楼见面。
“他去了?”时骏诧异地问。
“这不是废话么?他不去怎么会在现场?”霍刚好笑地说道,“他好像是担心滕子文出什么事,就去了。他到了七楼的男士更衣间,里面很黑,他没走进去几步就被人打晕。据他自己说晕的时间并不长,他还看过表,当时是十二点。”
“就是说,他昏迷的时候大概在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左右。我很好奇,为什么早上五点才有人发现他?”
“这小子说醒过来后手机没了,他只能喊救命,从十二点一直喊到早上五点,才被老马发现。”
00:00—05:00可就是五个小时,滕勇喊了五个小时居然才被发现,这是不是也太不可思议了?
一路琢磨着古怪的问题,他们已经到了改建中的体育大楼。这座楼共有七层,说是改建,其实也就是翻修一下内部装潢设施问题,大楼外部也只是重新粉刷一遍而已。
站在一楼大厅,时骏问带路的工作人员:“大楼平时都是断电吗?”
“不,施工的时候要给电,晚上九点之后就会切断电源。啊,六楼是有电的。也没什么特殊原因。”
说话的时候,电梯门打开了,霍刚等人走了进去,时骏却还在外面。霍刚按着开门的按钮,催着他快点进来。时骏却摇摇头:“我走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