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应声虫悄悄地趴在言澈肩头上,言澈看到他,当即在心中默念:“你即刻带着众人回行知观,去水月沧澜迅速找记载关于昭和剑的所有书卷!”
江淮宁拿的那把剑为昭和剑,天底下的极恶之物,其他兵器神兵与它相比,就如同铸器师手中的失败品中的失败品。
传说这把剑的最初主人是上古极乐世界的得道圣者,但昭和剑已消失,关于极乐世界的记载又少之甚少,根本没有人能证实这件事。
言澈虽是活了三千年,但他和叶青儿一样,他们没有经历极乐世界的那场昙花一现的琉璃盛宴,更没有见过得道圣者,而真正经历琉璃盛宴的是上一代行知观尊主。
那只应声虫领悟到言澈给它传来的话,趁其他人不注意,又悄咪咪地跑到距离言澈很远的余颍天身边。
余颍天通过那只小的应声虫,得到了言澈带来的消息,通过灵力散播传给除江淮宁外的每一位行知观弟子。
他对着站在屋檐上的江淮宁和祁沅道出:“今日多谢小师妹出手为吾等讨回公道,若无他事,吾等便先行一步,失陪了!”
“来日我们京都见!”谢知非开口对她说道,她真的对这个女孩感到非常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使如此高傲的昭和剑屈服于她。
谢知非说完,便消失在天际之间。
在行知观的书阁内有上万本书卷,近年言澈搜寻了关于上古极乐世界的卷轴的数目也至少有几百本。
但这些只记录了极乐世界的前期的乱战,而后期的琉璃盛宴和那把得道圣者所用的昭和神剑少之甚少。
真正有用的是上代尊主藏在不可知之地的卷轴,言澈寻找了上千年,翻寻了行知观各个地方,终于在偏僻的岁月沧澜找到了上古卷轴留下的痕迹。
……
“那淮宁也告辞了!”江淮宁对着言澈说道,又顺手抓着发愣的祁沅直接从屋檐上跳落下来。
祁沅跟着她走,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突然停下步子,拽住一心离开的江淮宁,带有疑问地问她:“小妹啊,你现在的灵力应该已经到达巅峰了吧!”
江淮宁松开一直攥着祁沅衣袖的手,转过身子,面对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缓缓说道:“六品巅峰。”
祁沅吃惊地摇了摇头,看向已经化作点点星光的季隐,“六品杀了临一品,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祁沅的认知内,他以为江淮宁已经越境,成为这片大陆稀有的越境强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一剑杀了临一品的季隐。
江淮宁也同样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为何,她刚才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脑子里只有杀人二字,别无其他。
他的一双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宋听,这人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连最基本的吃惊都没有一丝一毫。
江淮宁顺着祁沅的方向看去,一名身着白衣,眼上捂着白绫的公子正坐在桐木琴前。
哦,原来那儿还有一人。
或许刚才与季隐打的水深火热,又或许是天色太暗,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当真没发现在墙角之处还有一人。
江淮宁停下来,仔细地打量那名公子,银发,白衣,就好像与她在令娇关幻象中遇到的那人一般。
但只不过,那位的眼睛炯炯有神,不像面前的这位带着双白绫,还极有可能是个瞎子。
江淮宁打开凤鸾折扇,假意扇扇风,风渐渐地化为一阵微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肯定能让那位公子露出庐山真面目。
宋听眼上的白绫被那阵风正好吹着,缓缓从他的眼上掉落,露出一双如星辰大海的眼瞳。
他的那双眼睛仿佛其中有星星一般,虽然黯淡无光,但却让人生出一种敬畏感,有他在,根本没有人敢称王。
“是你!”江淮宁重新擦擦眼睛,又确定了一遍,那人的眉眼,鼻梁,神态都和令娇关幻象中的那位公子一模一样,这不会是巧合吧。
难道这世间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江淮宁撇下祁沅,小步跑到宋听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这怎么看都像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啊,难道季隐修炼的幻象已经达到炉火纯青了?
江淮宁带着疑问,皱起眉头,双手忍不住捏住他的脸颊。
这触感,就算是言澈的幻术也捏造不出如此真实的人啊!
