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659200000002

第2章 恐怖的病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叩开了我紧紧关闭的心扉。

他是个刚调来的外科医生,叫鲍山。从外表看,他和所有医护人员一样,白大褂、医士帽、口罩,全身银装素裹,只露着两只眼睛,象美国的“三K”党徒。所不同的是他那双眼睛,也被深度近视镜罩着,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根据我的体会,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如此:面对病人的痛苦,表现出出奇的冷静,对待患者亲属怀着希望或充满忧虑的提问,只做极其简单有时纯粹是应付的回答。他也是这样,而且态度好象更糟糕一些。那天他查完了病房,该走了。突然又扭过头来,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也是他所管辖的病号,要对我进行“望、闻、问、切”之类的检查。

“五年了,是吗?整整五年了。”问这话时,他眼睛睁得很大,镜片却又象蒙上阴翳,透不出多少神采。

“不错,病了五年零一个月。”我郑重地回答。对医生的任何提问,都必须认真对待。我是搞教育的,知道学生应当怎样面对严厉的老师。 “那么你,周梅同志,你就这样守了五年?”

他把这句话的重音加在“守”字上。我一愣,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临走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冲我缓慢眨动几下,镜片上跳跃出一连串不可捉摸的神情。同情?惊诧?惋惜?象,又不象,那眼神里似乎含着一个谜。

不知怎么回事,自他走后,我的心弦象被什么撩拨着。五年来,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我心乱如麻,特别是一想到他最后那句话。他不用“守候”、“守护”之类的词,而只用一个“守”字。这自然可以有另外的理解,譬如说:守节、守寡、守灵什么的。想着想着,我的心狂跳不止,象有什么隐私一下子暴露在丈夫面前,我下意识地瞅了丈夫一眼。

丈夫安然地永远安然地躺在床上。他的灵魂已飞到天国,而肉体却仍“活”在这个世界上。葡萄糖瓶高悬在他头上,不时发出一串有气无力的水泡声。小拇指粗的输液玻璃管内,无色透明的液体有节奏地滴落着,它在维持着丈夫的生命,如果说他还有生命的话。他形容枯槁,眼窝象废弃的井一样深陷着,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骨瘦如柴。乍一看,活象一具木乃伊。

我已经看惯了这具木乃伊,以致一时竟回想不起丈夫以前是什么模样。我不由得扭过头,凄然叹了一口气。也许根本没叹气,这些年唉声叹气总是伴随着我度日,已象眨眼睛一样平常,一样感觉不出。

窗外是花园般的小庭院。一排洁白的长椅上,坐着几对男女病友,象情人似地在喁喁低语。也许在他们眼里,医院无异于爱情的圣殿,丘比特的利箭正不知不觉射向对方的心灵。他们可以在住院期间培育爱的花蕾,而我和伊林呢?曾经盛开的爱情之花,是否已经凋谢、枯萎?

我每天在“守”着,守着坟场,守着活尸,我又想起了那个令人讨厌的“守”字。

我怀疑我得了心脏病什么的。夜间陪护时,我本来可以在丈夫对面的空床上眯上几个小时。如今不行了。一合上眼,就出现张牙舞爪的怪物,盘根错节的枯藤,开着白花的坟场,悬在半空的棺材……我赶紧睁大眼睛,朝丈夫奔去,定睛一看,猛然感觉我是在拥抱一具骷髅,我惨叫一声,只觉得天昏地暗。

……含着药液的注射器,在白炽灯下闪着光亮的针头……浓郁的酒精味,并不难闻的臭药水味……我挣扎几下,在护士那温热手臂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迎面站着的是他,那两眼扣着“二饼”的鲍大夫。只是此刻他没戴医士帽和口罩。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头发很短,又黑又硬,仿佛是直立着;两腮凹陷,分别有一道刀刻似的沟痕由颧骨往下延伸,没有形成酒窝。酒窝是为笑而准备的,而他那冰冷的脸,大概永远和笑绝缘;唇边和脸腮长满细密的胡茬子,一直蔓延到鬓角;手指也显得粗大,手背上毛茸茸的。这双手应当去握枪杆子或铁钳子什么的,而由它来拿听诊器,总有点不大合适。我想。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猛然觉出这是在处置室。

“你在昏迷前的喊叫声很吓人。”那位护士说话时圆圆的红脸蛋总是含着笑,甜甜的;和这位鲍大夫那冷若冰霜的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可以走了吗?”红脸蛋小心翼翼地问。

“你先到‘12A’号病房去看护一下。”他用命令的口吻说。对待自己的同行,他同样态度生硬。

红脸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医疗器械,衣帽挂,办公桌,诊疗床……小屋显得拥挤而紊乱。四壁在强烈的灯光下显出惨白,象病人毫无血色的面容。挂钟“滴达滴达”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仿佛在驱赶一个个临近死亡的生命。深夜的医院静得疹人,一切痛苦和恐惧都潜伏在黑暗的角落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

