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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悲伤的厨师

打发走章惠敏后,许克强、罗建勇和欧阳嵩回到祁薇薇的房间。

欧阳嵩说:“队长,那口皮箱怎么办?撬开?我有种预感,既然祁薇薇把钥匙藏得这么紧,说不定里面有重大线索。”

“再找找,我也有种预感,钥匙肯定在这个屋子里。你想祁薇薇肯定经常要开箱子,钥匙藏在别的地方很不方便的。”

该搜的地方都已经搜过了,这屋子寒碜到连把椅子都没有。想到这儿,欧阳嵩的心突然一震,心里有了一个怪异的想法,这简直不是正常人住的地方,连个马桶都没有。

“原来在这儿。”许克强大叫,声音里透出罕有的兴奋,他左手抓着那个花瓶,右手握着一束枯萎的野花,一把银白色的小钥匙安静地躺在瓶底。

“这把钥匙被主人藏得如此隐秘,显然箱子里有重要的东西。”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圈,许克强按住箱两边的按钮用力一推,“嗒”的一声箱盖弹起。

箱子里整整齐齐叠放着两排衣服,许克强一件件抖搂过去,第一件是农村姑娘的花衬衫,第二件却是一件吊带真丝睡衣,下面还有一串英文字母。这件睡衣触手光滑柔软,一看便知是比较高档的物品。“奇怪,这是维爱斯牌的内衣,很贵的,这件睡衣我估计没八百拿不下来。”再下面是几条裙子,T恤,都是廉价货,有两个胸罩挤在衣物边缘,许克强发现其中一个也是维爱斯牌的。

此外就没什么了,两人面面相觑,均有失落之感,不过箱盖上还有一个小口袋。许克强迫不及待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本存折和两张百元钞票。

存折是祁薇薇的名字,上面只有两千元。许克强说:“这大概就是这小姑娘的全部财产了。我现在几乎敢肯定,她有个男朋友,关系相当亲密,已经到了送内衣的份儿上了!”

这时,从大路上传来一阵吵骂声,许克强和欧阳嵩走出屋,只见一个胖子气势汹汹地与警戒的警察在争吵,他坐在一辆三轮车上,车斗里装着大包小包的蔬菜、瓜果。原来是厨师陆亚东回来了。

许克强挥挥手,让警戒的警察放他进来,章惠敏也闻声而出。陆亚东赤着上身,汗水顺着发梢、脸庞、胸口往下流,囤积在他腹部肥肉的褶皱处。来到食堂门前,陆亚东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还是张口就问:“惠敏,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半路就听说祁薇薇出事……”

章惠敏点点头:“是的,祁薇薇被人杀死了。”

陆亚东一听,浑身的肥肉一激灵,顿时紧绷起来,“谁?到底是谁干的?他妈的,我宰了他!”他大吼一声,声音已经嘶哑。

“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警察,我姓许,走,到食堂里面说话去。”许克强率先走进食堂,回头见陆亚东还愣在原地,“你还愣着干什么?把衣服穿上,这像什么样子!”

“我热。”陆亚东梗着脖子说。他取了挂在三轮车把上的小碎花汗衫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甩在肩头,跟了进来。

“陆亚东,你仔细想想,昨天你烧菜时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陆亚东歪着脖子思索了片刻,摇摇头。

“我不妨再提醒你一句,昨天在你烧菜时有人到食堂来过吗?”

陆亚东瞪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许克强,顿了一顿才说:“昨天下午几乎所有的人都待在食堂里呀。建筑队因为下大雨两点就收工了,回到旅馆没事干,就在食堂打牌,搓麻将,还有很多人在边上围观,我也搓了几圈。”

是这么回事,许克强脑袋一下大了,但他仍不愿放弃,“我是说厨房,你们打牌搓麻将应该是在外面餐厅,记得谁进过厨房吗?”

“我哪知道,餐厅到厨房的门从来不锁,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去了。”

欧阳嵩上前拍拍陆亚东的肩头,以示亲热。“来,坐下说,坐下说。除了饭,六个菜,你们昨天还供应什么?”欧阳嵩触了一手湿腻,他悄悄在裤腿上擦了擦。

陆亚东再次瞪大了眼睛,似乎对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警察突然显示的热情感到迷惑不解,顿了一下,他说:“还有酒,还有咸菜汤,一共喝了两箱啤酒,半桶咸菜汤。这班建筑工人可真能喝。”说完指了指放在厨房柜台边的一个木桶。

许克强走过去,掀开木桶盖,木桶洗得干干净净,里面斜倚着两柄汤勺。陆亚东补充说,“汤是祁婆婆祁薇薇弄的,我只负责烧菜。汤盛在这个木桶里,任由工人们自取,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因为汤是免费的。”

“那么,喝剩的……”

“全倒了,谁还留着那玩意儿,不就几根菜秆吗。炒的菜也全卖完了,饭倒是剩了不少,在冰箱里。”

两人均有种气馁的感觉,这个汤桶就摆在餐厅,谁都可以借着舀汤的时机下药,根本没必要进厨房。看来这条线索亮起了红灯,此路不通。

许克强和声细语地说:“跟我们说说,祁薇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很喜欢她,对吧?”

“她漂亮,纯洁,又有点精灵古怪,见了生人半天都没一句话,祁婆婆管她管得太严了。你说我喜欢她?不,不是喜欢,我爱她!”陆亚东看着许克强,严肃地说,“要不是为了她,我早就出门打工去了,谁愿意待在这个穷地方。我让她跟我一起走,她说她外婆年纪大了,抛下她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我说你做我女朋友吧,将来嫁给我,我一生一世对你好。她听了咯咯直笑,说我太胖了。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陆亚东声音渐渐变得轻柔,思绪早已飞过万水千山,说着说着渐渐变成了哭腔,最后突然蹦出一句,“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豆大的泪珠连成线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别哭了,节哀顺变。”欧阳嵩过去又拍拍他肥厚的肩膀。

许克强掏出一支烟,抽了一会儿,见陆亚东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才继续发问,“昨晚你在哪里?”

“我在家睡觉,哪也没去。吃了晚饭回到家里,我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很困,就早早上床睡了。”

“你送过祁薇薇什么东西吗?比如衣服?”

“有啊。一个月前祁薇薇生日那天,我送她一个生日蛋糕,后来我们俩一块偷偷吃了。”说到这儿,陆亚东犹带泪痕的脸竟露出一丝笑容。

“哦,为什么要偷偷吃呢?”

“还不是怕祁婆婆知道,祁婆婆不让她交男朋友,说祁薇薇年纪小不懂事,交了男朋友要吃亏的。”

欧阳嵩柔声问道:“那你觉得你算不算祁薇薇的男朋友?”

“我……我不知道。”陆亚东一脸迷茫,显然又沉浸到回忆中去了。

许克强不再问了,他想去找罗建勇。看罗建勇和他的几名手下在旅馆附近的周围发现了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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