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绪奕上前抱拳一揖,眼角瞥过被踹的鼻青脸肿赵瑾手下的人,眉间的神色一言难尽。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沈隻踹人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了他一眼。
挥挥手,示意没他什么事。
绪奕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在原地,嘴唇开阖了几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不知少侠师承何处?可有兴趣到平西王府?”他说道。
沈隻又踹了两脚脸肿成猪头的睿亲王的人,听到王府二字才收回脚,“平西王府?”
那是哪里?
他狐疑的看了他两眼,问道,“包吃包住么?”
不过,自古以来,王府似乎是个好地方。王府是古代世族身份地位的象征,是荣华富贵的代言人。吃穿用度都是上上品。
但也要包吃包住他才肯去。
“自然。少侠若到平西王府,莫说吃住,还可每月领取月银。虽然银钱不多,也是平西王府的爱才之心。”
如今太子刚刚册立不久,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朝堂上有拥护太子的,自然也有站在太子府对立面的。
平西王府与太子府走得近,自然也深受其牵连。
如今太子府与平西王府之间相当于是连体婴,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能为平西王府招募能人异士,平西王府便多添了一份保障。
那青衫男子的身手武功如何他不清楚,但他身后的白袍少年身手武功却是顶尖的,整个大殷都少有。
他自己曾出身玄门宗派,玄门宗曾是江湖中排行为首的武林门派,向来为各门各派的领头,是为第一大派。
在大殷朝,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各个门派也如早已约定俗成一般,从不插手朝廷事。
朝廷与江湖之间并立存在,相生相安。
江湖事江湖了。
江湖之中常会对于各门各派的实力进行评估。每次评估皆会评出一份各个门派的实力排行。
排行榜每五年出一轮。
多年来,玄门宗一直位居排行榜之首,经久不衰。
而又因大殷朝廷向来不干涉江湖之事,朝廷之外的各个门派逐年壮大,江湖事迹层出不穷,朝廷却从不出手干预。
而玄门派始终是各门派中的第一大派。
玄门宗最看重门中子弟。
但有别派门徒挑事,亦或伤了门派中人,玄门宗定会亲自上门问罪,逼得各派将挑事之人亲自拱手送出,却无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
他从小就被平西王送入玄门宗,作为玄门宗掌门的首席弟子,在江湖排名之首的第一大门派玄门宗内修习十数年,武功身手皆在整个大殷屈指可数。
若是不使用阴私之法,能伤他之人整个大殷皆找不出几个来。
但他却不确定自己能打败眼前这白袍少年。
虽不知那白袍少年身为何门何派,但若要说他站在大殷所有江湖门派的能人异士之首,都不为过。
若是能将此人笼络,招进平西王府,将会是平西王府的一大助力。
沈隻的一双眼睛更亮了,绿幽幽的,似是饿了几个月的饿狼。
王府的月银!
他虽平常不看小说看电视,但高中大学修习的历史课程却不是白学的。怎么也知道,王府的月薪再少又能少到哪里去!
如今他最头疼的就是银子问题。自从来到这里,每天以天为盖,以地为榻,吃糠咽菜,让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以前的他风神俊逸风流潇洒,每次出门都能引起周围一众少女的频频侧目。
如今,吃糠咽菜都给他吃成黄脸男了,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神采!
哪里还有半分从前引万千少女所瞩目的风采?
唉,这就是身为下层贫困人民的悲哀,吃不饱,穿不暖,风吹雨打,天寒地冻,日晒雨淋。
日子过得苦巴巴……
沈隻自我哀伤着,绪奕看着走近的薛梨梨,上前一步,“姑娘,如今这医馆恐怕是不能留了。”
睿亲王生性多疑容不下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他的人既已找到此处,即便他们与平西王府并无干系,睿亲王赵瑾也不见得会放过他们。
“抱歉,给姑娘添麻烦了。”
嗯,惹麻烦的可不止你一个。薛梨梨想到。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
但她分的出轻重缓急,没有多说什么。他们的确得换地方。
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为避免被人找麻烦上门,医馆确实不能再留。可毕竟是祖上传下百年的基业,父亲薛庆府那里还需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父亲也不是不讲理的迂腐之人。
只是,可惜了这百年传承的基业。
“我有分寸。”薛梨梨说道。
这些天她会整顿医馆做好交接工作,将其转手出去。
“姑娘倘若不嫌弃,我会向王爷禀告,我也会为姑娘重新安排住处。”毕竟是因他才牵连了他们。
薛梨梨摆手道,“不用,我自会安排去处,不用你费心。你只需将阿珠姑娘带走便好。”
她身边始终不如平西王府安全,但她与平西王府无任何瓜葛,况她又并非没有能力自保,需要仰仗别人。没必要接受平西王府的恩惠。
他们济世救人百年,手头上有些积蓄。置办一间院落的银钱还是有的。
那戴帷帽的姑娘却没有自保能力,跟着她反倒危险。倒不如去平西王府,有傍身之所。
“你将阿珠姑娘带去平西王府安顿,她跟在我身边不甚安全。兴许,她于你们王爷也有大用处。”薛梨梨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绪奕也不知听懂与否,只道,“姑娘不用担心,平西王府会保护好阿珠姑娘。在皇城之内,天子脚下,我也一定会保护姑娘的安全。姑娘放心。”
二人探讨完,薛梨梨转身便去做医馆的交接去了。
医馆内十来口人,要将他们的去处安排妥当。最近父亲时常出诊,时常不见身影,皆是她在馆中坐镇。还需得找到父亲,让父亲做好准备。
桃桃那处先不通知,待事情平息再去寻她。不能将那丫头卷进来。
身后,沈隻等了半天,见他们两人谈完,遂戳了戳绪奕的背,“喂,小伙,你刚刚说的算不算数?邀我们俩去王府做客?”
他知道古时很多大户人家,豪门贵族府上都会收留一些门客,给府上充面子,也能够时不时给主人家提供些建议。
那些门客一般在府上的生活开销都十分丰富,吃饭住宿都和主人家差不多。
沈隻怕这男人后悔,“做人要讲信用!尤其是男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子脚下,怎能言而无信!”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能就这样让它溜了!
他可要开始从非洲贫民窟的贫困人民走向辉煌的发家致富之路。
绪奕失笑,“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