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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近在咫尺却无言

舒沁媛在医院一直陪着叶晨熙到傍晚,他脚伤的疼已经缓解了很多,才扶他出院。走到医院门口,凌菲给她打电话,舒沁媛忙着扶叶晨熙,没有看是谁的来电。

凌菲又打了一遍,舒沁媛的手机一直在响,叶晨熙提醒道:“你有电话,先接一下吧,我没事。”

“这个时候会是谁给我打电话啊?”舒沁媛本不想接,可对方一直打,舒沁媛无奈的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是凌菲的来电显示,她回了一个消息:我现在有点事,到家再给你回电话。然后,关上了手机。

“怎么了?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叶晨熙觉得可能跟自己有关。

“是凌菲,我最好的朋友。”舒沁媛向他解释着。

“听你说过的。”叶晨熙记得她身边的朋友,记得她说过的每句话,把她所有的事都放在心上。见舒沁媛神情有些异样,关心的问,“怎么了?她的电话也不接?”

舒沁媛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家,晚点再回她电话。”舒沁媛扶着叶晨熙,生怕他再摔着,生怕他腿伤再疼。

“我没事,你不用送我。”叶晨熙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这点伤,还觉得无所谓,“医生都说了没事,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现在都不疼了。”

“医生说没事,我觉得有事。”舒沁媛必须重视,“你上次已经因为我受过一次伤了,还没跟你好好道歉呢,这次你又那么不小心,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舒沁媛一想起上次林宛来接她,差点撞到叶晨熙的那件事,就对林宛很是气愤,也对叶晨熙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上次的事,又不是你的错。”叶晨熙坦然的笑着。

“那你今天一定要让我送你回家!”舒沁媛十分坚持,叶晨熙只好答应。

舒沁媛在街边拦了一辆车,和叶晨熙一路长扬而去。车停到叶晨熙家楼下,舒沁媛扶他下车,站在楼下望向那么高的楼层,舒沁媛有些迷茫的问:“你家住几楼?我扶你上去吧!”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上去吧!”叶晨熙已经觉得很抱歉了,“今天都没能送你,已经很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的话,我们是家人啊!”舒沁媛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容很是温暖。让叶晨熙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感动的热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的时候,他却忍住了。他点点头,小声道:“是啊!我们是家人!”叶晨熙那双已经泛红的眼眶是隐藏不住的,他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不让舒沁媛看出他的情绪。

最终,他还是没能隐藏住,舒沁媛什么都看得出来,只是没有勇气说破。她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叶晨熙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舒沁媛转过身去,走向来时的路。

大约走出了十几步,叶晨熙在心里一直犹豫,他很想叫住她,很期待她再回望他一眼。突然,舒沁媛停下脚步,回首,叫了他一声:“晨熙!”叶晨熙抬起头,努力绽放出一个因她而有的温暖笑容。只是,在那强撑着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无数他说不出的心酸。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舒沁媛心灵的最深处涌动着,有一句话,她在心里藏了很久,一直没有对他说出口,她没有勇气,跨越她心里的那道坎。她远远地望着他很久,只说出了一句:“你要好好的!”

叶晨熙点点头,依然努力的对她笑着。

舒沁媛转过身,强忍了很久的两行泪终于落了下来,没有让他看到,也没有勇气再回头,更没有勇气说出她心里的那句话。她一直跑,跑向回去的路,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留下了一路泪水的痕迹。

晨熙!你是第一个给了我像家人般的温暖。可是,对不起!我不能喜欢你!

舒沁媛的心里,一直反复说着这句话。自从叶晨熙突然闯进她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地印记。她承认,她对他有过一丝心动,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云帆,就有种罪恶感。尽管是云帆先放弃她的,她也不能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他,尽管她对云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可还是没能对他说出那句分手。她一天没有彻底放下云帆,就不能接受叶晨熙,这样对他不公平。她越是在意叶晨熙,就越不能伤害他。

回到家,冷静了很久,之前答应了凌菲要回她电话的,舒沁媛缓了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才有勇气拨通了凌菲的电话。

凌菲接通电话,就是一顿损:“你终于想起来回我电话了,你要是再没有消息,我就要报警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舒沁媛的语气还算平缓。

“怎么没有?”凌菲接下来开始质问了,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啊?我等了你一中午,结果你人没来,电话也没回一个,连个解释也没有,都快急死我了!”

