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会一人分饰两角,是因为想要完全融入陈仲南这个角色,就必须知道当时他的心境,他在中枪前,一定非常有男子气概吧!完全不惧集团分子手中的枪。
“是吗?那就如你所愿,再见啦!”我又走回门口的位置,邪笑着扣下我用手指假装而成的“手枪”。
“砰!”
突然一声巨响,让我吓得向前扑跌在地上,难道我的手真的能射出子弹?
我身后的门被打了开来,巨响原来是门的声音,我趴在地上回过头,只见刚刚那名警卫站在门外。
“噗哈哈──金城……那个金先生……我忘了告诉你,这楼层已经被警方列为禁入区,不对外开放,我刚刚看到你搭电梯来到这层楼,连忙上来提醒你。”
警卫说完后转身离开,他刚刚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门外偷听,这时候闯进来分明是想看我笑话,我从来没有那么想杀一个人。
“嗯?那是什么?”我发现沙发底下黏着一块记忆卡。
记忆卡怎么会黏在沙发底下?
我从小就接触电脑,我的电脑技能说不定比明星金城武的演艺事业还出色,但我真的没听说过沙发也能读取记忆卡的内容。
我伸手拔下了记忆卡,不知道里面储存了什么资料。
我将记忆卡随手放进裤子口袋里,拿起包包搭电梯回到一楼,那名警卫把双脚跷在桌上,以窃笑的表情目送我离开。如果凌厉的眼神可以杀人,那他已经被我杀死一万次了。
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脑连上网路,一共有五台液晶显示器在我面前,像我这种等级的骇客,随随便便都能够掌握到我想知道的资讯,包括别人电脑内的档案。
我住的这栋大楼算是新成屋,一层楼共有两户,所有住户都申请了同一家网路公司,因此我只要动一点手脚,全部有使用网路的住户都在我监控的范围之下。
例如正楼下住的是一名OL,但她晚上有在兼职视频女郎,我入侵她的电脑后,不但可以全程免费观看,还利用她的电脑放了一种监控病毒,她的“客户”也变成了我监看的对象。
隔壁住了两个男生,他们的电脑里放满了他们在床上的亲密照,我只看过两张,就将他们的IP设为拒绝往来户,从此不再监看。
楼上住了一位姓甄的妈妈和一个小男孩,我不知道女主人的名字,但我听过甄小姐叫他的儿子小至。
每次我在电梯遇到甄小姐,她总是亲切地跟我打招呼,得知我一个人住后,还客气地问我要不要到她家一起吃晚餐。
我拒绝了,因为有时候我会听到楼上传来的吵骂声,那扇厚重的家门像是一道电子遮蔽器,当它关上时,女主人亲切的笑容不见了,屋内的吼声、孩子受虐的哭声全都被阻隔了起来。
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一名单亲妈妈,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男主人。
电影《花样年华》中提到,以前的人,心中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会跑到山上,找一棵树,在树上挖一个洞,然后把秘密全说进去,再用泥巴把洞封上,那秘密就会永远留在那棵树里,没有人会知道。
虽然这只是一个浪漫的传说,但其实现实生活中,几乎每个人都这么做,但差别是树洞换成了——电脑。
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现代人会把电脑当成最可靠的朋友,因为它不会说话,绝对不会泄露秘密,所以才把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都藏在里面吗?
错了,电脑其实一点都不忠诚,它不会认人,只认得数字,因为电脑程式就是由一堆0和1组成的,如果你输入的数字对的话,它会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
但也是有例外的。
那个例外就是住在甄小姐隔壁的那名住户,那个人非常神秘,我住了那么久不仅没看过住户本人,就连对方的电脑,我都没办法入侵。
我曾经走上楼观察过那位住户的生活习惯,门口摆了一双黑色的鞋子,尺寸看起来是成年男人,黑色的踏垫、黑色的鞋柜、黑色的铁门,我对这名住户的印象就是——他很讨厌白色。
不过那一点都不重要,如果我什么都能够轻松做到,我就是神了,神是高高在上让人膜拜的,但矛盾的是,神却是人创造的,所以我宁愿当个有缺陷的——半人半神。
扯远了,我现在打开电脑的原因,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白天时我注意到那栋大楼的警卫桌子上有一台台式电脑,虽然型号非常老旧,但值得庆幸的是,它插着网线。
我不用直接知道那栋大楼的IP,只要靠着我在电信公司植入的程序,就能轻松入侵警卫的那台电脑。
“启动视频装置。”我舔着嘴唇,熟练地开启那台电脑的视频,显示器中央出现警卫跷着脚呼呼大睡的身影。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这时间就开始睡觉,真是一个不尽责的警卫啊!
我将他的电脑当作跳板,放了两则讯息到网路上,一则是刺杀某高官的留言,巨细靡遗的计划连我都相信真有那么一回事。
另外一则讯息则是发布在他社群网站上的留言——“揍我一拳,奖金一万,不是开玩笑!”
我才发出没几秒,下面就有一大串回复。
“(踢),一万(伸手),说到做到喔!”
“阿邦你活腻了是不是?我当真啰!等一下见!”
“很想红吗?我帮你转贴嘿!”
我忍住笑,就像那名警卫看到我的名字时一样,我马上用他的名字回复说——“我现在在XX路XX号的大楼值夜班,大家快来揍我喔!”
网路现象真的是一个很难理解的东西,充斥着虚假的言论,我在等待的,是一种彻底失控的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