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纹角马兼具豹的速度和马的耐力,平素登山涉水,越川过谷,如履平地,经一番风驰电掣之后,距离那一口暴风眼越来越近。
那人只觉得一身气血居然不受控制外泄而去,当即怒喝一声,一拳击出如雷,终于将体内气血平息下来。
豹纹角马连连发出凄厉的嘶鸣,显然是对前方那口暴风眼极为恐惧,那人吆喝着角马,一步一步向前行去,只觉得周身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也还罢了,关键在于无形之中的那股浩瀚的精神威压,压迫的自己头晕目眩,只要稍稍有些放松,心域立时便会陷入混乱,进而使得周身气血逆行,最坏的结果便是爆体而亡。
鬼把门的核心地带他并非没有去过,时下天兆出现,其中变故乃是至关重要,若然不能弄清楚其中秘密,对于迦陀巴城无疑将会是致命威胁。
他顶着强大的压力向前行去,他仰首望去,终于第一次看清了那口暴风眼的情形,巨大的暴风眼中,宛若有一头怒龙从天而降,将脑袋深深扎入大地,而那些从周边聚集而来的灵气,正是通过这头龙身,源源输入大地之下。
这片土地他以前并非没有细细查看过,根本毫无特异征兆,照时下情形看,大地深处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能做出如此宏大布局之人,居然能轻易掩人耳目,手段当真可通鬼神了。
此人尚在犹疑之中,突然听到身下角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听咔擦一声,角马早已失去控制,栽向前方。
危急之中,此人手提战刀一跃而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砰的爆裂声,就见那头前腿折断的角马已然爆体身亡。
此人双目喷血,手提战刀兀自一步步行去,他的嘴角鲜血汩汩涌出,显然已受了内伤,却兀自不顾,随手间将数枚丹药塞入口中,怒喝一声,向前飞撞而去,轰轰,一道道电蛇在眼前飞窜,一股股移山倒海的压力不时袭来,他的身体宛若一叶轻舟,已然失去自控。
危急关头,一口血喷在战刀之上,战刀由上及下强势一劈,只听嗤啦一声,前方的壁障宛若一道瀑布撕裂开来,此人不假思索,身形一闪而入,突然觉得眼前的电闪雷鸣一时消散,身形稳稳落在大地上,再看前方那条巨大的龙身,正在不停摇曳盘旋,奇怪的是,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轰!
一股气势当即从体内爆发而出,先前的那道突破的壁障居然被一冲而破,此人且惊且喜,惊的是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喜的是,这场不期而至的天兆居然可以助人突破。
他方未细细查看体内变化,身形一扭,已然远远闪出,再看原来的位置早已被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说时迟,一时间漫空杀气纵横,竟刀刀不离要害,此人身形连连闪避,若非适才侥幸获得突破,此刻已然中招。
“暗室下手,不当人子,有胆,当面一战!”
一声声轻蔑的嘲笑从四处传来,一缕缕鬼影在四周不停闪烁,此人心域爆发,魔战八方刀势如洪水狂溢,眼见得就要将那些鬼影扫荡一空,冷不防却见一张遮天大手从那条从天而降的龙身中探出,只一抓,便将自己的身体如一条小虫抓住,提到那条龙身之前。
一张模糊的面孔从龙身上浮凸出来,略看了一眼此人,面孔不禁咦了一声道:“迦陀巴城中头号刽子手、黑衣魔相麾下第一帮凶——法布?”
“你如何认...认得本座?”法布看似临危不惧,声音未免有点发颤。
“你且看看朕是谁!”
大笑声中,龙身上那张模糊的面孔一点点变得清晰,法布看在眼中不禁惊得目瞪口呆,颤声道:“白......白旭尘,你、你不是早已死...死了么?”
“朕若不假死,如何骗得过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法布,当初你屡番潜入我古沧境内,屠戮朕的无数臣民,可谓罪恶滔天,血债累累,好在天网恢恢,报应不爽,今日落在朕手,朕便第一个杀你祭旗!”
话音未落,便听轰隆一声,那条从天而降的粗大的龙身一时崩裂开来,竟化作一根高接云天的旗杆,旗杆顶端,一面血色纛旗如瀑布呼啦啦飘展下来,其上的一道道黑白纹路往复穿梭,钩织成一枚大大的“沧”字,宛若蛟龙活转,释放出一股股凛然杀气。
无法反抗的法布,此刻早已被一缕缕细细的绳索捆缚在旗杆中段,那些绳索从法布的四肢和窍穴中钻入体内,已然和他的周身经络混为一体,此刻法布即便是要自杀都不可能了。
法布远远的望了望迦陀巴城的方向,一声惨笑道:“鄙人命里便是一个刽子手,落在此人之手,莫非天意?魔相大人,法布此生无法再替你尽力了,若有来世,当结草衔环相报!”
“哈哈哈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乎?法布,朕有一万种折磨你的方法,你且好好消受,你最好祈祷朕的大军走的快一点,如此,你可以少受一些千刀万剐之苦!”
就见一尊帝王身形稳稳驾临在纛旗的顶端,他手持一把犀利的小刀,只当空一划,下方法布的身体上便飞起一串血珠,这也还罢了,关键那把奇异小刀上被加持着神秘的咒言,所以那一刀所至,全身皆痛,更为恐怖的是,此际法布的神魂感同身受,竟然同时承受着凌迟之痛,法布只感觉犹如万虫加身,其痛之处难以言喻,不由得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波杜老妖的蛇吻当真是犀利无比,一刀所出,三魂七魄欲仙欲死,人间之痛,无有超过此刀了!”
大笑声中,那帝王宛若风轻云淡挥动着蛇吻,一刀一刀,间不容发,蛇吻中的诅咒之力获得鲜血激沃,吟吟震颤,如此,法布身受的苦痛便愈发惨烈,其实痛不欲生。
“白旭尘,有种......有种杀了我!”法布禁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一人一命,你欠债太多,若不还清,也是罪孽,你且慢慢消受,这种苦楚,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哈哈哈......”
帝王大笑,蛇吻如电出击,妙不可言。
黑压压的地刺军团出现在周边大地上,已然结成方阵,簇拥着中央的纛旗,随着白旭尘一声令下,数个力士高擎起纛旗,随着黑色潮水般的大军,向着远处的迦陀巴城浩浩荡荡杀去。
地刺军团身具地行之术,极善行走,加上境界连连获得突破,此际如虎添翼,正如一条夭矫游动的黑色巨龙,怒吼着冲向迦陀巴城。
二百余里之地,在地刺军团的脚下很快就走完了,可是在身受凌迟苦痛的法布眼中,却比一辈子还要漫长的多。
体无完肤的法布,鲜血仿佛已然流尽,他的眼皮已然被割去,便是想闭也闭不上,他惨笑着看了一眼高高的迦陀巴城,他能够想象出来自白旭尘的惨烈报复,濒死之余,心中仍旧期待魔相大人能够找出妥善的破解之道。
“朕要你亲眼看着,这座罪恶的迦陀巴城是如何被一点点毁灭的!”
站在纛旗上的白旭尘一声大笑,身形一晃,犹如一支无坚不摧的利剑,长长掠入城池之中。
蛇吻挥动,一个个冲来的魔将被他随手肢解,化作了漫空的血雨。
身后的地刺军团已然潮水般突破了城防,顺着城池内的一条条道路经络,疯狂扩散,所过之处,寸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