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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孙波不提,不代表陈宏宇就可以置之不理。拿了别人的东西,没有合理的理由就不还了。这事可大可小。弄不好落个贪墨别人东西的贼名声,可就成对手攻击的口实了。这事弄的!陈宏宇暗自懊恼的同时,也在犹豫和孙波说不说那东西的事。若是孙波没有鬼,说了于事无补。若是有鬼,说了反而露怯。想到此节,陈宏宇便也断了主动说的念头,开始寻思其它解决之道。

饭后,孙波刚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赵峰又来了。说是见孙波衣衫单薄破旧,热情的邀他去安康置办新衣。还有这好事儿,白吃白喝白住,还送东西!孙波客气两句,见推辞不过,便也欣然同往。

“小兄弟,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你穿上这套衣服真是一表人才啊!要是我有女儿,一定找你做女婿。”

听了赵峰的话,孙波有点小得意,又有点害羞的傻笑。

看孙波憨憨的笑不似做伪,赵峰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随后赵峰又带着孙波下馆子海吃一通。临了又拿出一片金叶递给孙波。“小兄弟,陈大人知你思家心切,特命我送你一程。此去冀州路途遥远,这两金子就送你当路费了。路上别乱花,该够你到冀州的花费。”

这个世界金子相当值钱,一两金子可兑换百两银子,换钱币足足可换十万纹。这对孙波目前而言,可算是笔巨款。突然飞来横财,孙波有点傻眼。“这个…这个…多谢陈大人,噢,也多谢赵大哥。可是…”

‘不用客气。有一两已经落到我的口袋里啦。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这话赵峰只是心里想想,当然是不会对孙波说的。“客气什么。这个世上你帮我,我帮你的,世界也就变好了。快拿着吧。”说着将金叶塞进孙波手里。“傻小子,别矫情了。”

孙波感动了,对赵峰说:“赵大哥,谢谢。要是没什么事了,咱们回吧。我要亲自谢谢陈大人。”

“不必了。这点小事对陈大人不值一提。大人忙的很,为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搅他了。你一心回家,就早点动身吧。我还要赶回去复命,咱们也就此别过。等你到家了,方便的话带个口信来。”

这么着急?孙波见赵峰着急着走,也只得随他。与赵峰分别后,孙波有些茫然。回家?怎么回?往冀州方向走走看?现在好像也只有这一点希望了…咦?宝贝!孙波突然想起这事。自从陈天师拿走宝贝后再没提起过。难道……

难道陈天师发现了那宝贝的不凡,想据为己有?这番做为难道只是将那宝贝买下来的意思?想不通!唉,反正已经把宝贝卖了一回了。就当再卖一回吧。只是不知道陈天师有没有办法把宝贝留住。要是留不住可就怨不得别人了。谁让他招呼也不打就自做主张呢。这钱可是他送的,我只是欠他人情,可没欠东西。孙波这么自我安慰。下一步去哪儿呢?算了,现在算是有钱了,还是先还了老谭的人情吧。免得日后惦记。孙大娘家也得去上一趟。刚到石泉的时候,多亏孙大娘一家收留。要不,这会儿没准儿已经成了哪个荒坟上的一具饿殍。

这会儿已过了中午,现在出发,走快点应该也能赶在天黑前到达恒口。这两天休息的也够了,趁着今儿天气好,走起。这些天来,孙波难得心情不错,做出决定后便愉快的出发了。

体能和心情都不错,脚步也轻快。不多时便出了安康,隐身于山间。

“小子,站住!”

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孙波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大汉疾奔而来。‘是叫我吗?’

孙波正疑惑时,那两个大汉以奔到身前,其中一个喘着粗气对孙波说:“小子,速速把金子交出来,爷爷留你一条小命!否则…哼哼…”

打劫!孙波眉头一皱,突然大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两强盗愣了,疑惑的对望。趁此机会,孙波转身就跑。

两强盗反应过来,连忙喊叫着追赶上去。

‘老爹英明!’孙波一边没命的跑着,一边想。‘还好老爹一直强迫进行长跑训练。要不然今天真悬了!’

孙波对老爹的崇敬之情没持续多久,就乐不起来了。两个强盗缓过神来之后,全力追赶,慢慢接近了孙波。这可怎么办?孙波无暇多想,只有咬着牙拼命奔跑。

两个强盗几次接近孙波,眼见就要得手,孙波又猛然加快脚步,拉开距离。让两个强盗叫苦不迭。

“老大,累死我了。为这点小钱不值当。”

“蠢货,你收了一撮毛的钱,不把事办好,他能轻饶了你?”

“…”先开口的强盗喏喏两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有继续拼命的追。

孙波只顾着跑,完全没听到身后强盗的话。只觉的越来越累,撑不下去的念头渐渐冒头。孙波毕竟年少,又生于和平年代,对世上的黑暗面没什么直观的认识。碰上打劫,本来就没有太多恐惧,心里一松懈,很快也就撑不住了。

孙波终于撑不住了,摊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气喘如牛。

见孙波躺到,两强盗也放慢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走近孙波。这回,两个强盗学聪明了点。一前一后将孙波夹在中间才停下脚步。“小子,还挺能跑吗!这回看你还念怎么跑!”为首的强盗说。

孙波喘着粗气抱怨:“两位,为这么点钱至于吗?”