“你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江淮宁直视宋听,这季隐的审美倒还不错,如此俊美的容貌,恐怕也是天下难找出第二人了。
宋听右手抚琴,一道灵力以极快的速度触及到江淮宁的双手,使她迫不得已将松开了宋听的脸颊。
祁沅和言澈两人不知何时凑到了一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喂,就看现在这个情况,你打算还让我妹留在南都!”祁沅开口,看向左边脸色同样不好的言澈。
“多个人保护你,难道不好么?”言澈打趣道。
祁沅因为这一句话差一点就跟言澈打起来,“言澈,你不能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啊,宋听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就算是有八百条命,也不够他杀的!”
除了宋听已故的父母,整个世间也就这两人清楚宋听的行为习惯和行事原则了。
平时两人连宋听的三米之处都尽量控制住,就怕他哪一天不高兴,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本尊倒是觉得妹妹还是留在自己的哥哥身边比较安全!”言澈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离开了天台。
“你这人……”祁沅连忙追上去,刚想要咒骂几句,那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已躲入深夜之中,不见踪影。
祁沅本想着就算江淮宁会水月曲,自己也会尽全力保她平安无事地办完案子,启程回京城。
但就在刚才那情况,江淮宁亲手捏了宋听的脸颊,触犯了宋听的三米界限,他就算是有心保她却无力实行啊!
若那只老狐狸肯把江淮宁带回行知观,遭殃的便是他,留在南都,遭殃的便是祁沅,言澈那人肯定早就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这个烂摊子,他可不处理。
另一边。
“没道理啊,季隐都死了,令娇关幻象中的所有事物按理说都应该消失了!”江淮宁托着腮,看着面前的公子。
季隐的那个令娇关幻象,只针对她一人,别人看不到,也无法进入,所以她断定面前的这人是个漏网之鱼,自己从季隐的束缚中逃了出来,但也不排除他是季隐留下的最后一道陷阱。
那人生的便是清冷的一副模样,沉默寡言,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扰”四个大字,一直盯着不知好歹的江淮宁。
江淮宁却没发现男子的双瞳在看着她,反而她清了清嗓子,自言自语开口说道:“我原来住在一片桃林之中,大概有一年多,后来桃花败了,我便下山去寻找新的种子。”
“愚蠢至极!”男子看了她一眼,又投身于弹琴之中,在他眼里,这小姑娘就是祁沅派来纯粹找他不快。
江淮宁现在可以确定了,面前的这位男子绝对是她在令娇关幻象遇见的,而且她确定是男子真实存在的。
在众多例子之中可以得到一个这样的结论,靠幻象捏造出来的人没有主观思想,只服从主人下达的命令,更不用提逃脱主人束缚的人!
逃脱主人束缚的幻象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飞,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显然,江淮宁面前的这人有主观思想,不是捏造出来的。
江淮宁对他充满了好奇,当初她一度以为自己出不来了,幸好那名小女孩不忍看下去救了她,而季隐见时机不对,便不甘心的把江淮宁救了出来。
九死一生的令娇关幻象,面前的这人是有多大的能力,全身未损地从其中或者出来,实在是佩服。
“公子,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无婚配。”江淮宁一脸笑容地坐在他面前,看着他那张人间绝色的面貌,不禁沉醉于中。
男子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三千银丝自然垂落在身后,也有少许垂落在胸前,银色的发丝和他那一袭素色白袍相配在一起,竟是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如此绝色的男子,世间再无第二人。
他那犹如雕刻般的五官俊美绝伦,狭长的凤眼似乎装满着星辰大海,使人移不开目光。
现在的他跟令娇关幻象中的又有轻微的不同,特别是那种天生自带的清冷气质。
江淮宁是越看越喜欢,行知观的师兄虽然个个都可以说得上是俊美,但却都不是她的菜,而面前的这个,就算是京城的所有王侯将相之子都与他不能相提并论。
现在的他风神俊朗,有仙家之风,就像是传说中住在瑶台仙境中的仙人,闲来无趣,才下凡于人间品尝人间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