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被人施了法术,用来捉弄那些逃荒的名门望族,这施法人,或是与他们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或是作恶不端的淮水一带的流氓。
这些小法术,等级虽不高,但可以迷惑没有灵力的贫苦人民,从而达到戏弄大老远跑来的名门望族。
这第二种可能吧,是有鬼在作祟,这些鬼与上述说的流氓一样,前生受到了正义的惩罚,但化为鬼后仍死性不改。
那些鬼,极喜欢在有雾之时出来作祟,人民的恐慌可以使他们获得更强的力量。
鬼是不会一同结伴的,所以,这若是第二种情况,应该附近只有一只小鬼,且等级不高。
毕竟像那种修炼比人的灵力都高的鬼,厌恶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捏死一个人,还不通和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
见雾慢慢的消散,江淮宁找到了九门中的其中一个,举着泪烛踏入这片国土。
不对不对。
外面的雾消散了,为什么里面还是那么浓郁。
莫非,这诡异的雾,并不是自然而形成的,而是九门开,雾没有了束缚,自然就跑到外面了。
四周静悄悄的,不是被雾遮住了双眼,而是真的没有一个人。
那些贫穷人民呢,那个一身傲气的大小姐呢,还有那个极为不善的银发男子呢?
江淮宁感觉到城墙中的诡异,向后退了一步,想抵在门上,却扑了一场空。
那带有令娇关牌匾的城墙不见了。
那么一个彭然大物,怎么会不见?
江淮宁站在那片空地上,仔细回想自己下山以来的种种诡异的现象。
先是一下山就遇见了那片森林的幻象。
她的灵力并不怎么样,又怎么会一击就消散了那个幻象。
江淮宁一开始以为是师尊他老人家设置的一道迷惑上山的道者,现在一想,其实并不是。
师尊如果想拦路,大可以将屏障设置在行知观的南方,那是行知观的正门。
江淮宁是从水蓝屏障走出来的。水蓝屏障的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保护整个行知观不被发现。
或者说,那道森林幻象就是针对她的。
那人早就算好了她会这个时候下山,并毫不犹豫地会将那幻象打碎,进入施法人的陷阱。
再是行知山下与山连着的是一个国度的守关,行知山高入云嵩,故不可能有人越山而来避难。
这行知山与令娇关相隔不过五百米,没有一个国家的国主会将自家的守关建到如此危险的地方。
不光有妖兽出没,这作祟也是大有鬼在,行知山的地理位置在最北,十月入冬,十二月严寒,常年积雪,而离着它,时时刻刻都有雪崩的可能。
这无非是将自己的生命送出去。
那些贫苦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江淮宁否定了是幻象这个想法,她跟师尊一起学习了四年多,那些人绝对不是幻象。
即便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何会放下一切翻越高山去这个国度避难。
行知山旁有国家吗,恐怕是没有的,江淮宁早就将临之界的地图背的熟熟的,刚才是被可以下山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她终于可以好好的琢磨令娇关是何地。
如果此人是准备要杀她,江淮宁不介意会会他。
江淮宁站立在那片空地上,仔细听远方传来的声音,那是一声不属于任何生物的嘶鸣。
那更像是打斗的厮杀声,被刺刀捅破血管的刷刷声,以及一个接着一个的痛苦的哀嚎声。
毫无疑问,在不远处,有人遇害了,而且,那遇害的人,不止一个。
雾散了。
江淮宁就站在他们面前,亲眼看见那雾是为何散的。
方才,应是那鬼雾吸食了三位修炼者的元气,又重新回到了天空上方的那一轮血月。
血月,对,就是一轮血月。
江淮宁在鬼雾未消散之前被它蒙住了双眼,现在,她看见了自己站在何处,这到底是何地。
江淮宁的脚下是一片土地,除了她站在的地方,四周躺满了尸体。
每一个人的死法都如同一辙,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干脆利落的刀法,一击毙命,恐怕也只有修炼成尊境的尊者才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江淮宁无意间想西方撇了一眼,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走路一走一顿,手上抓着刚撕下来的血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她两眼发白,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剑痕,那伤痕还流着鲜血,滴答滴答地与地面碰撞。
那血液刚碰到地面就被天空上的血月吸空,并疯狂的掠夺着。
那人仿佛发现了虎视眈眈看着她的血月,想要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的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她用手将血肉扔到了江淮宁的藏身之处,抖着双手去够腰间的那把带有人血的剑
。
江淮宁被他扔的血肉撞了个正着,她闻着着血腥的气味,绝对不是普通动物的血肉。
大型妖兽的血肉恐怕并不会长这样,就算是,江淮宁没有发现这一带有妖兽的尸体。
恐怕,就那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也杀不死一个健壮的血条厚的妖兽吧!