那强盗怪笑着说:“小子,我不要钱,还要你的命。”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明晃晃的匕首吓了孙波一跳。“喂喂,说好了要钱不要命的。做贼也要让点信用好不好!”

两个强盗大笑,为首的说:“小子,好叫你死的明白。是有人花钱要你的命。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到了阴间可不要怨我们。”

“等会儿等会儿!”孙波急忙喊,同时一骨碌坐起来。“你们搞错了。我就路过了安康一回,怎么可能和人结仇!你们拿钱办事也弄弄清除好不好?否则回去怎么和雇主交代?”

贼首休息了片刻,已经缓过点劲。“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小子,去死吧!”说着目漏凶光,狞笑着一刀捅向孙波的要害。

孙波那见过这个,惊叫着本能的团身,双臂挡在身前。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接着“咕咚”一声…“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惊呼和惨叫不绝于耳。孙波小心的睁眼探看,只见贼首摊在地上,手脚抽搐,不时惨声呻吟。另一贼跪在贼首身侧不停叫喊。

孙波不明所以,愣了片刻。随即醒悟,忙趁机拼命逃跑。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早已没了一点动静,孙波才回头查看。看了几回,都不见人影,这才心下稍安。

‘这都什么事?这俩蠢贼!唉!智力是硬伤啊!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怎么突然就那样了?’孙波边走边想着。想不通。不过保住了金子,总算是个好结果。

‘唉,累死我了!’一路奔逃,体能消耗巨大。可是路途尚远,还是得继续赶路。‘不知道宝贝能变个什么有帮助的东西?要不要把宝贝先收回来呢?陈老头不知道是不是想把东西据为己有?好像挺像的样子。唉,人家给了这么多好处,立刻把东西收回来怪不好意思的。唉,管他呢。又不欠他的。大不了日后有机会还他个人情。’

孙波想着,便也作出决定。心念一动,手上立刻多了个东西。‘陈老头挺厉害的样子,不过看来对我的宝贝也没什么办法。’孙波颇为高兴。再细看时,又是一楞。‘累计英灵:1英灵:0’。孙波揉揉眼睛,再看还是一样。孙波非常确信没有记错,交给陈宏宇前是两个‘1’。如今怎么英灵变成‘0’了?‘难道陈老头发现了什么奥妙?好像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孙波不敢肯定。可是想来想去,再想不出别的可能。

突然,孙波一呆,想起那两个强盗。难道刚才是宝贝保护了自己?所以英灵消耗掉了?可是那会儿明明没把宝贝拿回来啊!难道是宝贝发现主人有危险,自动跑回来护主了?对这个想法,孙波深以为然。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了。虽然没法证明,可是孙波已经接受了这个解释。

兜里有了钱,宝贝也回来了,而且似乎还展现了自动护主功能。好!人好事好精神好!山好水好心情好!一路欣赏水光山色,到恒口时竟比预计的还早些。

一回到家,就发现斧头没了!遍寻不见,谭木匠暴跳如雷。出门前明明藏的好好的,而且这事也没向谁说起过,应该也没别人知道,怎么可能没了呢?可是残酷的现实就摆在面前!难道是那小子搞的鬼?

花了许多钱财精力,却得到这么个结果,谭木匠一时难以接受。可是,气了两天之后,谭木匠就气不出来了。竟然有早阳太乙宫的人前来调查孙波的事!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谭木匠不由得担心起来。

……

“师傅,小波回来了。”

“嗯。”谭木匠担心了一天,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醒悟,‘孙波’!谭木匠的头立刻大了。扭过头就看见孙波嘻嘻的笑脸。

“师傅!”孙波挥挥手。

谭木匠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谭木匠的徒弟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只是当着谭木匠的面却不敢笑出来。

孙波只道谭木匠担心斧子的事,见他说不出话来,忙说:“师傅,我回来看你了。”

谭木匠回过神来,干笑着说:“小波啊,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师傅,是这样,我运气不错,在安康遇上好事,得到一笔钱。我回家的事暂时还没什么方向,所以想着先把您的钱还了。日后还不知什么样,万一没机会回来,就空留遗憾了。”

“一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你正是用钱的时候,就当是我送你的。”

“无功不受禄。师傅解我燃眉之急,我已是感激不尽。如今有钱了还不还,我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无妨无妨。等你到家了再还不迟。”

孙波知道谭木匠担心自己要求归还斧子,便说:“师傅,我父母对我说,受人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您救了我的急,我只送您一把不值什么钱的斧子。就算我回到家,父母知道了也会责罚我的。您就别推辞了。”

一听孙波不要斧子,谭木匠立刻高兴了。“你这孩子,一点小事你还当了真了。好吧,我答应你了。以后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诶,好嘞。”

