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华仙医!”屾祁由于补天之时,自己也消耗了不少法力,此时抱着枍袅确实有些体力不支。满头的汗珠,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但他的眼睛还只是死死地盯着枍袅。
而怀中的枍袅则是双眸紧闭,没什么生气,看似很是痛苦,微微汗水若隐若现。
屾祁快速将枍袅放下,随即两手紧紧抓住枍袅的手儿,有些发抖。
不一会儿,华仙医便已赶到。
仙医果然都是有些共同点的——白衣,长胡,身上挎着一个大大的药箱。
华仙医眉头紧蹙,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走到床边,给枍袅把脉。
“华仙医,枍袅她……”屾祁的声音有些颤抖。
只见华仙医嘴唇紧闭,听见屾祁开口询问,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尊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屾祁见状,也来不及起身,便急忙说道:“尔等退下。”
“是。”一时间,寝宫里的仙仆便不见了踪影。
“枍袅她怎样?”
“微臣该死。”华仙医也不回答,只是下跪扣头。
屾祁突然瘫坐在了地上,算是尽失了平日里的君王之气。但手却没有松开,依旧紧紧抓着枍袅。
“真的,真的?真的连华仙医你都没有办法了吗!”屾祁几近咆哮,两眼猩红。
华仙医咬了咬牙关,一字一顿地说:“有办法。”
屾祁立马来了精神,睁大了眼:“仙医且说。”
“微臣阅读无数仙术古籍,知晓一门法术,或许能救尊后。”华仙医看了屾祁一眼,脸上很是痛苦,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又继续说道,“不过,此法,乃为禁术,尊上为我九重天右尊,怕是……”
“只要枍袅没事,其他的本尊都不在乎。”屾祁抽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华仙医的手臂,眼神依旧坚定,“告诉我如何施法。”
华仙医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尊上只需闭眼,运气即可。”
“嗯。”屾祁将枍袅扶起,自己也坐上了床榻,开始运气。
“阴阳之道,五行之理,逆气而运,逆天而行,同生之术,死生与共……”华仙医快速念着咒语,枍袅看起来有了些生色,“此为同生之术,名双生术,尊上与尊后如若一人伤,便两人齐伤,一人死,则两人同死。”
天幕崩塌,动静浩大。
好在,天已补完。
就在这一段时间内,凤鸾便以极快的速度,取了那彼岸之花来。
军营的门帘被掀开。
“仙医呢?曼珠沙华本尊采来了。”凤鸾看起来有一丝丝狼狈,素雅的衣裳上沾了不少泥水,不似平常的纤尘不染。
好在,凤鸾并未受伤。
仙医不敢懈怠,赶忙取了凤鸾手上的花,稍施法术,移入了洵亦体内。
仙医转身,行了礼:“洵亦尊上已无大碍,只不过这身体和法术需多些时日才可恢复。”
“无妨,那本尊就姑且在这儿多呆些时日,等着师兄身体恢复。如若那鲛人族敢来进军,便由本尊先行顶着师兄的位子。”凤鸾算是松了口气。
但仙医好像并没有松懈,眼中带了一丝迷惑:“凤鸾尊上竟未有一丝伤痕?”
凤鸾将双手抬起,不解:“并未,怎么,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小仙医术有限,暂时是说不上来。”仙医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凤鸾露出了在军营中难有的笑容:“无妨,本尊乏了,就暂且去歇息了。”
说完,便看了一眼未醒的洵亦,随后转身出了军营。
还好,师兄妹四人,终还是无一人仙逝。
虽说凤鸾与洵亦将那鲛人族皇族给几乎杀了个尽,但鲛人族也不像是群龙无首,还是奋力与仙界战着。
就这么僵持了近一月。洵亦的身体与法力也已经恢复了近一半。
此时,凤鸾与洵亦也在军营之中讨论着战事——也可以说,是神魔两族的攻心战。
“师兄,是时候了。”凤鸾一笑。
洵亦意会:“来人,召集各将军,本尊有要事商量。”
一会儿功夫,各个将军便陆续来到了军营中。
洵亦拿出了一月前,凤鸾送来的破阵图:“这一月,本尊与凤鸾左尊商议了良久,准备将我军阵法完全更改,此为新的阵法之图。”
话音刚落,将军们便议论了起来。
凤鸾拿过洵亦手中的破法图,说道:“此图将放于此军营内,大家可自便观图。”
既然两位左尊都已说出换阵法之意,各将军也没什么异议,仔细分析了阵法,便各自散去了。
夜晚,月光很亮,风景独好。只是这儿毕竟是魔界,总有那么几棵树,似张牙舞爪的,在月光下,尽像一个个妖灵。
“嗖嗖”几声,一道黑影闪过,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黑影进了军营——故技重施,再去换了那破法图。
只见黑影巧妙地避开了守卫,进入了军营,环顾四周,然后拿出了早就备好了的赝品。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胆子不小啊,居然还敢来?”一道略带愠气的女声从黑影身后响起。
军营内瞬时亮如白昼。
黑影一愣,猛地转身,退后两步。
“这是要退到哪儿去呢?”突然身后又传来了一道男声。
黑影显然被吓着了,身体一震,又猛地转身——是洵亦。
黑影被前后夹击着,逃,是不可能的了。
洵亦一挥手,便将黑影制服。黑影瞳孔睁大,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着,动弹不得。
凤鸾将黑影的面纱扯下,但在看到黑影的脸后,凤鸾又想到了什么:“居然是你?”
没错,是一月前,那位屡次请命要帮凤鸾去采那彼岸花之人。
“本尊还以为你忠心耿耿,没想到啊,人心难测。”凤鸾的语气中,带了一些失望。
黑影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看着凤鸾,用了最后一点儿法力,以传音之术,告知了凤鸾一些事。
“想必他是早已服毒,看来我们没有什么收获啊。”洵亦摇了摇头。
“师兄,与我走。”凤鸾很是严肃。
于是,凤鸾与洵亦便化作两团仙气,飘走。
凤鸾与洵亦来到了一个偏僻之处,月色还是那样美,可是却无人欣赏。
凤鸾施了法,形成了一个结界。
“师兄,那黑衣人用了传音之术,将我仙界遭内鬼之事的原委,告知与我。”
洵亦惊讶了一下:“叛徒之话,我等想必只能信五分。”
洵亦惊讶并不是因为黑影将仙界内鬼之事告与了凤鸾,而是因为黑影使用了传音之术,而自己却未曾发觉——应是身体和法力还未恢复正常所导致。
“他说自己效忠于仙界,无反叛之意,无奈魔族抓了他宗族之人,但他不想再背叛仙界,便服了毒了。”凤鸾向洵亦说着黑影传来之话。
可,仙界的内鬼何止一人?
“他,是否还有别的话?”
“他请求与我,望早日救出被魔族威胁之人。”
“那我们应当是要告知师兄师姐才好,救出我仙界之人,不可让魔族如此”
“不错。”
次日清晨。
“报!鲛人族已退兵十里,且派了使者送了降书来。”
凤鸾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去见那鲛人族的使者去了。
“哼,鲛人一族无故起事,现又想无故退兵?”还未到达殿内,凤鸾的声音便已传到。
洵亦此时也已在殿内。
鲛人使者立马行了礼:“我鲛人一族自知无能,与仙界这一战虽说只有短短数月,却损失惨重,万万不敢再与仙界大动干戈了。”
凤鸾觉得,鲛人此时退兵,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