在这个时刻,面对一个我并不喜欢,甚至有几分惧怕的男人,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我想立刻回到“12A”病房去,却又缺乏勇气。怎么?那里难道成了太平间?我真不敢往下想。

鲍大夫背对着我,伏在桌上写什么,也许是在写我的病历。我本来是个还算健康的人,而如今却成了病号。不过我应当住内科。这一点他会明白。

“好些了吗?”他问这句话时,并不回头。我完全可以想见他那冷漠的表情。长期的职业习惯,使他在病人面前表现出一种冷色,内向的性格,至少他对我是这样。

我没回答,懒得回答。我没什么病,也就无所谓“好些了吗”,只怪他那句话,不,是那个可恶、可怕的“守”字,我一想起那个字,气就不打一处来。

“啊!你的气色还是不好。”见我不出声,他回过头来,瞅着我说,“放松一些,想得开一些,想点别的。”

奇怪,他好象能知道我一直在想什么,否则,他为啥要提到“别的”?可他是个外科医生,总不会钻到人心里去。我下意识地捂住心口,我害怕他那双富有穿透力的目光。

“或者,我们可以闲聊聊。”他若无其事地看看表,“从现在起,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可以很随便地聊一阵子。”

“不,我还是走。”我颤巍巍地站起来。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单独和一个如人呆在一起,会招来风言风语。我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烫,掉头走开了,走得很急,象有人在后面追逐。

红脸蛋徒有一张善良的笑容。她并不在“12A”号病房,也许她一个人根本不敢在此呆上一分钟。别说是她,就连我,一进屋也感到冷飕飕的。

我守着,守着死尸,守着骷髅……

孤独和寂寞使人胆怯。我见了什么都害怕,甚至害怕起自己。我不敢动弹,因为一动就会人影幢幢,脚步声声。进屋之前,我本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而此刻却塞满了乱糟糟的东西,越塞越多,只觉得头脑发胀了。日光灯的镇流器无缘无故叫个不停,头顶上象是飞舞着一群没头苍蝇,这些讨厌的苍蝇一个劲儿地往我脑子里钻。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嗡——嗡——”这是头脑出现裂缝时的响声。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声冲天的巨响,眼前的一切转瞬间会化为乌有,我的灵魂会在一片废墟上冉冉升起,一直升到缥缈的九霄云外……我惊悸万分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毁灭。

响动声。气流声……我蓦然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眼世界末日来临时的刹那间……我的心一“格登”,是他,是他款步走来。

“鲍、鲍大夫!”我本能地抓住他那粗大的手,竟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又作恶梦了。”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然后把我按到床上。

我一下子从幻觉中回到现实。浑身湿淋淋的,象是才从冷水里浸泡过。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勉强笑笑,极力自我解嘲:“不,我刚才一直很清醒。”

“那就安心地睡吧。”他从兜里掏出小纸包,打开。两片安眠药。

“你能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吗?”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刚出口,又感到后悔,在这样的时刻,我不该表现出依赖性。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四周空荡荡、冷清清,我心里也是如此。我希望有人守着,守在我身边。又是一个“守”字!

“你放心,我应当照顾好我的病人。”他淡淡地说,并在“病人”上加重语气。

我一时难以猜测,病人指的是谁?好了,不必多想了。我的眼皮已经发沉、发涩。

从来没睡过这么舒适,这么香甜的觉。两粒小药片自然发挥了它应有的效力,不过,还有他的作用。有他在我身边,我就有一种安全感。这些日子他一直值夜班,我都是在他的守护下进入梦乡的。

人真奇怪,居然乐意和一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冷面人在一起,也许是由于我的心也变冷了的缘故。

和他混熟了,白天也常到他办公室里坐坐。

“我的丈夫还有希望吗?”我只是随便问问。

“就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要想使一个脑死亡的‘植物人’恢复神智,简直不可思议。”

这样的答复已经司空见惯,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骇。

“那么就没什么办法了?”

“你是指延续他的生命吗?”他沉吟片刻,瞅着我反问道。镜片把他那闪亮的目光扩大了许多倍。

我再一次感觉到,我惧怕他那双眼睛。他的问话也使我一时难以回答。“生命”,什么是真正的生命?活着的就是生命吗?

“对你丈夫来说,延续生命是毫无意义的。”

我一怔,仿佛有人窥测出我心中的秘密。但我极力保持镇静,仍然摆出闲聊的架式,“那你说应当怎么办?”