“小波,今晚就住石泉,不走了吧?”谭木匠心情一好,立刻想到太乙宫询问孙波之事。琢磨着孙波是不是在太乙宫遇上了贵人。如果是这样,孙波日后大有机会发迹。如今和他套套近乎搞好关系,没准儿能沾点光。

“不走。”

“那就住我这儿吧。难得有高兴事,和我一家人子还有那俩徒弟,咱们一起喝两杯,高兴高兴。”

“成。师傅,那我就打扰了。”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着又取了些钱交给另一个徒弟,吩咐说:“小乙,你去毛家打几斤上好的酒来。”

小乙应了一声,刚要走时,孙波又叫住他。“小乙哥,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兑换金子?”

小乙愣了一下,然后说:“知道。”

“那咱们一起走吧。我去换点零钱。师傅,我和小乙哥去了。一会儿回来。”

……

这个世界的钱庄已经懂得发行纸质货币了。不过只有一分、一两、十两、百两的银票,分别价值一百纹钱,一两、十两、百两银子。这样已经很好了,总比背着几斤金属强。兑换了纸币,钱庄还免费送给孙波一个鹿皮袋。这玩意防水,专门用来装银票。

喜滋滋的和小乙去打酒,孙波坚持要付钱,而且保证不告诉谭木匠。这下小乙高兴了,回去时明显热情起来。

次日,孙波睡了个大懒觉。醒来辞别谭木匠,又去几家店铺买了些酒肉礼物之类,赶到孙大娘家时已是午后。孙大娘家没人,想是都去忙了。孙波也不着急,一个人坐在门口把玩着宝贝,想着心事。

天色渐暗,孙大娘一家陆续赶了回来。见到孙波都十分高兴,待收到孙波的礼物,更是高兴。这一夜,面对淳朴善良的孙大娘一家,孙波敞开了胸怀。这一夜,孙波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高了,吐的一塌糊涂。

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多日来的苦闷困惑似是都在昨晚借着酒气释放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神清气爽。

再次离开石泉,去往西安,心情又是一番模样。俗话说钱是英雄胆。大概跟兜里有钱了大有关系。离开没有伤感,前路无甚恐惧。

天公作美,连日晴空万里,两日后,孙波轻轻松松又到了恒口。是夜,孙波又想到那两个强盗。‘那两个家伙的目标该不会就是我吧?’孙波心里闪过一丝怀疑。‘如果是,明天还要小心些。别又被盯上。可惜此去只有到安康一条路,否则取道它途便是。’

晴空万里,孙波的心情却没有这么晴朗。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越是临近安康,孙波的心里不安的感觉越重。虽然也自我安慰不要杞人忧天,可是不安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安康已近在眼前,可脚步却踌躇不前了。明明是阳光明媚,视线里尽是朗朗乾坤,可是远远望着安康,总觉的有股阴霾笼罩。好奇怪的感觉!难道这是冥冥中上天对自己的暗示?

‘全当那两强盗的目标就是我吧!现在正有一个陷阱等着我自投罗网呢。’孙波想着便也有了定计,绕着安康的外围避开行人偷偷靠近。绕到城的另一侧后,观察一阵,趁着街上没人时,迅速跑到一户大门虚掩的人家门口,直接推门进入。

突然闯进个陌生人,李平吓了一跳,惊问:“什么人?干什么的?”

孙波忙说:“借宿的。”说着揉揉眼睛,适应屋内的昏暗后,看清眼前是个中年男子,又借着说:“大叔,我从恒口赶路过来,今天天色已晚,想在您家借宿一晚。”说着也不等李平答应,从袋里掏出两张面值‘一分’的银票直接塞在李平手里。

李平瞅瞅银票,脸上手了笑容。“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氏?干什么的?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怎么跟查户口似的!’不过孙波贝识过随处检查身份证这种事,公共场所出入消费等等经常需要。而且陌生人突然闯入,人家小心点也是应该的。便也不以为意。“大叔,我从石泉来,准备到长安去。”

“你的路引呢?我看看。”

“大叔,我出门出的急,忘带了。”

“噢。”李平应了一声,又冲里屋大声说:“屋里的,出来一下。”

很快,一个妇人从内里出来。李平对那妇人说:“这个小伙子是来借宿的。你招呼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又向孙波招呼一声便出门了。那妇人也没什么话,只让孙波随意,便又回去做饭了。

孙波百无聊赖,又不敢随意出门,便找了把凳子坐着,暗思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可是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李平去的时间颇长,回来时却不是一个,还跟着三个穿着像是制服的人。几个人一进来,李平一指孙波,说:“就是他。”

接着便有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挤住孙波。“你的路引呢?”又有一人问。

“路引…”孙波搞不清状况,见此架势不由心惊。“那个…我没有路引。”这事反正也瞒不过去,干脆实话实说。

“没有?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种情况下,反抗是很难了。再说这三个看起来像公务人员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这么想着,孙波便也老老实实的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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