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玄松面色沉重,对王石剑、尤奉砼道:“石剑,奉砼,你们将事情经过向大家伙说说吧!”马玄松乃霍童教排名第二的弟子,陶洪天一死,只得他来主持大局。
听马玄松一说,王尤二道眼含热泪,将陶洪天遭天机暗算致死之前后经过讲述一遍。众人听罢,无不扼腕叹息!
弟子谢欢泪如珠帘,痛得肝肠寸断!她本是孤儿,自幼由陶洪天抚养,随陶道爷学习霍童派武艺,二人情同父女,今见恩师惨死焉能不悲?
三清殿内一片凄凉......
大众哀伤了老半天,马玄松开口道:“诸位弟子门人,人死不能复生,陶师兄是为国捐躯,乃我教之荣耀,而且凶手也已得了应有的下场,大家还须节哀!”众人闻听也只得如此,只听翁定谷问道:“马师兄,此事是否该向教主禀报一声呢?”
马玄松叹道:“陶师兄是掌教最器重的弟子,这件事理应告知教主,但教主在闭关之前曾有交代,此次他与石云天泰山之决斗事关重大,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前去惊扰,我看这件事还是等教主出关后再告诉他。”
翁定谷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马玄松道:“陶师兄已在路上颠簸了数日,眼下天气湿热,尸首不宜久留,还应早日入土为安!”翁定谷点头称善。
马玄松又问施宝鉴道:“施师弟,不知你意下如何?”施宝鉴摆手道:“马师兄,你就不用挨个儿问了,师父不在,这里你便是当家人,一切由你做主便是了!”
见大伙没有不同意见,翌日一早马玄松主持隆重仪式,将陶洪天厚葬于桃花洲。此事不为细表。
丧事办完后,不几日弟子门人逐渐走出悲痛,又开始各忙各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尽管这帮道士当时万分的难过,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也就淡忘了,此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但有一人则不同,始终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解脱,她便是陶洪天的女弟子——谢欢!
谢欢于悲痛之中心里又在画魂儿,所有的人都说天机已畏罪自杀,但没一个人见过他的尸体,万一他没死,师父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不行,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谢欢如此想着,向王石剑、尤奉砼道出疑虑,王尤二道闻听亦是心下一动!感情这二位头脑十分简单,对天机之死未加怀疑。
这也怨不得他们,天机从百尺高的山崖跃下百尺深的幽谷,如此高度即便换作火阳真人南飞鹤也无法安然落地,一个小小的天机又岂会死里逃生?大概也只有心细的女人才会有所怀疑了!
只听谢欢道:“二位师兄,天机虽已坠落崖下,但是生是死终难判定,若是死了自然无事,可若是被他逃了,师父可就枉死一回了!所以,我打算去白石岭谷底一探究竟!”
王石剑忧道:“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恐怕即便天机真的摔死了,尸首也早已被野兽吃尽了!”谢欢道:“如果他真的摔死在谷底,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除非他根本就没死!”王石剑、尤奉砼皆觉有理,齐言愿与谢欢同往。
三人打定主意,先向马玄松请示,马玄松闻之始觉可疑,一番斟酌,同意三人下山调查此事。但叮嘱他们无论结果如何,办完事都要马上回山,不可擅自行动!三人齐声称是,而后结伴下了霍童山。
王石剑、尤奉砼轻车熟路,领着谢欢策马疾行,跑了七日终于来到白石岭。三人下到谷底,只见峡谷幽深宽广,有连环湖泊点缀,因地势低洼,格外的阴冷!
三人于出事地点附近前前后后找了几个来回,唯见两块巨石嵌入深坑,别说尸首,就连一根头发丝儿也没发现!
谢欢暗道不妙,对王尤二人道:“看来我怀疑的不错,天机果然是逃了!”王石剑道:“可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算是咱们师公也做不到啊,天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轻功呢?”谢欢凝眉道:“天机奸诈无比,诡计多端,我想他一定事先做了精心的准备,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话将说到这儿,忽听尤奉砼呼道:“你们瞧!”谢欢、王石剑闻之一惊,急忙顺尤奉砼手指方向定睛观瞧,只见二十丈外有一潭湖水,水面之上竟现出一只黑影,似是飘在水面,不知何物!
谢欢道:“去看看!”三人快步奔到岸边,放眼再瞧,发现原来那黑影竟是一张羊皮囊袋,由近百张羊皮拼接而成,囊袋已瘪,只平铺在水面上。
谢欢眼望羊皮囊恍然大悟,只将柳眉倒竖,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口中道:“好一个狡猾的天机!”王石剑亦有所领悟,说道:“我明白了,原来天机已事先在谷底预备了硕大的羊皮囊,他跃下谷底时便落在了皮囊之上,所以才会安然无恙!”
尤奉砼却疑惑道:“可是这湖水离那山顶有不小的距离,天机又怎会跃得如此之高远呢?”谢欢道:“这便是天机狡猾之处,这些羊皮囊定是他后来坠以重物扔进湖底的,只可惜羊皮经不住水渍,挣脱重物,重又浮出水面。”
谢欢所猜不假,天机道人刺杀宋真宗之前早已留好退路,事先在谷底铺了一张硕大的羊皮气囊,以备逃命之用,后果然派上用场。
天机落地后,便将羊皮气囊泄了气捆成一团,坠以重石沉入附近湖底。又拿出事先预备好的骸骨连同自己的浮尘掷在谷底,伪造摔死之假象。可惜缚石之绳经水浸渍溃断,羊皮囊重现天日。
三人得知真相无不愤恨,谢欢牙关紧咬,对王尤二人说道:“二位师兄,师父惨死天机之手,死不瞑目!我们当徒弟的岂能无动于衷?我们去杀天机为师父报仇!”
王石剑咂嘴道:“可是师妹,马师叔交代不可轻举妄动,我们还是先回去禀报,请马师叔定夺!”谢欢却激问道:“王师兄,你是害怕打不过天机吗?”
王石剑冷哼道:“哼!天机只会使些下三烂的手段,有何可惧?若非师父大意,绝不会遭其毒手!”谢欢道:“天机不过江湖败类,我们三个跟随师父学艺多年,也该显显身手了,我们三人齐心合力,定能将妖道碎尸万段!”王石剑、尤奉砼来了热血,齐声道:“好,我们就去找天机报仇!”
三人打定主意,离开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