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被柳和卿带回金晓阁时陆嫣儿正在谋划下一次进入密室的计划。
“小姐,师傅跟大师兄回来了。师傅他还受了重伤。”贴身的丫头前来禀报。陆嫣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道:“你是说我爹受伤了?”
“是的,小姐,现在已经请宋师兄前去诊看了。”一听丫头如此说到,陆嫣儿才放下手里的女工急急向外跑去。
“爹爹。”陆嫣儿焦急的呼喊到。
“师妹,师弟正在为师傅疗伤,你切莫喧哗。”柳和卿也是一脸的疲惫。
“大师兄,怎么回事啊,爹爹法术这么高,怎么会受重伤?”陆嫣儿急切的想知道缘由。
“师妹,你有所不知,这夜默现在魔化了,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莫说是师傅,就是其他三家家主也受了很重的伤。”柳和卿道。
“这么严重?”陆嫣儿显然还在犹豫。
“这种事岂能儿戏。”
“大师兄,师傅让你进去。”谈话间宋卓打开门走了出来。
“师妹,师傅现在不方便见你。”说着宋卓就将陆嫣儿带走了,也不管陆嫣儿“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没了。
“和卿。”才几日,这陆明远就看着苍老了许多。
“师傅,你且躺下。”柳和卿说着就向陆明远那边跑去。
“为师不碍事。你且过来,为师有要紧的事命你去做。”柳和卿俯身而下。
“你明日便带着我阁的震阁至宝前去青翠山,请青庄主将《莲花经》交于你带回。你且记着,此去先探探青隐的口吻,迫不得已之际再将流金散交于青隐。切记!切不可声张。”陆明远一口气上不来了,柳和卿赶紧又冲出去找宋卓。
想这陆明远就受了如此重的伤,那慕容春,上官青云,张青山也定是伤的不轻。
“堂主,你这是怎么了?”宁秀正在制香,便见司苑背着慕容春出现在了身后。
“赶紧去打盆水来。”司苑说着就背慕容春进了内室。
“水来了。”宁秀端着水走了进来,司苑已经替慕容春更换了衣服。
“宁秀,你先给堂主擦洗一下,我去找药丹。”司苑说着就走了出去。
宁秀颤颤巍巍的上前替慕容春擦了脸庞,然后掀开里衣,便见无数的小伤口密密麻麻的覆盖在慕容春的身上。宁秀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故作镇静的开始替慕容春擦洗,这一番操作下来让宁秀的衣服都湿透了。
“来了。”正在宁秀望着慕容春的脸颊发呆时就听司苑在不远处说到,宁秀赶紧缓过神色。
“来,我把堂主扶起来,你给堂主喂药,这是水。”司苑说着就将手里的托盘摆在了宁秀的跟前。
可是这慕容春伤势太重,已经昏迷,饶是掰开他的嘴强行将药放入口中,也不能让这要下腹,眼看司苑急的额头都出汗了,这时便听宁秀说到:“我有办法。”说着他将药丸噙在口中以此渡给慕容春,司苑看呆了,若不是慕容春“咳咳”起来,司苑怕是会一直看下去。
“堂主?”司苑小声呼唤到。然而慕容春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我去煮点儿稀粥。”宁秀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停下,我去。”司苑将慕容春的身体又慢慢的放平整,然后快速从宁秀身边走过。
“我这是怎么了?”司苑踏出室内就立马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滚烫的触感让他也不由一震。
“堂主,你可要好起来啊。”宁秀跪在慕容春的榻前祈祷着,可是慕容春还是无法抑制的口吐鲜血。
“堂主,堂主,你这是怎么了?”吓得宁秀立马跪上前。可慕容春除了吐血之外似乎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声音。眼见慕容春口里溢出来的血已经将内衫浸透,宁秀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泪来。
他起身向外跑去,可数步他又犹豫着折回去。最终,宁秀开始闭眼,然后从他的嘴里便冒出来一颗通体玉白的珠子,它散发着幽幽之光。只见宁秀一个伸手,那珠子就向慕容春的嘴里钻入,最终与慕容春合二为一。
司苑端着粥赶来的时候宁秀正倒在地上。
“宁秀,宁秀,你怎么了?”司苑扶起宁秀轻轻摇晃着,见宁秀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他便立马前去查看慕容春,可入眼他就惊呆了。
这那里是刚才垂死边缘的慕容春,他现在明明是一个熟睡的莫容春。这才半柱香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几位家主看来就张青刀比较惨。他一人拼命逃回青刀门时面对他的不是一众弟子的恭迎,而是灭门之灾。
那挂着“青刀门”的巨大朱红牌匾正歪七扭八的挂在一旁,入眼是满院的尸体以及随处可见的血迹。那与大门对应的巨大迎客松已被连根拔起,现在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树叶虽还是苍绿,可是已没有生机。