“抱歉。”舒沁媛有些过意不去,实在不是有意的,她向凌菲解释着,“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突然有点急事,所以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急事啊?这么凑巧?”凌菲显然有些怀疑,一再追问,“你能有什么要紧事,能错过和云帆来之不易的见面?究竟有什么人什么事在你心里比云帆更重要?”

凌菲连细枝末节都不肯放过,舒沁媛只好对她说了实话,把今天从早上到现在所经历的事都向她解释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说抱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不仅失约,还让你担心了。”

“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云帆,你今天没来,严重打击到他了。”凌菲今天的语气好像是在帮云帆数落舒沁媛一样,让舒沁媛一时感到茫然。

“他怎么了?”舒沁媛问。

“他今天喝多了。”凌菲轻叹了一口气,认识云帆这么久了,突然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我本以为,他就是个花心又自恋的人,你也知道,从初中起我就看他不顺眼。可我今天才发现,他对你确实有几分真心,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你的缺席而拼命伤害自己。”

难得能从凌菲嘴里听到云帆的一句好话,可是,舒沁媛已经不在乎了。她用了那么长的时间,鼓起那么大的勇气,才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执念,现在再说他的好,还有什么用呢?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沁媛?”凌菲打破了她的沉默,“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舒沁媛回过神来,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告诉凌菲:“我和云帆,不可能了。”

“可是你们······”凌菲想说的是,他们并没有分手啊!既然两个人都舍不下这段感情?那么到底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呢?除非······凌菲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什么,“沁媛,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对云帆······”

“就当是吧!”舒沁媛不否认,满是心酸的语气里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倔强,“反正他也早就不在乎我了,他的女朋友,也永远不止我一个。既然这样,我还对他留恋什么呢?”

“沁媛······”凌菲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和云帆已经不能再挽回了,不提也罢。凌菲坦然的说,“反正也是他先对不起你,你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成全他呀?他就是个渣男!他活该!”

尽管舒沁媛知道,凌菲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让她开心点罢了。可是,她说云帆的不是,依然没能让舒沁媛的心情放松一些,反而更加沉重了。她对云帆,有着说不出的感情,深藏在心底,既放不下,又不敢触碰。

凌菲从电话那头,能感觉到舒沁媛此刻的心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安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改天约!”

“嗯!”舒沁媛点点头,和凌菲互道晚安。

凌菲挂了电话,并没有放下手机,想来想去,还是应该联系一下云帆。有些事,舒沁媛不好向他开口,就只能让她这个最好的朋友帮她解决。凌菲在云帆的消息会话框里只输入了八个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云帆白天喝多了酒,也刚醒没多久,他靠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一个人静静地透过窗看向外面的街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见舒沁媛一面,当思念越来越浓,想起他记忆里最深刻的人,简直痛到无法呼吸。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微信消息,会是她吗?云帆抱着这样的希望赶紧翻看着消息,是凌菲那句看似简单却又意味深长的一行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在暗指他今日为舒沁媛承受的思念,又何必当初离开她的意思吗?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可她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连和她见一面都是奢望。

世间红尘皆枉然。怪只怪,他辜负了她的深情,也留不住她的念想。

他时常在想,当初选择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个城市,是否决定错了?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双方存在着怎样的误会都不清楚,不见面想念,见了面是不是又太尴尬呢?两个人都沉默无言,那种画面,连呼吸都是沉重的吧?

他也不否认,他在另一个城市,又遇到了另一个女孩,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就像当初的舒沁媛一样,文静,弱小,又无助,让他忍不住想去保护。

舒沁媛,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想离开,请把我伤得彻底一点,给我留下最深的伤痕,让我永远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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