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扬善第一个否定。
其他几人脸上也都带着些不相信之意。
“这样容易揭穿的话我无需说。”
她也知晓刚刚那价钱着实难令他们相信,因为对于衣物普通老百姓只穿麻布。
“……”
众人沉默。
他们想了一下,确实,这话用心打探一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揭穿了。
“哎?你是那个何秀才家的女儿吧?”
这时刘婶的脑海c突然灵光一闪。
“何秀才?何自清?”
“我记得那何家有个女儿刺绣特别好,能赚不少钱呢!只可惜被卖到江家做奴婢去了。”
“这南丫头也姓何……”
最后那人话说到一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何南枝不也是被卖到江家的吗?
想到这,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倘若何南枝真的是那位姑娘可不得了啊,太能干了!
“是我。”
见他们眼中浓浓的探究之意,她大方地承认了下来。这样的事没什么好否认的,本来就是。
“南丫头真是厉害啊!记得你之前可是月赚一两呢!”
“这倒是比善小子强些。”
听她承认,厨房几人都炸开了花了,没成想,这小小的丫头还真比应扬善厉害。
“哼,我早晚有一天也能月赚一两,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应扬善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哼哧一声,转身走到别处,背对着他们,表示不想理人。
一米八个子的他这班孩子般的举动一不小心就戳到了何南枝的笑点。
“哈哈哈。”
“笑屁啊!”
“啪——”
“怎么说话的呢,粗俗!”
见此,王高照拿一根大葱,反手将大葱甩了一个漂亮的花圈再甩到他的头顶。
“没看到她嘲笑我吗?”
应扬善气急。
“你也是你自找的!”
“我……”
这一刻,应扬善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但又反驳不了什么,谁叫他嘴欠。
见他吃瘪,厨房众人不禁哈哈大笑,他们最爱看应扬善被王高照欺负的样子了,算是无聊的工作中的一丝乐趣。
应扬善转头,恨恨地瞪了一眼笑吟吟的她。
何南枝被他瞪的一脸茫然。
她又怎被么了?在笑的又不止她一个,光瞪她做什么?
“来来来别理他,吃饭吃饭。”
刘婶盛出一碗饭递给她。
“好的。”
她接过饭,转身走到一张小桌前,同大妈大婶们一块吃。
这小插曲很快过去,何南枝扒拉了两口饭,给了王高照两个铜板,道了声别便出去了
……
“请问,我娘在吗?”
她来到砚金苑问一个洒扫丫鬟。
主子吃饭比奴才早,这个时间江孟氏应该是在睡午觉。
“在呢,自己屋子里。”
丫鬟说着还给何南枝手指指了严大娘所居的屋子。
“可在睡觉?”
“应该没有。”
“谢谢姐姐的回答。”
何南枝笑着道谢
“哪敢当,哪敢当。”
对于这丫鬟慌忙的推辞,她选择轻笑而过。敢不敢当这事只要她自己觉得就好。
爬满杜若的绣花鞋踏上石阶,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抬起一只手在朱红的门上轻敲。
“扣扣扣。”
“谁啊,进来罢。”
随即,屋内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吱——”
门被打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屋子里烧了碳。
“是南枝啊。”
严大娘见来者是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眉眼间浮着笑意。
“娘。”
何南枝笑眯眯地跑了上来。
“瞅你这样子,莫不是有事要来找我?”
“就一点点小事。”
说着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渐渐靠拢到一个程度,留下一条小缝隙。
“你倒是说说什么小事?”
严大娘见她笑得乖中透贼的模样,心中有了些好奇。她可是知道这丫头精明着呢!
“听闻娘你针线活极好,可否教我两招?”
自打昨天开始叫了几次娘之后,现在这“娘”字吐出口已经十分顺溜了。
听着她一口一个娘,严大娘心中煞是舒坦。
“你想从我这偷学几招?”
她歪着脑袋打趣道。
“嘿嘿,学习学习。”
“偷”字可不好听,她还是换一个词吧。
“这倒也没多大问题,反正你心中是我闺女了,教你几招又能怎么样?”
“谢谢娘,娘你真好!”
听此,何南枝顿时喜笑颜开。有了这样一位良师,她有些不能显露的方法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使出来了,有可能严大娘还会给她带来惊喜——她没见过的刺绣方法。
“去,那个架子上有针线工具,你去取来罢。”
“好嘞。”
顺着她手指指尖的方向,何南枝欢快地跑了过去。
“拿这些够吗?”
“够了,拿来罢。”
“好。”
捧着一兜篮的针线布料,迈着腿“噔噔噔”地跑了过来,到她身前双手将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严大娘话不多说,拿起一根针线一块布料给她做示范。
“你瞧着我的手……”
……
屋子变得静谧,偶尔会穿插两人的交流声,时间也在两人的眉眼间悄然行去。
一开始教的她会,但她并没有表示出来,反而装作很认真地在学,权当温习了。
严大娘见她学得快,认为她天赋极好,心中脸上更是止不住的喜悦与自豪,于是乎没有一点私藏,将自己刺绣的方法一股脑地都塞了过去。
对于她“粗暴”的教学方式,何南枝表示十分的受用。
简直爱到不行好吗!
现在她所学的虽基本都是会的,但其中一种针法倒是奇特,她没有见过,真当是寻这宝了。
认下这个娘她不亏反赚!
果然啊,上天还是眷顾她这个异世游魂的!
“扣扣。”
“严大娘,老夫人醒了。”
正当两个人一个教的起劲,一个学的起劲时,房门被敲响了,传来一个丫鬟的禀报声。
“好,我这就来。”
她抬头对着房门道,然后再看向何南枝:“我先去伺候了,你先在我屋子待一会罢,烧着碳,暖和这呢。”
“恩,好的娘。”何南枝乖巧地点点头:“那娘可别累着自己啊。”
“怎么会,老夫人待我好着呢,我走了啊。”
说着把针线放置一边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屋子里一时间少了几分味道。
接着绣了一会后,她伸两指捏了捏些许反酸的两眼,开始战旗身来打量着屋子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