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婷缓缓的扭头看宇文清彦,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担忧的眸光,就在宇文清彦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白玉婷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
宇文清彦摇头道:“我知道你心地良善,六弟又多次帮你,不过你要记得凡事有我。”
宇文清彦见白玉婷乖巧的点头,长出一口气恢复了之前的俊朗雍容,道:“你今天还没有吃东西,我让李贺布膳。”白玉婷看着宇文清彦离去的背影,淡淡的眸光望向了某处:“你我不是属于一个世界的人,你要的我永远也给不了,就让这份美好永远珍藏在记忆中”
有时候拒绝一个人的爱,比爱一个人还要难。偏偏有那么多人深陷其中,执迷不悟,为此献出所有,甚至是生命,如果那日在城下的不是自己,宇文清恒绝不会踏出万谷关,这是事实,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冷静自若的白玉婷,在宇文清彦眼里很快就恢复了如常日一般的聆听、微笑、回答,仿佛将宇文清恒的一切置于身外,就连白玉婷也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种逃避的想法,只是时而会在眼前浮现他在说那句话时望向自己的眼神,眸底是怎样的深情。
“我只想要你过得快乐,所以我送你出京”相较宇文清彦和宇文清宇,这句话中带了多少放弃退让,却被她生生剥离,丢弃一旁不屑一顾。清尘园中他离开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在他永久不会再出现面对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也会伤心,那种抽丝剥茧的痛,纠缠不去。
为了缓解白玉婷若有若无的愁绪,第二日一早宇文清彦就带人出了门,看着面前的陌上,白玉婷沉默了半晌,终是转身离去,白玉婷不是第一次来到京都的街市,只是这次在各色商铺酒楼中不时扬起的灵旛,让白玉婷心中传来一阵阵刺痛。
不紧不慢两人行到了广朋楼,富丽堂皇的四面楼,白玉婷不禁回忆起才思会上的种种,脸上带着不耐的宇文清恒,一脸潇洒肆意的宇文清漓,儒雅随和的宇文清煜,文采卓然的宇文清宇,想到此,白玉婷回身道:“就是在这里,才思会上我与六皇子结交。”白玉婷说完淡淡一笑,也不等宇文清彦开口,转身上了楼,却在不经意抬头间,看到了宇文清宇那清冷的目光。
宇文清宇正一人坐在那日几人饮酒的包厢,品着一盏上好的竹叶清茶,茶的芬芳沁人心脾,叫人一时陶醉。宇文清彦带着白玉婷不闪不避的坐在了他的对面,白玉婷自顾自斟了一杯茶,此二人眼光一直未离开她,此时宇文清宇才缓缓开口:“你还好吗……”
白玉婷抬头一笑:“还好。”但是白玉婷不知道的时,此时自己的笑中带着多少忧愁和苦涩。
“我听说是你请命让六弟去守万谷关?”宇文清彦这话问出口,让白玉婷也不由得望向眼前的人。
宇文清宇放下手中的茶盏:“是我,只是我没想到六弟会开城门”。
白玉婷拍了拍胸口,“是为了我,那日是因为我也在城下,他为了护我。”宇文清宇隐在桌下的右手颤抖的攥成了拳,千算万算没想到白玉婷竟然会那么早与宇文清彦汇合,怪不得,怪不得宇文清恒会不顾万谷关的安危,如此鲁莽行事,原本是想要将成王拦在关外,却变成如今的情形。
宇文清彦看到面前人的神情,就已经将事情原委猜出几分:“计划打算这种事情,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白玉婷皱眉扫了两人一眼,听这意思,宇文清宇竟然是故意走出了宇文清恒这步棋。
白玉婷沉下脸冷冷道:“原来我也是你棋中的一环。”
宇文清宇忙道:“不...”
白玉婷却生硬的打断宇文清宇:“如果我不在城下,成王就会被挡在关外,如果我在城下,那么宇文清恒和成王都是九死一生,无论如何都能为你扫清一两个障碍,你真是好谋略。”宇文清彦第一时间将白玉婷颤抖的身子揽在怀里。
宇文清宇连忙起身:“婷儿,你真的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请命六皇子去万谷关?”宇文清宇沉思片刻:“没错,我是想宇文清彦死在关外,但我没想害了恒儿,如果我与宇文清彦易地而处,他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宇文清彦没有在意宇文清宇的对自己的不友好,开口道:“我与你不同,我不会拿婷儿去冒险,就算是有万中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白玉婷站直身子笑道:“在你们眼中兄弟亲情算什么,那些朝夕相处难道只是虚情假意,为了能够得到那个位子,无所不用其极,你们真是太可怕了。”说完白玉婷转身向楼下跑去,宇文清彦拦在宇文清宇面前,微微一笑:“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让我死啊”
此言一出,宇文清宇皱了皱眉,稍时方道:“你我早已经撕破脸了不是吗?”
宇文清彦摇头,正色道:“婷儿不喜欢这些计谋算计,以后手脚干净些,免得三番五次把我也拖下水。”
宇文清彦三步并两步的追上了白玉婷,白玉婷越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在这个时空凡是宫廷都少不了尔虞我诈,但是想到宇文清恒心,中就充满了不忿,但是自己又能如何,他们两兄弟又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冰释前嫌,这真是叫人有种挫败感,或者更确切的说还带着三分惭愧。
宇文清彦看着神不守舍的白玉婷,见她神不守舍的往正东长街而去,连忙将人拉住,上前道:“婷儿,六弟的灵柩从西门入城。”
白玉婷点了点头,随着宇文清彦向西门走去:“你们不用去接棺吗?”
宇文清彦摇头:“只有二哥一人。”
“是二皇子自己要求的?”白玉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