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总得先吃饭不是？
大家都坐下来，桌子上早已摆好了十九份套餐，有肉有菜，很健康，也很简单。
周人靖看环顾了自己的女人们：“好吧。那就开吃吧。”
他随便拿了一盒，正准备坐下来吃的时候。大脑里装载着七月七日的这个机器人走了过来。
“人靖，我需要单独跟你谈谈。”
周围的几个女人奇怪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没什么特别情况，就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周人靖跟着机器人站起来，两人抓住同一根金属杆，飘到了餐厅的另一头。
“什么事情？”
“据我所知，潋滟是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克隆人吧。”七月七日平静的说。
“她有什么问题吗？”周人靖也不傻，这里有十八个克隆人，个个都是抢来的，单独把潋滟拎出来讲，一定是她有什么问题。
“那好。我就不饶圈子了。”七月七日说：“她可能是间谍。”
周人靖楞了一下：“有证据吗？”
“有。她的行李中藏着一套量子通讯装备，功率足够在太空中实现不超过百万公里的通讯。”
“百万公里？”
“对。是特种兵使用的型号。刚才我的机器人已经验证过了。”
周人靖的心不断往下沉。
“设备在哪儿？”
“在她的行李中藏着，5号箱子。”
“她有使用过吗？”
“有。在你们刚离开月球的时候，她发送了一个文字信息。在你们略过火星轨道的时候，她再次开启了通讯装置，发送了你的新航向。”
周人靖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我监控起来就行了，也许还能发现幕后黑手。”
周人靖觉得有点累，他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这位先生，我愿意跟你们走，只要别伤害我们。”潋滟哀求着说：“可是，我想把我的宠物带走，可以吗？”……
……“潋滟。水光潋滟晴方好的那个潋滟。”……
……“我们不用活那么久的……我们老了，主人就不喜欢我们了。”潋滟幽幽的说：“我们又不能生孩子。”……
……“主人，今晚要安排人陪您睡吗？”……
……“我不想让姐妹们认为我以权谋私。”……
……“我很笨的啦”……
我刚刚打算以后带着你漫游太空，刚刚打算给我培养一个副船长，潋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人靖，你打算怎么处理？”七月七日望着他，硅胶脸毫无表情。
“她的行为，对我们造成损害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风险很大。由于之前我们没有关注她，她的很多资料都是空白……在发现她有问题之后，我们追踪了她的两次联络信号。第一次是她跟月球上的一个电台通报，内容我们已经破译了，是报告自己已经出发去火星；第二次是她跟一个中继卫星通报，说自己不去火星了，要去小行星带。”
“两次的情报，足以让她背后的人猜到点什么了吧？”
“我们分析过了，这些信息还不足以泄露巧月的秘密，也不会泄露103基地的具体方位。但是对方显然也不笨……你看看这个。”七月七日轻轻挥了挥手，他们两人中间出现了一个显示屏。
在距离基地不足两百万公里的地方，有个红点在闪烁。
“那是什么？”
“那是跟踪你的飞船。”
“我长了个尾巴……真是出大事了。”在茫茫太空中，一艘飞船被另一艘飞船跟踪，那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两艘飞船在太空中相遇，不比北京的一只蚂蚁和亚马逊丛林的另一只蚂蚁相遇有更容易。
“潋滟没有发信息，他们是怎么跟上我的？”
“估计还是那套通讯装备，潋滟不汇报也能传递定位信息。”
“切！”周人靖一挥拳，对着空气中暴击：“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办？”
“他们活不了多久啦。”七月七日说：“还有八十三分钟，一颗太空岩石就将和飞船碰撞。根据计算，什么都不会留下。”看着周人靖疑惑的目光，她笑了笑：“基地外围有很多岩石行星，我们在上面装上了引擎。”
原来如此。周人靖接着问：“他们的幕后是什么人？”
“幸好我追踪了这艘飞船的通话记录，飞船船长发现你们飞船减速之后，联系了自己的老板，莱昂纳尔.提尼翁。这个人我们查了，是提尼翁家族的人，负责情报部门。”
“提尼翁家族？”
“是的。这是一个法国的商业世家。”七月七日说：“我们猜测大概是这样的，提尼翁家族派了一个间谍到马立覃身边……毕竟马立覃很有希望继承家业的嘛……不巧她被你们抢走了，更不巧的是，被他们发现你居然还有一艘太空船，就这样阴差阳错的，你被他们关注上了。”
有一艘太空船可不是件小事，太空船高昂的造价，专业的船员队伍，都是各个家族垂涎三尺的东西。更别提这次周人靖鬼鬼祟祟的航程，更是引起了提尼翁家族的浓厚兴趣。
“这个莱昂纳尔.提尼翁，以及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得干掉。”
“不用你说。我们已经在做了。”
周人靖略略放了点心。
“潋滟是赤身裸体到我家的，什么时候她有了这个通讯装备的？”
“月球上。那么多机器人帮忙搬行李，某人如果想塞点东西进来，轻而易举。”
“我改写了潋滟的芯片，那个什么提尼翁家族不该发现她呀。”
七月七日的死人脸出现了表情，那是怜悯的表情。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提尼翁家族当然找不到潋滟啦，可潋滟能主动联系他们呀。
“我查了你家的互联网访问记录，潋滟主动发了一个消息出去。然后就是三次邮件往返……”
“这个婊子！”周人靖抓着头发，咬牙切齿。
“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不能带着她了。”周人靖说：“可是她那么聪明，那么好学，那么……我不愿意杀了她。”
“你真是爱心泛滥。”七月七日冷冷的说：“你得到了她的身体，却没有得到她的心。”
周人靖眼里流泪：“你有什么建议？”
“她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得跟她谈谈。”
“随你。”
周人靖无心吃饭，他飘回了餐厅，叫潋滟跟自己走。七月七日没有跟着他们。
