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王爷脸上题完词,药药顿觉心中大乐——报仇的感觉,真痛快!
尤其是,一边在少年王爷脸上涂画,一边听着他的梦呓:
“药药!别闹!饶了我吧!”
心中加倍痛快!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这货为何做梦都在叨咕本少侠的名字?!难道本少侠男扮女装就辣么美丽?
膈应!
晦气!
感觉寒毛又炸了!
忍不住,药药又翻了一个白眼,他侧头思量片刻,又在书房的宣纸上刷刷刷留言一张,端详了留言的内容,才满意的笑了。
至于给少年王爷脸上题词时候,他微弱的反抗,被药药柔和的化解,既不至于让他惊醒过来,也不至于被他擦掉脸上的笔迹。
总之,完美收工!
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万一师父半夜饿了,叫自己煮夜宵,便要发现自己偷偷溜掉的事情了。
将房间内一切恢复原状,药药又在屋里喷了一管子药烟,此烟与方才的迷烟正好相合,混成一种康王经常涂抹的淡淡脂粉香气。这样明日即便有探案高手来康王府探查,也难以发现异状。
原路由那扇窗子返回,药药出现在了康王府的房舍阴影之中,穿过几道拱门,突然听到有人在前面低声呼喝,还伴有劲风呼啸之声。
谁脑子进水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舞拳弄脚的?
药药翻个白眼,趴到拱门边上,便看到了一个矮壮的红脸儿大汉,在空地上抛接着足有三百斤重的一张石桌子。
卧了个大槽!
好大的一把傻力气啊!
这大汉拋接如此沉重的石桌子,便如孩童拋接一个蹴鞠一般,轻轻巧巧,脸不红……脸虽红,气不喘,药药看了一会儿,见他身上也只是微微出汗。扑通、扑通声中,那汉子脚下的地面都微微下陷,若非他运用巧劲儿,每一步都得踩出一个浅坑!看来三百斤也不是他的极限,现在他只不过是在稍作寻常的修炼。
正当药药端详这个红脸儿大汉之时,突然那大汉似有所感,手中接住沉重的石桌子,便不再拋接,还扭头要向药药这边看过来。
不好!
这让药药想起了师父柳苏苏曾提起过的事情,一些武林高手,修炼久了,自然而然便开启了神秘的灵觉。最差的能够听风辩位,好一点的能够感应窥视和杀机,最厉害的甚至能够趋吉避凶。眼前的这个大汉,莫不是觉察到我的窥视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红脸儿大汉的头已经转了过来,他看到拱门角落处一张惊愕的猫脸,也在转头看他。见他望了过去,顿时喵的一声惊叫,便退入了门后的阴影。
“嗯?!”红脸儿大汉轻轻放下手中的石桌子,疑惑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难道是最近因为师父的病情太过烦恼,我有点儿疑神疑鬼了?也对!洪长兴啊洪长兴,这里可是康王府,大宋国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的府邸,哪里会有不开眼的贼匪跑到这里来撒野?!罢了!我定然是倦了,还是回去看看师父怎样了吧!”
原来这红脸儿的大汉便是那天辞了冉难渊,回龙门镖局看望病重师尊的‘撼地神锤’洪长兴。他回到龙门镖局,见师父久病不愈,遍访四周的名医,却无人能为师父治病,只好寻找传说中的江湖三大神医。巧合的是,他经过龙门镖局的消息来源得知,此时江湖三大神医,‘不识阎罗’陶定法、‘寻花搓麻’黄寅虎、‘垂钓岐黄’柳世杰,竟然都远在北地,只不知具体身在何处。加之听闻北地此时兵连祸结,万一带着师尊北上,在路上没有找到神医,却让师父遭了兵祸的殃及,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无奈之下,洪长兴只得退而求其次,带着病重的师父,到东京汴梁城,试试能不能请御医帮忙治病。只是宫中的御医,本就难请,也不知哪位医术更高。洪长兴人急生智,通过龙门镖局的渠道,探听到当今赵官家的这位九皇子,最是喜欢舞刀弄棒。便投其所好,托人举荐自己到康王府给少年王爷露了几手绝技。少年王爷果然见猎心喜,恳求他教授绝技,洪长兴便提出以给师父请御医瞧病作为报酬。少年王爷听了,浑不当做难事,这几天间,已经召了数次御医前来给洪长兴师尊诊治了。
御医出手,果然非同凡响,洪长兴师尊的病情终于不再恶化。只是他老人家的病情长久,较为沉重,还未见到好转。方才洪长兴睡着睡着,梦见师尊病情又转沉重,惊醒了过来,瞧过师尊并无真的加重,他便到空地舒展一下筋骨,排遣郁郁之情。
听着洪长兴的脚步是离开了,拱门后身体僵硬的药药终于在心中松了口气。
好险!
