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盘岳,毒葬之地!”
季君昊语声变得空荡,透着一股惊疑不定的味道。
稍稍停顿片刻,他再次问道:“那你的阎王锁与这一身练炁修为必与此有关了。”
祝大海:“不错,当日我慌不择路,逃进那云吞盘岳之中,只觉得障雾蒙蒙,方向不识,再想出去已是无路可寻,本以为命将亡矣,怎料....!”
谁知,话刚说道一半,祝大海却突然露出满脸的恐惧之色,似有什么极为恐怖之事,让其无法再口吐一字。
短短瞬间,祝大海双眼已呈现纯黑之色,周身邪氛渐渐涌聚。
“海叔...!怎会如此,是何方邪孽,本君面前也敢放肆!”
惊觉祝大海身上的变故,盛怒之下,季君昊不顾伤体,再次提运体内元炁,纳天地灵粹在手,双手结‘并蒂应身印’盖落于祝大海太阳穴之上。
季君昊双眼暴射出两股金灿灿的光芒,如那神权归于一身的天神,震撼尘寰。
他们二人神连瞬间,季君昊脑海之中登时有无数魔音邪语侵扰而入。
“死啊!背信之人,你违背了与堕间天倾的承诺。”
“作为惩罚,你将受永世沉沦,蹉跎磨难,哈哈哈...嗯...!”
“好大胆的小子,乳臭未干,也敢窥探无间之所。”
邪音甫落,只见无数黑色魔影自祝大海神庭穴中冲出,鬼啸异吼,邪气盛腾,直扑季君昊而去。
季君昊不慌不乱,神威自散:“邪祟恶障,小小元识寄灵,也敢在本君面前卖弄。”
“天地仁慈,待万物平等,尔等不念天恩地德,今敢扰乱阴阳两界,浑身孽债,其罪难赦,今日本君便送尔等上路!”
昊阳普照之下,却见冲出祝大海体外的邪影,狂纳昊日阳元,以沛己身,登时威势再提数分。
邪影汇聚合流之后,一朵墨绿青莲缓缓浮现,极速旋转之间,一股诡异的吸力升起,不断拉扯着季,祝二人的元灵离体。
“哈哈哈!无能人族,你的人间之法于吾无用矣!还是乖乖作为养料奉献于吾吧。”
邪音攒动,墨绿青莲亦是盘旋不休,每转动一周,那诡异的吸力便强上一分。
而眼见对方竟还敢引昊日精华助其凶威,季君昊心中大怒,元能猛提,口颂咒言,下一刻,一柄纂刻无数鬼影神佛的纂彣金剑从紫府之中飞速冲出。
霎时,
天地静了,青莲停了,独留金色光剑嗡嗡抖鸣。
片刻后,惊惧无比的意念传透开来:“你!...你居然敢滥杀阴灵鬼魄,你...胆大包天,哪怕有神佛纂刻也不可能永远护住你,这无数的业障不会放过你的。”
季君昊冷笑道:“死了废话都这么多,留着去向天地忏悔吧!”
语必,神威佛唱蓦然降临,无数光线爆射而出,瞬间将青莲捆扎的严严实实,向小剑之上的神佛拉去。
“不....不...天命在我,不...!”
仅仅僵持片刻,青莲消失,无影无踪。
只留下灵剑之上独坐莲台的慈佛,散发着普渡世人的慈悲笑意。
金灿的阳光打在一立一倒的两条人影之上,温润的阳光也驱不走心底的焦躁。
“堕间天倾,没想到连云吞盘岳之中都另有玄机,如此看来,当年穷兵黩武之论的背后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穷兵黩武?云吞盘岳?天宫之战?恨天宫?难道真是他们.....?他们还没死?怎么可能?”
沉思之后,深感事态严重的季君昊眉头紧锁,神光复杂的看着昏厥的祝大海:“看来海叔突破练炁必与此地有关,此事还真是有些麻烦,以我现在的根基去了恐是有去无回,,只能看日后有机会,再入云吞盘岳一探究竟。”
心思打定的季君昊轻轻的将祝大海负于背上,径直向牛头山方向走去。
旭阳普照,山风清朗,弥漫着腾腾朝气的蓬勃之机。
季君昊踏步之间,如掣电惊雷,不消半刻,便已回到了牛头山下的军营之外。
“嗯!情况不对?”
方行至牛头山军营外,却见沉重压抑,悲悲戚戚的气氛在军营之中蔓延开来,季君昊便知营中情况有变。
此行目的已达的他不再隐匿行踪,大刺刺的向着军营行去,很快便被一队巡逻的卫队给发现了。
“站住,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一众还身染战血的悍煞甲士七七八八的围了上来。
“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会有良人,必是逃窜的流匪,一刀杀了,平白来的军功,嘿嘿嘿...!”
还没来得及回话的季君昊听着这出声甲士的话,眉头不禁微微一挑,这是想用他的人头当成流寇去领功的意思,这还真是够大胆的。
但现在季君昊可没心情陪这几人玩扮猪吃鸭子的游戏,只见他扶起祝大海对几人说道:“去告诉你们将军,就说是清源总捕祝大海来了。”
那些甲士也看清楚了祝大海的模样,纷纷惊呼出声道:
“啊...!这是祝捕头,怎么会、”
“快...,快回去禀告将军。”
就在事态即将偏向正轨之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滚屁!一群杂碎,窝囊废,活该一辈子吃糠喝稀,烂泥扶不上墙。
哼哼....,小子,碰见军爷我,算你倒霉,今天不管是谁都救不了你。”
“一个流匪,偷袭杀害了身受重伤的祝捕,而我则力挽狂澜,奋不顾身毙敌于刀下,这份功劳,合该落在我的身上,哈哈哈..!”
出声之人身高八尺,横眉怒目,伊然是一个混不吝的人物。
“碍事....,哼...!”
心事烦杂的季君昊哪有时间与他多做纠缠,见对方这样财迷心窍,当下脚跟微微一震,口中也是低沉的冷哼一声,瞬间两股震荡波动冲进对方身体,互相共鸣,两股相反的力量对冲之下,登时将这大汉震晕过去。
剩余甲士见他仅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就让这平日里悍勇无比的大汉跌倒在地,不知死活,那还不知道是碰见了不得了的高人,当场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多言,不敢乱动,生怕步了对方的后路。
小露一手,镇住了这队甲士,避免了无谓纠缠,季君昊神情平淡的说道:“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还不快去通报你们高将军!”
“啊...!对,快快,你们二人速去向将军禀告。”
一众甲士中比较精明的一人闻言忙连声道,随即又回身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大人,现在情况不明,在将军传令之前还请您到偏营静待。”
季君昊自然是没有意见,背起祝大海跟着向偏营行去。
一路所见,残肢断臂,满目腥红,在营中一片空地上,人头滚滚,筑起一座京观。
堆堆叠叠的,却丝毫没有给人产生一丝惊恐不适之感。
这些甲士对生命的漠视,想来就是由此渐渐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