再看。
那人抖着双手拿起她腰间的那把剑,那把剑虽然沾了血,但仍然掩饰不住她的华丽。
那把剑上亮着巨大的光芒,闪着三个大字“昭和剑”。
江淮宁一眼却看出了此剑绝非平凡之物。那看起来像是一柄上古世界遗留下的神剑,还残留几丝着只属于那个时代的神力。
昭和剑,江淮宁在哪看到过对着柄剑的介绍,那作书者是个长时间藏匿在水月沧澜的老者,江淮宁看他一把年纪也不容易,就花了几个小钱将那本小书买了下来。
依稀记得,在那本书上是这样写的:
谁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只知道凡是配备他的人无疑不是神志癫癫,杀心狠大,但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炽心而死。
昭和剑出鞘必须沾染血,不然它将会反噬使用它的主人,引用主人的鲜血为己所用,从新变换成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形态,等待下一个将它拿起来的人。
在说说这把剑,上印有腾龙九头、每条都栩栩如真,剑身带有振振凶气,使人有种来自心灵的畏惧。
这剑一直以来说是光明剑,其实,它是我见过所有剑中最有灵气的,但这股灵气用在害人来增强自己的灵力,是极大的坏处。
江淮宁回忆完那本小书里的内容,总结为一句话,昭和剑是极恶之物,不易触碰。
战场上。
那昭和剑发出的光芒冲向那轮血月,这是一场光明与黑暗的对决,两股可以冲开世间的力量冲破在一起,发出巨大的余波。
随后,在余波消散后,那光芒竟然消失了,那轮血月包裹住蛟龙光芒,一点一点地吸取它的灵力。
江淮宁望见,那蛟龙无比痛苦,在地上操控她的人更痛苦。
那人身上的血流的更快,一双手不停的颤抖,她握不住昭和剑了,一把将它插在这片土地上。
那人倒在地上,瞥见藏在众多尸体中的江淮宁,唇瓣微微张合,“救……救……救……救……救命。”
江淮宁感受到一股强压突然撞在了她的大脑里,使她完全喘不过来气,那将死的小女孩又对她开口,“……他……来了…………快逃…………快……快…………走……”
江淮宁看见那一团黑气向她狂奔,那小女孩发现了黑气,将昭和剑重新拔了出来,将自己脖子上的剑痕有割深了几分。
人的鲜血滴在昭和剑上,他立刻有了生命,不在死气沉沉,那光芒冲向了那团黑气。
江淮宁从死人坑里爬起来,走到了那位小女孩身旁,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感受到了那生命的微弱,将泪烛点燃,那一撮小火苗在小女孩旁安静地燃着。
小女孩睁开了双眼,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慢慢抚上江淮宁的额间,将仅剩的灵力灌输到江淮宁身上。
那一瞬间,江淮宁感受到的不只是灵力的运送,而且她来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地方与刚才那轮血月待的地区几乎一模一样。
江淮宁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又站在了当初下山的那个地方。
准确来说,并不是她的肉体,而是她的灵魂来到了这个世界。
就在刚刚,应该是那位小女孩用最后的灵力将她的灵魂抽出,保护她不被那轮血月伤到。
可这个世界,那一树一花,又像是在哪见过。
对,想起来了,是下山时便看到的令娇关。
只是,她所看到的,不再是被施了法术的“令娇关”牌匾,也不再是一片鬼雾,而是是一片其乐融融的现象。
那城墙上挂着红彩,几声凤吟久久地传入天空,令娇关前聚集了九行人,等待着大门打开。
但人还是那些人,一点没有变。
江淮宁记得清楚,这些人与她见得那些人,绝对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也就算是衣衫了。
她见到的是衣衫褴褛地逃命之徒,而现在的,这是一些平民百姓,衣衫整洁,还有一些是小富家庭,一些名门望族。
令娇关前。
听,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