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哦。”男人微笑着否决了孩子们的提议。
“可是我们的宝贝还在树林里,再不去拿会被雨淋坏掉!”
林辰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游刃有余地管理着那些调皮的小男孩。临行前,男人给了他一张照片,那是王娜娜临走前拍的照片。
“您认识这个人吗?”像是礼尚往来似的,林辰将尸体照片递给了院长。
院长看了眼照片,然后摇了摇头。
出了福利院,院门口警车里的人换成了刑从连,前盖还冒着热气,老邢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死心没?”刑从连问。
林辰将王娜娜十岁时的最后一张照片交给刑从连,刑从连翻过照片看到了摄影日期,他叹了口气,“你是想说,沈士秋尸体前贴着的照片,是王娜娜十岁以后拍的,咱得去逢春查王娜娜的养父母?”
“沈士秋是谁?”林辰面露疑问。
“天青祠里那具石膏尸体的身份查出来了。”刑从连把一沓资料扔到林辰腿上,随即发动了汽车引擎,“死者名叫沈士秋,是逢春市立医院肝病科副主任医师。”
“王娜娜的主治医生?”林辰迅速反应过来。
刑从连点点头,忍不住腹诽:“逢春的人怎么都死我们宏景来了……”
“马上去逢春。”林辰斩钉截铁。
“小朋友啊,你不要太任性啊。逢春可不是叔叔的地盘,这两地协同办案的手续可麻烦啊……哪是说去就能去的。”
刑从连虽然这么说,手上却转动方向盘,直接上了通往逢春的高速。
“走之前,叔叔再送你一程吧。”看着林辰震惊的模样,刑从连无赖地笑了起来。
到了夜晚时分,逢春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时骏坐在工棚里面保持着几小时前的姿势,他呆呆地看着搜索现场。那边打起的探照灯把整个现场照得如白日般明亮,突然,他看到一个人站在高处朝他使劲挥手,时骏猛地起身,顾不得接过有人递给他的雨伞,匆匆跑了过去。
“探测到尸体了?”时骏问道。
“没有。”队长一脸的老气横秋,“我们只能根据你们提供的方位,清除可能二次塌方的重物。通道已经挖开了,不过你们最好抓紧时间,现在下雨,估计过一会雨势更大。”
时骏拿过安全帽戴好,首当其冲。老王担心他的安危,也跟着下去。算上搜救队队长,三个人还算顺利地进入了位于五楼的案发现场。
队长率先跳下去,后面两个人也跟着跳下来。时骏用手电筒四处照照,发现这里的环境还算可以,虽然站不直,但还有不少落脚点。队长问他们俩准备从哪里找起,时骏说:“我不大懂你们的计算方法。比方说,屋子中间天花板上那个吊扇,在坍塌的时候会落在哪里?”
队长毫不犹豫地指着一处:“先从那边找。”
事实上,他们进展得并不顺利。因为他们没有在现场探测到尸体,所以只能按照队长的猜测和时骏含糊不清的怀疑来进行寻找,期间,三人还要注意不碰触会引起坍塌的东西,所以,整整花费了三个小时,时骏才找到想要的东西。
看着时骏跪在身边,伸出手费力地从小洞里拉出一截绳子,队长有些讶异地问他:“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时骏气喘吁吁地说:“找到绳子就能找到尸体!”
队长看到时骏已经把绳子拉了出来,蹙蹙眉:“绳子底下的尸体呢?”
“这里根本没有尸体。”时骏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
“会不会是掉下去了?”
闻言,时骏哭笑不得地说:“上吊的时候绳套会穿过下颚骨,顺着耳后的位置一直到枕骨部位向上延伸。你把头伸过来。”
队长很好奇地乖乖照做,时骏的手划过他的下颚连着脖子的部位,一直划过耳后到脑后,说,“明白吗?这才是绳套勒住尸体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尸体想要从绳套里滑出去,除非砍掉尸体的头部。”
时骏皱着眉头仔细看着手中的绳套。不管是绳套还是拴在横梁上的那一端都很正常,换句话说,这是“人为”的。但是尸体呢?不可能有人在坍塌的大楼内砍掉尸体的脑袋,况且绳套上也没有血迹。
一边的老王已经开始拍照取证,忙的没时间吭声。在他看来,也许时骏早就料到这里没有尸体。
爬出大楼废墟的时候,已经是快子夜了。时骏累的话也不想说,他看着在废墟中被割破的手掌,哭的心都有了。回了家,他冲洗了伤口,还在里面拨出两块小玻璃碎片,处理完一切,这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霍刚从暖暖的被窝里把时骏挖出来,说了关于寻找可疑人物的结果。时骏发现霍刚眼睛通红,脸色也不大好,估摸着这人一夜没睡。可不是么,霍刚为了在道路监控录像中寻找可疑人物,并确定可疑人物的行踪,辛苦了一整夜。
“结果呢?”时骏给霍刚冲了一杯咖啡,“没有收获是吗?”
霍刚不悦地瞪了时骏一眼:“我这一天一夜就白忙了?没收获我能来吗?”说着,霍刚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印着一个男人的照片,“经过对时间、地点以及其他综合情况的分析处理,最后我们将‘自杀的死者’锁定为这个人。这人名叫‘冯南’,是一个报社的记者。”
时骏拿过资料看:“他人呢,我们在爆破现场没发现他的尸体,他人去哪儿了?”
“还在查。”霍刚说,“我能在一天一夜给你个确定的人选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指望我现在就掌握这个人的行踪?我已经安排队里去调查,但是今天是不可能有消息的。你耐心等着吧。”
时骏也知道辛苦了霍刚,变着法儿地奉承人家:“我急什么啊?不就是个案子嘛,咱俩凑一块还有解决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