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晶晶期盼着卧室神秘脚印的事件快点结束,尽可能不让此事干扰孙国凯的心,可是,事情远远不像倪晶晶想的那么简单,恐怖的事情又发生在孙国凯身上。
一个星期后,孙国凯夫妇带着疑惑和恐惧度过了恐怖的一周,然而不可思议的情形仍然发生了。那天深夜,倪晶晶偶然被一点响动弄醒,迷迷糊糊翻个身,觉得大床一侧空荡荡的,摸摸旁边,没人,她一激灵醒过来,发现孙国凯不在身边。打开床头壁灯,卧室里不见孙国凯的身影。她突然想起孙国凯说的奇怪脚印,低头一瞧,床边孙国凯的拖鞋没了踪影!她一惊,喊道:“国凯!国凯!”没人答应。
倪晶晶壮着胆子下了楼,发现大厅通往花园的门敞开着。她走到门外台阶上,向花园里张望。一个黑影在树干和花丛当中慢慢移动!倪晶晶全身都变得有点僵硬了。她急忙贴在墙上,睁大眼睛盯住那个人影。稀疏的花木之间,浮动着夜的凉气。人影依然慢慢走动着,姿态很放松,不像鬼鬼祟祟的盗贼,倒像是在散步。有几次那人的脸转向客厅门口的台阶,却没有发现离得不远的倪晶晶。
倪晶晶胸口跳得像打鼓,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恰在这时,那人影慢慢走过花丛旁的小鱼池,在水面反光的映衬下,倪晶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部侧影——孙国凯!
“国凯,国凯……”倪晶晶浑身颤抖着,跑下台阶,直扑到那人跟前。
因为紧张和惊诧,倪晶晶喊叫的声音很大,那人浑身一震,木桩似地站住了。倪晶晶抓住对方手臂拼命摇动:“国凯,国凯,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人转过脸来,果然是孙国凯。幽暗中,孙国凯使劲眨着眼睛,表情奇怪地看着跟前的倪晶晶,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说:“怎么回事呀,我怎么在这啊?你在干什么啊?……”
“我还想问你哪!真是吓死人了……”倪晶晶叫道。
孙国凯左右望望,皱起眉头思忖,像是拼命在记忆里寻找什么。这时,倪晶晶才看到孙国凯的右手握着一件东西,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微光。“这是什么?”她问。
孙国凯抬起右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柄带鞘的短刀。
“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快进屋去吧,快点!”倪晶晶拖住孙国凯急急进了客厅,反手关上大门,打开了大厅里所有的灯。孙国凯一言不发,把手里的刀放到大理石茶几上。倪晶晶走近一看,双眼都睁大了。那是一柄非常华丽的短腰刀。它连柄带鞘大约有一尺半长,弯弯的银质刀鞘,上边嵌着的粗金线盘绕成的美妙图案;乳黄色刀柄,很细腻光洁,不知是什么材质,刀柄上镶嵌着七八颗红色和翠蓝色钻石,闪出亮光。
“是真钻石?”倪晶晶对珠宝是有点眼光的,可孙国凯没回答。
倪晶晶伸手把腰刀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得坠手,让人体会到一种强悍的力量。她握住刀柄,慢慢拔出刀来,不由得吸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刀面有小孩的手掌那么宽,呈漂亮的弧形,一片寒冰似地闪烁,接近刀尖之处突然变窄,一点炫目的冷光从锋刃往刀尖上爬,刀面上布满隐约的花纹,还凹刻着一个细小的图形,像是什么标记……
倪晶晶握着刀,就像握着一钩缩小了的、精致而锋利的上弦月。嫁了大款的倪晶晶,最入迷的就是花大把大把的钱购买珠宝首饰,见过的稀奇玩意儿不少,可眼前这把短短的腰刀,还是让她由衷感叹道:“太漂亮了!”但是她顾不上欣赏这把艺术品一样的刀。刚才她看到的情景实在是太诡异了:花园夜色里,孙国凯的身影无声移动,手里握着这把锋利的刀。
她问孙国凯:“你怎么半夜拿着这刀在花园里?你到底在干什么?”
倪晶晶看那柄刀的时候,孙国凯很疲乏地倚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听到倪晶晶一连声追问,他才有气无力地说:“我睡不着,在考虑蹦极大赛的事,你别大惊小怪!”
倪晶晶道:“那也不至于半夜三更跑花园里去了呀,还拿一把这么锋利的刀,吓死人啊!”
孙国凯忽然激动起来:“你懂个什么?”他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停地打着手势说:“我这回是孤注一掷,要是蹦极大赛没把公司生意带动起来,我跳楼吗?你说我睡得着吗?”
倪晶晶说:“哎呀,你不要走来走去的,看着我心慌!”
“我才心慌呢!”孙国凯说。
“是呀是呀,这一说,我也着急。可是你半夜在花园里鬼一样转……”
孙国凯打断她说:“你给我安静点行不?”
倪晶晶住了嘴,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到茶几上那柄腰刀。这华丽的物件真是奇了,偌大的客厅摆设得富丽堂皇,可它往那儿一摆,不知怎么就引人朝它看,好像有生物电似地把注意力吸引过去。她问孙国凯:“这刀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孙国凯一手拿起刀,一手揽住倪晶晶腰肢,回到卧室。他说:“这是我从伊朗带回来的收藏品。我年轻时操练武术,特别喜欢器械。”
倪晶晶被孙国凯搂着腰,心里也就放松了一些。孙国凯将那把带鞘的刀挂在床头的一幅风景油画下面。这么折腾一阵,夜很深了,两人就寝,房里归于宁静。倪晶晶却怎么也睡不踏实。过了很久,她在黑暗中悄悄转头看孙国凯,发现男人好像睁着眼睛,她推推他,却听见他发出细微的鼾声。
孙国凯为什么半夜会拿着腰刀在客厅转悠呢?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那把镶着钻石的腰刀又是从何而来呢?此时,倪晶晶满脑子里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