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是青云山入门测试的日子,四人相伴来到青云山校场。
上午的阳光还未暖去山顶清冷凉气,校场里便三五成群地站满了等待测试的人。陈曦吴思尧两人心情复杂,他们期待着高冉通不过测试,如此便能带高冉下山了,不过这期望不大,三人父辈之所以交好,那是因为都是习武之人,身为后辈的他们,在同龄人中,也是数的上来的,看陈曦吴思尧身手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有神江三害之名。
这青云山虽非龙潭虎穴,也绝非善地,能不进则不进。但若高冉不能通过测试,又违了她的心思,如此,便看天意罢。二人眼神交流着,他二人是必须通过的,不管高冉能不能留在青云山,只要他二人通过了,一切都有余地。
时辰到了,一面相阴戾却满面笑容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位老丈,登上了校场的高台,男子高瘦身材,身著青紫色华服,朵朵祥云绣于衣摆之上,衬的这男子威武华贵。见这男子登台,台下热闹起来,仰慕之情油然而生,似是早就知道这男子是谁。此时男子正望着校场内众人,负手缓缓说到。
“感谢诸位少侠有抵御异兽、守护神江、除魔卫道之心,鄙人柳青,舔居青云山掌门之位,闲话不多说,祝诸位武运昌隆!”说着抱拳一礼,便转身坐到高台主位之上。短短几句将台下气氛点燃,谁人心里没个大侠梦呢?但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一定很失望。
随着柳青入座,身后跟随的两位老丈中一人也随着落座,另一人立于高台中央朗声道。
“在下青云山二长老寒峥,主持本次入门测试,规矩很简单,本门会排出内门弟子与诸位较量,诸位不必担心,尽管出手便是,我门下弟子定会点到为止,不会伤了诸位,只要在我内门弟子手上走上几个回合,获得内门弟子认可,便算通过测试。”二长老正说着,便有两队内门弟子依次走入校场,个个衣着门派青衣,走在一起,颇有气势。
“还需有位少侠先做表率,为诸位演示一下,哪位先来,”二长老补充道,两队内门弟子中,为首一人径直走出,等待测试者挑战。台下窃窃私语起来,内门弟子?开玩笑的吧,谁打的过,不过既然测试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来!”一魁梧青年在窃窃私语中走出,显得颇为自信,径直走到校场中央,和内门弟子对持着,众人纷纷后退,让出道儿来。两人相互抱拳施礼,“得罪了!”魁梧青年废话不多,说了便抢先扑了过去,拳风猎猎,招式大开大合,果然有些本事,然而被挑战的内门弟子应付的也是颇为随意,转眼几个回合过去,那内门弟子一个错步便退了下来,大声道:“通过!”魁梧青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抱拳施礼。
“很好,安瑞带这位少侠来这边录一下名讳!”二长老似乎颇为满意,待两人停下,便让那被挑战的内门弟子安瑞带着魁梧青年,去登名录姓,掌门柳青端坐高台,依旧笑容可掬,看着魁梧青年通过,眼中毫无波澜。
台下众人眼中重燃希望,原来这样就可以,似有些羡慕那魁梧青年般,都跃跃欲试起来。
“诸位可看清楚了,鉴于人数颇多,欲测试少侠可自行寻这二十人挑战,如此测试正式开始吧。”说罢二长老寒峥退了下去,也坐在柳青一侧。
台下众人纷纷向内门弟子施礼挑战,选好之后便被带到巨大校场的一处,动起手来。不时有人通过,被青云弟子带去录名,更多的是被内门弟子喊停,自觉撑不过去,便悻悻离去……
孙裂四人也一起走向青云弟子,准备测试。四人也未挑选,就近择青云弟子挑战。
陈曦风度翩翩,手中折扇与昨日不同,竟换了把铁质扇骨合成的折扇。扇骨宽大,镂刻着精致花纹,一把折扇并无扇面全由宽大扇骨组成,一挥一合间便和对手长剑交织在一起。
陈曦身形飘逸,在对手身边不断游斗,看似二人都未尽全力,几个回合下来,便得到了对手认可。
吴思尧并无兵器,只见他马步微蹲,双手合十,气运周身,大喝一声,身体徒然爬满异样血红之色,偏胖体型,此刻竟略有收缩,似是突然瘦了十几斤,人也显得拔高些许,被挑战的内门弟子心中骇然,并未见过此种功法。只见吴思尧双腿突然发力,一纵间便已临对手头顶,一拳轰下。对手见吴思尧并未用兵器,也未拔剑,来势太急,仓促间只能双手迎头格挡。一拳下去,那青云弟子双脚微陷,眼中震撼连连,好大力气!
