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觉得自己白担了六年的奴隶名号,以至于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废人一个。动辄被管事大妈打骂,她自问有生以来从没受过这样的的委屈,背上的伤稍微活动就疼的她龇牙咧嘴,可是扫地的动作不能停,不然又是一顿训斥。
她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公子了,那日之后来了一辆马车把公子接走,作为公子的奴隶,她当然得跟着。后来发现西楼那小子居然跑了!跑了!
他能跑哪去,脸上还烙着栀子花的奴隶标识,虽说他不讨喜,还是希望他能跑得远远的,离开鸾跂,那标识也就不惧什么效用,他大可海阔天空。
只是可怜自己在这成天干苦力,委实辛苦,要不是念及她是公子的人,说不定此刻已经被随便打杀了吧。但她不会想着要跑路的。
因为公子,是小良很想要很想要保护的人。
即使他可能并不需要,而她也做不了什么,但只要有一线微茫憧憬,就非要一意孤行不可了。
那日的马车把公子的物品包括奴隶都运到这个宅子后,公子只带了米丹姐姐随侍,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同小良一样被扔在宅子里的只有公子的衣物等日常用品,她不由哀呼为什么公子不多招几个奴隶,西楼一走,就她一个人在这孤军奋战了。很显然,满院子都是奴隶,除了她,其他人额头正中央都烙上了竹子。
她后来知道,竹子根数,节数越多,资历地位也就越高,就比如老找她麻烦的管事大妈,排了四根竹子,配上一张又丑又老的脸,简直煞风景。偏偏他们还都当做荣耀,也不嫌疼,果然是奴性已经深入骨髓,再拔除不得。
继她把厨房,花圃,卧室给弄得乌烟瘴气后,管事大妈给了她几通板子,然后就发配到扫地了。这个时节,又是下雨又是刮风,光落叶就扫得她有苦不能言。
小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那个大妈了,三天两头来挑她的刺儿,顾及公子又不敢把她弄死,便可着劲折腾她。于是小良觉得自己简直把一个小奴隶给活成了苦情女主,被克扣饮食倒还是其次,整个宅子里的人对她冷嘲热讽,时不时还要踩上几脚,吃馊饭,睡走道,混得真不是一般惨,真是,奴隶何苦为难奴隶?
小良成天都盼着公子回来解救她出苦海,可是落叶都扫了好几拨,他依旧不见踪影。拿着扫把昏昏欲睡,昨日丑时才睡,寅时未过就被呼醒支使来支使去,一会儿是倒夜壶,一会儿是收拾碗筷,然后饿着肚子被赶着来扫地。
想她苏问姜,根正苗红一大学生,看个月亮都能见鬼,好不容易遇上一病弱美公子,乐滋滋做了六年奴隶,离了他的短短几天混成这样,真是好惨一女的!
然而感叹归感叹,看了看满地残叶,抡起扫把又是一番扫荡,她最讨厌扫地了,还讨厌洗碗,反正只要是需要动手耗体力的,就没有她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