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装沾火即燃,眨眼玉郎鲲全身燃起熊熊大火,观众以为发生了意外,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然而就在此时,舞台灯齐齐亮起,只见玉郎鲲身上燃烧的火焰轰然暴涨,又消弭一空。
他居然变成了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像。
闪烁着金光的雕像,与玉郎鲲如出一辙,仿佛是由本人变化而成。
叶浮生小声赞了一句道:“好,开场噱头设计的巧妙。”
随着一阵金属摩擦音,左手缓缓伸向面部,摘下黄金面具,玉郎鲲的脸露了出来,他将面罩随手一丢,金属制成的面罩居然悬于空中并不落地。
玉郎鲲如法炮制,将“金属盔甲”一一卸下丢出,所有部件尽皆悬空,无一坠落。
龙總所立之地,距离悬空金甲至多几米距离,看的清清楚楚,他小声问道:“师父,金甲是否用透明细丝悬吊空中?”
“当然不是。”叶浮生聚精会神观看魔术。
玉郎鲲走下舞台,邀请一位时髦女子上台,大厅里音乐响起,他领着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跳的是探戈,虽是第一次合作,但步点准确,配合天衣无缝,当一小节最后八分音符结束,两人贴面而立,玉郎鲲一扭头,再转回来,嘴里叼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一幕引发了全场的尖叫,女子用颤抖的手,从玉郎鲲嘴上摘下玫瑰。
将女子送下舞台,玉郎鲲双手一拍,浓烟自袖中滚滚而起,他整个人消失于烟雾之中,悬于空中的金甲,忽然化为无数金粉,骤然落下,犹如“堆雪人”一般,又“堆出”一尊金光闪闪的人像。
台下爆发出热烈掌声,玉郎鲲再没有露面,龙總也收起了小觑玉郎鲲之心。
回到化妆间,叶浮生道:“这场魔术的精髓,既不是火、也不是金甲的自如组合,而是纯金之物悬空漂浮、粉碎后再度凝聚成形的技术。”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这也是玲珑玉牌的根本,,据说玉牌师可用意念操控玉牌,静,可以布阵、动,能操纵玉牌御空而行。”
“意念控制?难道玉郎鲲是用意念控制金甲悬空?”
“当然不是,世上若有意念控物者,必是仙妖,而非人了,但玲珑玉牌的技术,确是神鬼难测之术,多年来无数名家高手想要破解,至今却毫毛不知。”
龙總对这门神奇的技术,充满了向往,可多年后,当他面对“玲珑玉牌”,所营造的神秘阵法,才知道师父当年所言,不过只是整个魔术的十之一二,玲珑玉牌博大精深,诡奥玄奇,绝非几句话能够说清。
只听屋外有人道:“叶先生,您快登场了,请准备。”
“知道,辛苦了。”
龙總则有些不甘心,道:“师父,咱们真就把门子交出去了?”
“否则,我来这儿为什么?”
“既然这门子都要交出去了?您能告诉我吗,究竟是如何瞬间转移的?”
“原理不复杂,找一个外形相似之人,事先藏好,在舞台下安排一条滑轨,当观众注意力被替身吸引,我以滑轨快速驶入观众席下方,再由暗层升入二楼包厢,这就是瞬间转移了。”
龙總本以为,其中存在“超乎寻常的技术”,没想到就是障眼法,不免失望,叶浮生道:“觉得没意思?”
“和我想的确实不太一样。”
“魔术,就是以寻常手段,展现不同寻常的效果,所以不揭秘才是魔术根本。”
师父说的郑重,龙總不敢东问西问,协助师父准备接下来的魔术表演。
作为助手,龙總的工作是检查舞台下的机关设备,是否运转正常,借此机会,他试乘了“滑轨车”,竹子做成的轨道,再装上滑车后,经由弹簧触发,速度非常快,舞台下方到观众席足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利用“滑轨车”,从头滑到尾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随后,他又见到配合师父表演的替身演员,胡家山。
二人身形外貌确实相似,但并非“难以辨认”,近处,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在上海滩最大的剧院里,叶浮生知名度弱了许多,尤其在玉郎鲲表演的《黄金甲》之后登场,在天罗戏院引起轰动的《瞬间转移》表演之后,偌大的剧院,掌声稀稀拉拉。
下场后,花小蝶亲来二人休息的化妆间道贺,叶浮生回礼道:“多谢花会长抬爱,给叶某一次立足大舞台的机会。”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叶先生是有本事的人,何必屈就小店呢?”
“叶某只是过路艺人,有处容身,便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嗯。”花小蝶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没有野心,便是宽恕自己。今晚所有门票收入,结算后,先生全部拿走。”
“会长太客气了,这钱……”
“我说的话,绝无更改,先生就不要客气了,请随我来。”说罢花小蝶当先而走。
叶浮生也不客气,转而对龙總道:“你在剧院入口处等我。”
收拾之后,龙總出了大黄金戏院,刚出大门,就听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道:“龙總,你也在呢?”
循声望去,只见卢曼丽身着碎蓝花旗袍,肩披一条貂绒,站在一侧行人台上。
龙總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赞道:真漂亮。
然而少年心性,“越穷越要脸”,生怕被人看轻,虽然对卢曼丽很有好感,但脸上却非要装作无动于衷,一点头道:“你好。”说罢就要走。
“我看了叶先生的表演,特别精彩。”卢曼丽又说了一句。
“多谢卢小姐夸奖,师父知道了,一定开心。”
话音未落,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两面前,前车驾驶员开门而下,颠颠儿将后座车门打开,身着天蓝色西装的玉郎鲲从车里走出。
他身材高大挺拔,站立时比常人高出一头有余,“居高临下”乜了龙總一眼。
这并非身高差距,而是世家子弟的傲气使然,卢曼丽见到他,一对绣眉却不自觉的皱了皱。
她虽然出身富家,却看不惯玉郎坤但凡出行,便前呼后拥的派头,从心里觉得这种人轻浮招摇,今晚看过魔术之后,虽然对玉郎鲲的看法略有改观,但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