一拳得势,吴思尧拳脚齐出,攻势更猛,丝毫不见他拿捏力度,对手显然知道遇见了硬茬,全力抵挡回击,吴思尧全身血红之色更胜,越战越勇。全力以赴的青云弟子应付的捉襟见肘,偶有来不及躲闪之时,便被吴思尧拳脚擦中,渐渐被逼出真火,竟不管已过回合,手中杀招即起……
一时间两人竟拿出舍命相搏之势,正打的难解难分之时,一道身影自高台而下,兔起鹘落间闪过众人,落在两人中间,双手轻轻一带,两人各一个踉跄被逼退。
“够了!少侠通过了。”正是先前落座在柳青一旁的老丈,及时出手阻止了两人。
“你!下去休息!”老丈历色对那青云弟子吩咐到。
“是!大长老。”那青云弟子一脸不服地作揖答到。原来老丈正是青云山大长老赵自庸,如此年纪尚有这惊人身手,这老丈果不容小觑。
从开始掌门柳青都是满含笑意,眼神波澜不惊,此刻却饶有兴趣地望向吴思尧这边,似是发现了猎物……
高冉的对手是个精干青年,身材中等,眼神温和,见测试者是位姑娘略有些诧异,未动手心中先收了三分力,似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见礼之后,高冉抽出腰间软剑,便攻向那精干青云弟子,动作似燕起蝶飞,说不出的飘逸灵动,竟不像是在斗技,而是在跳舞。一把软剑时直时曲,被高冉用的灵活无比,对手也手握长剑用心抵挡着。双方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规定回合数。“通过!”那精干弟子避让一剑,潇洒回撤,朗声道。
此时孙裂应付的可不轻松,自小练习强体拳的他,本就争斗经验缺乏,如今只能慢慢试探了,摆了个古怪起手姿势,默运青神决,一拳轻飘飘击出,攻向对手。对手略显诧异,看着孙裂动作总觉古怪,拳也轻飘飘的,下意识抬肘抵挡。此时在孙裂专注的眼神中,对方手肘无限放大。心灵福至,拳肘相碰间,孙裂突然摊拳为掌,本欲直击的手臂微抬,一掌托在对手手肘之下,一步跨出!推掌向上!那青云弟子在自己手肘抬高的带动下,竟一个踉跄退了两步,险些没站稳,孙裂也是愣住了,一掌得手,也未追击,保持着推掌姿势,回味着刚刚一幕。
那青云弟子心下大惊,这是什么拳法,从未遇见,竟诡异至此,再看孙裂得手后并未追击,顿时觉得神秘莫测,见孙裂并未使用炼气境真力,他也不好以高境界压制。他不信邪,再次摆好架子,准备迎接第二回合。
那青云弟子姿势摆了一会儿,也不见孙裂攻来。岂不知,孙裂是入了神,依旧单掌高抬,孙裂出神模样让那青云弟子觉得此人是目空一切,他有些不耐烦了,竟先出拳击向孙裂高抬单掌下露出的侧肋。若是这一拳中了,肋骨少说也要断个三四根吧。
入神回味的孙裂,只觉瞳孔中有道青影闪来,抬起的手臂下意识手腕下收,变掌为钩,猛的向下点去!正中对手击来的手腕!只见那青云弟子,再次被自己身体带动,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侧身,眼看就要倒了,孙裂点下的手掌顺势回收,另一手迅猛交错拍出,正中对手肩膀,对手本欲侧跌的身体竟被孙裂拍的转了个身,此时竟背向孙裂,踉跄走了两步,身后满是破绽……
这下那青云弟子彻底蒙了,回身望向孙裂,只见他双臂交错,一手在上还保持拍击姿势,眼神空洞莫测。
这……那青云弟子心下从未有过的震撼!神乎其技!当即就放弃了继续试探的打算,看着孙裂大声喊道:“通过!”
一声通过,将孙裂从沉浸的体悟中拉了回来,有些呆愣,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为何身体下意识的就动了……是强体拳?
岂不知在孙裂还在呆愣的时候,一个人正在专注地打量他,那便是青云山掌门:柳青!在孙裂与弟子对持之时,掌门柳青以炼气境,意期的境界发现,孙裂打着古怪动作之时,全身散发着勃勃生机,似是炼气境真气又完全不同,这发现让柳青目漏精光,终于有好货上门了,哈哈哈……
柳青心底激动地狂笑!年近五十的他,困在炼气境,意动期已有十载,若不是青云录残缺,少年便被誉为天才的他,岂能如此止步不前。
望着不远处的孙裂,柳青仿佛看到了苍天为他打开的那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