再往里走去,乱七八糟的木板,兵器,衣物散落一地。张青刀不堪打击,一口鲜血喷出数米,眼睛一黑就倒了下去。
再说那上官青云,他可算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此时他正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家的阁楼里品茶,听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可悲啊,谁让他站错队了呢!派人盯着,看还能不能活。”上官青云对一旁的男子说道。
“是。”这男子来无影去无踪。
“陆兄啊,下一个就是你了,你可莫要怪我呀。”上官青云笑的一脸无邪。
翠峰山庄里青隐一如既往下山了。
“青爷,无厌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问。”听雨楼里青管家正在擦拭一把抚琴,仔细看去却发现这是青隐书房里常放的那把。
“什么问题,你先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傻孩子。”
“就是,就是公子为何每月十五都要下山?”紫无厌凝神屏气说完,见青管家脸色有异,便静静的站着不动了。
半晌,却听青管家说到:“没办法啊,我们来凡间时间太久了,莫说你和我,公子也受不住。他的头发每月十五便会变成银白色,身体也会比之前更怕冷,为了不让自己受限于这些,公子总会去。。。。。。。。总之,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青管家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透。紫无厌点点头,也没有再问。
才几天而已,秋天就已经来了。
山下的温度虽比山中高,可青隐穿的还是很厚实。他一个人慢悠悠的在林间走着,地上踩踏着凋零的叶片儿,身上被飘下来的叶儿戏弄着。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只见由远及近而来一个女子,待近了才发现竟然是琉璃上神?
“我说的话你记不住?”青隐没有抬头,他头上紫色的披风将他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可听语气他显然很是不高兴。
“琉璃只是想确定一下,那禁果当真在,在那女子身上。”琉璃上神话闭,就见一阵儿旋风将她击打的后退了几步。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声音虽听不出情绪,可就是这平平的语气让人听着心里不禁毛毛的。
然后便见青隐就这样消失不见了。琉璃上神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望着这孤寂的林中,她只得将眼泪咽进肚子里,徒留下让人伤感的面容。
三千世界,多的是数不尽的烦忧,剪不断的情思,忘不掉的人。
陆嫣儿一边照顾着卧床的陆明远,一边思考着该怎样将流金散偷走。柳和卿听陆明远的命令怀揣着流金散向翠峰山庄赶去。上官青云一边计划着将金晓阁灭掉,一边计划着向青隐取得帮助。远在岛屿的慕容春也正在筹划着下一次的中原之行,至于青刀门的张青刀,当下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棋子罢了。
似乎一场更大的战斗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爆发。
慕容春醒来时宁秀还昏睡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春坐在宁秀的床畔问向一旁的司苑。
“堂主,司苑也不清楚这个中缘由。”
“嗯,你下去吧。”待司苑将屋门关上,慕容春的情绪才溃败。
“阿秀,你这是怎么了?”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可回应他的除了宁秀那浅浅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安静的时候慕容春才有片刻闲暇忆起往事。
那年他正意气风发,初踏入中原,一时就被这繁华迷了眼,也便认识了宁秀。
“姐姐,我想吃冰糖葫芦。”人满为患的街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梳着两个发团,肉乎乎的脸颊两个深深的酒窝一下子就烙进了慕容春的心里。
那年他也不过十五岁。
匆匆一别直到五年后他再次踏入中原,那一年他已是摘星堂的堂主,此次来中原说是完成任务,还不如说他是专门来的,为得就是填满心中的遗憾。可他再没有遇到那个天真无忧的男孩,而是一个背负深仇大恨的宁秀。
为了报杀父之仇,宁秀跟他的姐姐宁娴投入了摘星堂,也是那一年宁娴去了翠峰山庄,宁秀一人留在了慕容春身边。也是那一年慕容春知道他是再也离不开宁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