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丞看着佯装镇静的南奚欢,悲怆难平,只有打落牙齿腹里吞,两人跑的很快,还撞到了一个人,道歉后匆匆忙忙离开了,
他们回到城西破庙,金南县跟皇城距离较远,城外多崇山峻岭,多铜矿山,因为铜矿业的发展,城内繁荣昌盛,但是近几年因为大兴道法,破败的庙宇越来越多,
城西破庙就是最僻静的破庙之一,
此时已经近黄昏,城门禁闭,城西琅山十里之内没有人家,唯独这间破庙,南奚欢皱了皱眉,怎么突然会想到乾成皇还在的时候热爱礼佛所以寺庙一般都香火鼎盛,但是短短几年时间却出现无数破败的庙宇,忍不住感叹道,
“大成倒是空置了越来越多破庙,”
南晋丞心有余悸
“三年前宫变后,瑄成皇继承皇位后,听从大司马霍奕的开始大兴道法,据说是因为迷恋上道法妄图还魂什么的,开始崇尚道家,不爱礼佛,随着道馆的兴起,空置的庙宇越来越多,”
南奚欢撇了撇嘴,那大司马可不是想还魂,为了镇魂才差不多,生怕她阴魂不散,
南晋丞有些嫌弃推开门,
“此破庙真的是落魄,还不如金南县城南破庙的一方厕所了”
南奚欢跟着踏进庙宇,月明星稀,庙宇内一片漆黑,她皱了皱眉头,
“小心点,可有火石,”
“好嘞,”南晋丞欢快的应了一声,连忙从袖口内掏出火石,忙活着要打燃,
刚推门而入除了扑面而来的霉味,还夹杂着其他味道,南奚欢轻嗅了一下,不由的拽了拽正在忙活的南晋丞,
这味道她太熟悉了,是血腥味,此处四面环山,南奚欢很担心会有野兽在此。
“擦”一声,火石被点燃,
微弱的火光下,南奚欢只感觉寒光一片,凌洌的气息扑面而来,
南奚欢连忙将前方的金晋丞推开,
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一把寒剑逼向了她的脖子上,对面的人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是一个少年,样貌英俊,有几分英俊,书卷气息浓厚,绝不是舞刀弄枪之辈,所以他刺过来的一剑,她能迅速躲开,
因为受伤,身手不如她敏捷,不是练家子的人,但他身上的血腥味太过浓烈,
少年从微弱的火光下也看清了楚成欢跟南晋丞的模样,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很快就释怀了,不是他千辛万苦躲避追兵,
“什么人,”南晋丞下意识的护着南奚欢
少年隐隐约约的英俊面貌下面,莫名流露出的贵气,却是对着南奚欢桀然一笑,
“是你啊,我,我上次得罪了张权,被他给盯上了,”
南奚欢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不是前几天那位叫王宣的少年吗,约摸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公子哥,手无寸铁之力,自然不能够成威胁,
王宣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
“可是占据了你们住处
少年袖口已经渗血,看来是受伤了,张权那厮果然是眦睚必报,
南晋丞眼拙没认出来,只见那人伤口渗血,有些神神叨叨的凑到南奚欢耳根,
“猜猜他是什么人,穿着富贵,又身负重伤,窝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会是逃犯,大盗什么的吧?,”
南晋丞的智商果然着急,明明见过的人,已经被他忘了,
“你见过哪个大盗年纪这么小,连剑都拿不稳的?他是上次被张权欺负的少年,”
“呀,”南晋丞突然惊呼了一声,“原来是你啊,看袖口有伤,还在流血,不好意思,不太会识人。”
她敛神,对着王宣,
“你怎么还在,既然不是本地人被欺负了当务之急不是离开吗?怎么还在此地逗留,”
王宣撇了撇嘴,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我是离家出走的,无路可去,我舅舅老是条条框框的管教着我,还让我娶不喜欢的女孩壮兴家业,”
“所以你偷偷跑出来了?”
“嗯,我舅舅为了让我吃点苦头,故意把我给丢在这里,让人拿走我的钱财,截断我的后路,就是等着我主动屈服,我才不会认怂,要死磕到底,”
没想到这少年倒是有几分骨气,不知怎么的南奚欢轻吁了一口气,他舅舅只是让他吃点苦头,那么肯定不会有危险什么的,
怎么说同是天涯流浪人。
南家的铸钱案还没有查明,这里有事是非之地,南晋丞肯定不愿意离开,南奚欢有些头痛,这样的境遇确实有些为难,
见王宣自顾自的包扎伤口,南奚欢本想过去帮忙,出门找柴火的南晋丞突然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一脸惊恐未定,
“阿姊,我们赶快逃吧,马上离开金南县,”
南奚欢手中还在捣鼓草药,
“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棺材铺都死了,全部都是血······”
南晋丞说的语无伦次,能让南晋丞这么紧张的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南奚欢放下手中的草药,
“你缓点,慢慢说,”
“我刚刚气不过,为啥南家落难,人人都想踩一脚,既然棺材铺掌柜会报官,我索性回头去狠狠揍一顿,报仇雪恨,就算到时候来衙役,抓的也只是我,干脆大家一起吃牢饭,”
“哪知道···”南晋丞喘了一口气,
“我过去发现棺材铺围堵了一堆人,门大开着,一地的血,那小厮倒在门口,死绝了···”
南奚欢这才意识到事态的重要性,
“出人命了。”
“对,”
大成律法森严,杀人是要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