刚才差点儿就暴露了!
幸好自己进康王府之前,顺手在街边捉了一只野猫备用。刚才情急之下,药药缩回门后阴影之中,同时立刻将野猫的脑袋露出拱门,让洪长兴以为是经过拱门的野猫让他心生感应,才躲过了一劫。
我真是太特麽机智了!
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一个赞,药药不敢继续从这个拱门出康王府。他轻巧的纵身一跃,贴着拱门顶上的墙壁窜到了拱门的另一边,这样即便是洪长兴仍然在空地上看着拱门,也不会发现药药的身影。
如烟似雾一般,药药从另一边的小径快速潜行,眼看便要到了康王府的外院墙边。
而在黄知州的府邸,一身黑衣的郭药师也潜入府中。黄知州的府邸并无任何岗哨,护院的家丁也都睡得如同死猪。郭药师轻轻松松,在府邸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猜到柳苏苏身为客人,一般是住在厢房的客房之中的,才寻了两间,果然听到一间屋子中柳苏苏轻柔的呼吸声。郭药师以指沾唾沫,悄无声息的戳破了窗户纸,见到床上睡得正香的柳苏苏,不禁有些疑惑。
这女子端的是有些奇怪,看她与几个女子围绕着小王爷共赴宴席,宴席散了却不跟着小王爷回府,却与小王爷的其中一个女子一起跟着某个姓黄的文官回了家。见她对那文官的礼节,也不似其女儿、侍妾,那文官也不将她当做后辈一般自恃身份,有何倨傲,倒是礼敬有加。若是对于小王爷的女人,礼敬有加便能说得过去,但是小王爷的女人哪里会深夜跟着某个文官回府的?
想不明白个中关节,郭药师心中一直疑惑,但是敌不过他心中的歪念头。便是小王爷的宠妾又如何?即便是小王爷的女人,自己回头折腾起来,心中更觉刺激,更会登峰造极!
想到此处,这魔将心头一股邪气腾的一声窜了起来,只觉得难以压制,已是急不可耐。他从怀中掏出一管迷烟,顺着刚才点开的空洞吹了进去。片刻后,他用匕首撬开门栓,鬼祟的进了屋子,饥不择食的扑向了床上锦被中的那道倩影。
小娘子!本大爷来啦!
小娘子的倩影已经近在咫尺,郭药师却突然觉得不对劲。面前的锦被竟然在变大,而且急速的朝他靠近。
嗯?!
猝不及防之下,郭药师被那床锦被兜头罩住,一只脚隔着被子,大力一踹,将他踹向了一旁。
卧了个大槽!
天旋地转之中,郭药师重重倒地,也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郭药师:“……”
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运转魔功,郭药师身体一团,将身上的锦被当成一面盾牌,旋转之中,阻挡一切来犯之人。同时他趁机从飞起的锦被底下四处打量,却见一道粉红色衣衫的倩影,刚刚从房门离去,他刚才的一通凶猛操作,观众只有空气。
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
赶紧将身上的锦被扔到一边,郭药师急忙跟着那道粉红色衣衫的倩影,想要将她截住,别叫她呼救出声,惊动他人。
“有贼啊!抓贼啊!”
可惜已经晚了,柳苏苏在外面边跑边叫,让郭药师恨得牙根痒痒。他冲前几步想要掠走这个麻烦的小娘子,又害怕开封府的衙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军士趁自己带着人行动不便,将自己截住。他咬咬牙,决定放弃眼看要到手的肥肉,朝主屋掠去。
倒不是他慌不择路,只因主屋乃是老爷夫人的住处,前院和厢房多有家丁护院居住,哪个地方的人武力如何,郭药师心中已经暗暗计算了,当然是走武力值基本为渣渣的老爷夫人那边儿了!若是走家丁护院那边,一旦被高手缠住,便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我真是太特麽机智了!
这时主屋的房门打开,身穿锦衣,披着外套的黄知州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郭药师见状朝他冲去,这个瘦弱的中年文士还没被他放在眼里。黄知州也是吓到不轻,最近虽然他频频率众剿匪,其实也就是带着数百兵丁围殴几十上百的贼人。而且他只要站在远处,狂扔石头,提供远程火力压制,贼人们便会被打的溃不成军。
眼前黑衣人狰狞的逼近,黄知州骇得肝胆欲裂,双手一推,眼睛一闭,把头扭向一边。
然后,郭药师便飞了!
他整个人都蒙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