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星期前,我看见他在谋杀丽芝·班克斯。”
福尔摩斯开始在室内踱步:“我好像记得报纸上写过,丽芝小姐是在她自己的公寓内被杀,马斯登街,凶手作案时被第三者干扰,这个第三者就是你?”
“是的。”茉莉·莱特点头。
“最好你能告诉我详细经过,不能有任何隐瞒。”
她坐回椅子,慢慢叙述道:“那是一个潮湿的夜晚,大概在晚上10点,我决定到好友丽芝小姐的家里叫她出来喝咖啡,当我走到她的公寓楼下时,我好像听见有‘咯咯’声,很微弱也很短促,我不敢肯定。她的房门微微趟开,这时我再次听见有砍东西的咯咯声,还伴有男人喘气声。我迅即冲进去,大喊:‘丽芝,你怎么了?’在房间的床上,杀人犯正跪在丽芝的身旁,双手叉住她的咽喉,听见我的叫声,他立马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我看清楚,我大叫‘杀人啦’!他马上给我狠狠地一击,我当场晕倒,他就跑走了。”
“请描述一下他的样子。”福尔摩斯接嘴说。
“他和你差不多高,福尔摩斯先生,但是比你宽,橄榄色皮肤,黑色头发,黑色充满邪恶的眼睛,穿晚礼服但没有戴帽子。”
“戴了手套吗?”
她点点头:“是的,他戴了手套,还有……他左手拿着鞋带或者是细绳子之类的东西。”
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扬眉自语:“真有这回事?”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这个气喘咻咻的男子声音有何特点?”
她不解地往上瞧瞧,一会儿开口说:“在门口我听过他自言自语,当时他吐出的字很奇怪,先是说‘芭蕾’(ballet),接着又奇怪地把袜子的单词按字母分开读出来,S.O.C.K.S;不知为什么。”
我和福尔摩斯都纳闷得很,我说:“我听说过芭蕾舞鞋子,没有听说过芭蕾舞袜子。”
福尔摩斯插嘴问:“你的朋友和芭蕾舞有什么关联吗?”
她点点头:“是的,她是舞蹈演员,当然,不是就职于大公司。”
这又让福尔摩斯陷入了沉思:“他把你击倒在地板上以后,你做了什么?”
“极端的晕眩,过来一会儿,我立即起身跑向丽芝,可是她已经死了,没有了脉搏跳动。”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抽泣起来,泪如泉涌,“可怜的丽芝,多么好的姑娘呀!”
“然后呢?”
“我坐在床边发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报警,马上跑下楼喊人,等我重新回到房间时,发现地板上靠床的地方有一个大奖章。”
“大奖章?”
“没错。估计是丽芝挣扎的时候从对方的身上扯下来的。”
“还在你手上吗?”
“交给了警察。”
“请描述奖章的模样,越详细越好。”
“一个简单的红十字,中简是一个圆点,上部是皇冠,吊彩带,红白条纹。”
“条纹是垂直的还是水平的?”
“垂直的。”
“圆点是什么颜色?”
“红白相间。”
“妙极了,妙极了!莱特小姐,你的观察能力很强。”说完福尔摩斯拿起桌上的烟斗,“请问你介意我吸烟吗?烟草可以让我集中精力。”
“没关系,请吧。”
福尔摩斯点燃烟斗,深深吸上一口,然后慢慢吐出:“你能想起来,你的好友丽芝是仰面还是脸朝下躺在床上的?”
“脸朝下。”
福尔摩斯轻轻点头,好像这个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靠近公寓大楼的时候还遇见其他人吗?”
“没有。”
“附近有没有马车等在那里?”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没看见。”
福尔摩斯又陷入思考,一会儿再次开口说:“莱特小姐,你给我的帮助太大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想起什么情况,不管有用没用,请尽快联系我,请放心,我会全力以赴调查这件案子。”
“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上帝保佑你取得成功。”
莱特小姐离开后,我问福尔摩斯:“怎么着手呀?看起来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他呼出一口浓烟:“正好相反,华生,我们掌握了几条有价值的线索,来,写下来。”说完他坐到小桌旁,写下:
勒杀犯
1、一位绅士,从服饰上可以看出;
2、黑色头发和橄榄色皮肤;
3、戴显眼的红白相间的大奖章;
4、戴手套,手持一条鞋带还是细绳子的东西;
5、说出奇怪的话语“芭蕾袜子”。
福尔摩斯研读一番列表,然后对我说:“是时候走访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警长了,华生,一起去吗?”
“必须的。”说完我拿起外套和手杖立即出发。
在苏格兰场,雷斯垂德警长把我们让进了办公室,一贯喜欢夸夸其谈的他今天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福尔摩斯先生,我能给你做些什么?”
“我想了解系列勒杀犯的调查进展情况。”
警长上下打量了一番福尔摩斯,态度庄严地说:“你已经看过我发表的声明,是吧?”
“当然看过,不过我现在是来了解细节,而不是大概情况。”
“那么你认为凭什么可以查看警方的机密调查材料?”
福尔摩斯的神情好似是被雷斯垂德警长抽了一个耳光,他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我好像还记得,我和苏格兰场是很长时间的特殊合作关系,看来这种合作不需要再延伸下去了。”他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谈话,省得下次你或者你的同事到贝克尔街寻求帮助时忘记了。”
说完他转过身走向大门,我紧随其后,这时警长在后面喊道:“福尔摩斯先生,请留步,是不是有人找上了你?”
我和福尔摩斯转过身来,回到办公室。福尔摩斯答道:“是的,一个叫茉莉·莱特的女士找过我,她是其中两个受害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