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鼠!!”秦明明大叫一声,抡起手一巴掌把茶几上白乎乎的软物给拍到墙上了,想抠都抠不下来。
他家小汪真是别的什么都不叼回来,叼回来只硕大白鼠!!
他正操着苍蝇拍想再来一招“飞鹤升天”,那物突然冒出了声:“好汉饶命!吾乃X市——”
闻声的秦明明吓得俊容失色、心脏猛跳,没收住力,手一滑,给它重重又来了一下。
“……”白鼠。
半晌后,对面的白鼠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边缘,有模有样地端起秦明明给准备的小水杯喝了一口茶。然后他不慌不忙地说:“吾乃X市的土地神白斩。”
白斩瞄了眼秦明明,刚要说下文,就听秦明明嘴里直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建国后不许成精。”
“不是……土地神跟精怪是有本质差距的……”白斩想解释。
秦明明紧闭眼睛,“建国后不许成精,我大概在做梦。”
白斩顿时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假人。
“大兄弟,这个土地神……”白斩又啄了口茶水,“土地神是由你们人类信仰所凝聚之神,是你们供奉了任何东西,都会竭尽所能保护你们的神——”
这时,秦明明家的大肥猫小汪扭着翘臀踱过来,一屁股坐在白斩身上,压得白斩差点口吐白沫上不来气,他挣扎着伸着脑袋向秦明明求救。
然而秦明明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在做梦,正准备躺回床上。
想白斩一世英明,哪能被一只喵给坐死,要是传到他同行耳朵里,不得笑死他。
那边秦明明正自我催眠,只听“嘭”的一声,客厅瞬间弥漫雾气,他回头一看,袅袅迷雾间,身无一物的长发美青年直愣愣地看着他,黝黑的双眸在雾中若隐若现。他也直愣愣地看着黑发青年,两两对望却相顾无言。
秦明明霎那血脉喷张,鼻子底下滑出两条歪歪扭扭的血痕。后知后觉的秦明明觉得鼻尖痒痒的,用手一摸,再低头一看……是血!
秦明明从小到大除了血都不晕,倒地之前他不禁琢磨,近来怕是冷落了他的纤纤右手,一个“果男”竟然让他流鼻血!
白斩打了一个响指,套上一袭滚金边的黑旗袍。他推开身上的小汪,走过去单手拖起淌着鼻血的秦明明,双目炯炯地凝视他。
“终于以人身与你相见。”
雾气消散,白斩温凉的指腹贴着秦明明发烫的脸颊,轻轻摩挲。
“你可记得,苍鹭山下的土地神?”
他嘴角轻勾,倾身渐渐靠近秦明明的薄唇,暖热的气息宛如交颈长龙彼此相缠。
“啪!”
他突然扇了秦明明一巴掌。
秦明明半睡半醒中正被撩得欲罢不能,猝不及防让这招降龙十八掌给拍醒了。一开始秦明明还有点儿蒙,紧接着被这第二下给惹火了。
“你打我干啥!”秦明明怒号。
奈何白斩无视他,又开始掐人中,秦明明这会算是知道了,这白鼠精是想要救他,可是他已经醒了。
等等!白鼠,说话,变人……这时,他脑海里的重点又回到白鼠精。
秦明明顿时惨叫一声,一脚蹬开白斩,爬起来抓过杀虫剂就开始对着他喷。
“???”
歪倒在地的白斩一脸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只蟑螂。
无可奈何的白斩只好拈诀念咒,给秦明明施了个定身术。
秦明明猝不及防地被定住,动作表情都没来得及摆好,整个人极其扭曲地单腿立地。
白斩惊叹一句:“金鸡独立。”
从来没被人这么夸奖的秦明明狠狠瞪了他一眼。白斩咳嗽了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给他定成了这样。
秦明明嘴里那句“你大爷的”憋可久了,就是没吐出来。
“大兄弟,你总得让吾把话说完再动手动脚。”白斩理了理自个儿的旗袍,接着说,“吾乃这个市的土地神,今天多亏你救了吾,不然吾将葬身猫腹,你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吾以身相许,那些年不老流行这个了吗。”
听白斩念完,秦明明一知半解,但他抓住了重点——这丫根本连他是雌是雄都没辨清。
“这回你听懂了吧?”白斩问,“你要是懂了,就眨巴眨巴眼。”
闻言,秦明明使劲眨巴眨巴眼,就怕白斩反悔。
见秦明明听懂了,白斩一个响指解开他的禁锢。秦明明默不作声地盯着白斩好一会儿,没敢动,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这回学乖了,不敢再动手动脚。
想了想,他说:“那个……土地神,你可能误会了,我是个男人。”
白斩正顺着自己的长发,忽然听见这么一句,手一顿:“你怎么不早说!”
秦明明暗忖,这货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的神。
“算了,男人就男人,将就吧。”白斩叹了口气。
秦明明一听这话还得了,目瞪口呆的他往后一退:“还……还可以将就?!”
白斩点点头:“你过来。”
秦明明抓紧衣领,抵死不从:“我不过去!”
“那我过去。”说着,白斩大步一迈。
“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白斩边笑边走。
秦明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见白斩置之不理,继续往前。秦明明急了,双手使劲一扯,瞬间袒露光洁的胸膛,他豁出去了:“来吧!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哪!”
白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谁上谁下?他不就是怕同行听见,想偷偷摸摸跟秦明明咬耳朵,让他给自己供奉些东西吗?这年头做土地神真心酸。
秦明明正袒胸露乳,却见白斩不靠近自个儿,只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大兄弟,你能明天去给吾供奉几个馒头不?吾保你家宅平安。”
“……”
听后,秦明明浑身冒汗、双颊通红,他现在很尴尬,简直要把一辈子的尴尬癌都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