他们两人飘进了一个小房间，关上房门。这里看起来好像是厨房的一部分，潋滟好奇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然后看着周人靖的脸色：“主人，你怎么了？”
“你应该不是克隆人，一个三岁的克隆人，怎么会这么聪明？”
潋滟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主人，您在说什么呀？”
“你还想骗我？”
潋滟嘴一歪，哭出声来：“他们逼我的呀，我爸爸妈妈在他们手里，这都是他们逼我的呀。”
周人靖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她。如果潋滟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她这番话就是在表演。如果潋滟是一个被迫提供消息的间谍，她也不可能这么脆弱……
所以，她越是这么说，周人靖越是不相信她。
“接着说，从头开始。”
潋滟盯着他那变得冷酷无情的脸，慢慢开始讲自己的身世。
她出生在二十年前，她父母是云南一个小城的一对普普通通的小老板，五年前，她父亲投资失败，债台高筑，这时有人找到她，说可以让她去工作，酬劳是两百万信用点，为了帮家里，她接受了这份工作。经过两年的训练，她被更换了芯片，伪装成克隆人潜伏到马立覃身边，负责收集情报。包括她来到周人靖身边之后所做的事情，和七月七日推测的一模一样。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同伙的飞船将在一个小时后被摧毁。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的老板是谁？”
“我不能说。”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介意用点手段让你开口。”周人靖冷冷的说：“这里是军事基地，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
“我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潋滟已经冷静了下来，很坦然的说：“我知道这里是大力神星，我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你们杀了我吧。”
“不，你是有选择的，如果你彻底坦白，并让我相信你的坦白，我可能会让你离开。”
“算了吧。我不相信你。你还是杀了我吧。”潋滟冷冷的看着他，她的小脸上满是决绝的表情。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周人靖说：“我很喜欢你，不要逼我杀你。”
潋滟冷冷的看着他：“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这个自大狂。”
周人靖笑了：“你不用激怒我，想让我这就杀了你，一了百了？做梦！如果你不愿意说实话，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潋滟低下了头，半晌不语，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一言不发，要做一个滚刀肉了。
周人靖轻轻叹息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两个机器人飘过来，带着潋滟走了。
“怎么，心软了？”七月七日飘了过来。
“是啊。我下不去手，毕竟……她是我女人，还是她们的大姐头。”周人靖表情尴尬，他确实下不去狠手。
“你是个软心肠的滥好人，真不知道你怎么在走私这条道上混的。”七月七日的硅胶脸上一脸的不屑。
“好人卡别乱发。我对别人下得去手，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真下不去手。”
“她说的都是假话。”七月七日说：“已经核实了，她提供的信息没一点是真的。她说她是云南出生的，可那边根本查不到她说的家庭，她说的那个学校里没有她的入学记录。”
“都在撒谎？”
“肯定是撒谎。她根本猜不到我在太空中还是实时检索地球的资料。她自以为能瞒我们好一阵子，至少能瞒几个小时吧。”
“我们碰上专业的了，满口假话的间谍很难弄啊。”
“交给我吧，我能让她开口。如果你不愿意使用暴力让她开口，我也可以把她长期关押在这儿。”
“你会使用暴力？”
“嗯，我从世界各国的情报机关里拿到了很多专业的拷问技巧。我能够把她的手指头一点点、一个个切掉，或者把她的皮一点点掀起来，皮肤、皮下组织、肌肉、骨骼……让她享受到极致的痛苦，最后成为一个骨架子……”
“打住。”周人靖说：“我是个职业军人，没有这种爱好。”
“也可以不血腥啊，可以从心理上折磨她，还可以使用药物……可惜我这里没有那些专用药物，为了买点药，不值得让一艘飞船跑一次地球。”
“你不是可以追踪她以往的记录吗？何必非要折磨她？”
“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她以往的记录很少很少。很可能她是从小就被培养的间谍。要想知道更多，还是要撬开她的嘴。”
“那可真麻烦了。”周人靖摇摇头：“那个什么提尼翁家族，是个什么来头？”
“法国最大的隐形富豪之一，家产价值上万亿信用点。”
“这些有钱人，本本分分挣钱就好了，干嘛要搞间谍组织！”
“哼。你母亲发家的时候，手脚怕也不是那么干净吧？”七月七日说：“富二代真好，不必背负上一代的原罪，还年轻英俊，有权有势。”
“别扯在我身上。我是在说提尼翁家族。”周人靖有些气急败坏。
“没错。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些大家族为了争夺资源，为了争夺市场，早就进入暗战了，间谍战还是小儿科，雇佣兵都投入战斗了。所以提尼翁向马家派个间谍真不是事，别的间谍肯定渗透成功，并且开展工作了。”
“啊？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
“你看有些国家之间莫名其妙的战争，某些国家内部莫名其妙的叛乱，就能推测出点什么了。如果什么都被公众知道了，他们还是隐形富豪吗？”
周人靖摸了摸下巴：“有道理……看来你很专业啊，潋滟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一朵鲜花，即将凋谢在大力神星上。”七月七日冷冷的说，她必须让潋滟开口，因为马家现在是盟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