他半晌没出声,坐在椅子上,又拉开抽屉,抽出几页纸。那上面写得密密麻麻,字迹潦草,且涂涂抹抹。他一定是个性格急躁的人。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当医生的,起码连病历都……我正这么想着,他却开口子,而且字字千钧。

“最好的办法是实施安乐死。”

于是,一块石头扔进我那还算平静的心中,激起千层波浪。

“你说什么?”

“安乐死。”

“请你不要拿一个人的生命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说这话时,他连眼皮都不抬。冷酷的家伙!

“那,那只能说明你缺乏起码的医德。”我嘴唇颤抖着,真想辱骂他。

“这个问题提得很好。”他毫无表情地看我一眼,一字一板地说,“道德评价的基本标准,应当是生和死的社会价值,具有价值的死亡是符合道德的;反之,则是不合乎道德的。”

“那么你说的那个安乐死……”

“请让我把话说完。安乐死不但尊重患有不治之症、已经临近死期的病人的死亡权利,而且又减轻了社会和病患者家属的负担,具有一定的社会价值,这正是符合道德的要求;相反,那种依靠人工方法延长病人的生命,从而延长其痛苦的做法,是毫无意义的,也是不道德的。”这些话他一气呵成,显然是早有准备。是专门讲给我听的吗?

“你真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我强压住火气,不无嘲讽地说。

“请相信我刚才的每句话都经过于深思熟虑。”他站起来,很郑重地把那几张纸递给我,“这是我论文的底稿。”

看清了,标题是《从道德的角度看安乐死》。

我终于怒不可遏:“道德?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道德!居然和杀人联系在一起!这是刽子手的道德!”我边吼边揉搓着那几张纸。

“论文:论文!”他惊呼着伸出手,象是要扑灭一团烈火。

“去你的狗屁论文吧!”我很粗俗地骂道。把那几张鬼话连篇的纸撕成碎片,又狠狠地向他扬去。

碎纸片象雪花似的,在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旁飞舞。我感到一阵透心凉,哭了,哭出了声。

同类推荐
  • 金刚沙

    金刚沙

    车是郑荣峰开的,黄敏华、王玉娥、吕德和廖育兴一起坐在车上。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的,车过银溪路段时,廖育兴还挺开心地说了句,“不知道母校还记不记得我们的样子……”大家都呵呵一笑。笑声刚落,郑荣峰的皇冠车突然一滑,“糟糕,车胎爆了!”郑荣峰急刹车,皇冠歪着身子减速,后面一部帕萨特箭一般撞了上去。皇冠翻倒,肚皮朝上,在高速路上像陀螺一样转了几圈。廖育兴弹出了车外,估计帕萨特撞击皇冠的位置正对他的座位。其他人死里逃生,仅受轻伤。我赶到银溪医院时,王玉娥哭着向我说了当时的情景。
  • 怪味俄罗斯

    怪味俄罗斯

    如今六十岁左右的读书人,或轻或重,可能都有点儿俄罗斯情结。这种情结一旦形成,会如影相随,相伴终生,甚至会影响你的人生道路、艺术趣味、生活方式。由此可见,文学艺术的影响,多么深刻久远绵长,难怪有雄才大略远见卓识的政治家,都格外重视文艺的作用。余生也晚,在中苏蜜月时代,还是个孩子,说句没出息的话,最初对苏联的好感,不是来自歌曲、电影、文学、绘画,而是来自饼干。我生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上小学三年级时,大姐夫从苏联回国探亲。他是我县第一个留苏学生,个子很高,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 荒原追踪

    荒原追踪

    阿帕奇酋长温内图为报杀父之仇,追踪着凶手桑特,途中巧遇西部英雄老铁手。老铁手横跨美洲大陆,是为了擒获拐走银行家之子的大骗子吉布森,却屡屡落空。二者相遇,一路西行中,他们还遭遇美洲大陆激进组织3K党,险遭毒手。脱逃后,温内图和老铁手在帮助西部猎手和开拓者老枪手做一笔兽皮生意,不幸落入了桑特布置的陷阱 。科曼奇部落和阿帕奇部落被牵涉进来,在荒原上大战,血流成河……混乱与流血是不是能够结束?和平烟斗能否带来和平?恶徒桑特是不是被擒获?当读到这篇冒险故事的结尾部分,我们才能够最终确定,答案是肯定的。
  • 加倍偿还

    加倍偿还

    8岁女孩茉莉遭人绑架,返家以后母亲克莉丝遇害,接着克莉丝的上司也因车祸而死,这时才发现她很可能侵吞了300万美元巨款……受茉莉父亲之托,私家侦探乔治亚·戴维斯与影视制片人艾利·福尔曼(《谋杀鉴赏》、《谜案鉴赏》、《凶案影象》与《绝地反击》之主人公)再次联手破案,兵分两路,乔治娅身处险境,行程万里,历尽艰辛,终于查到了真相……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结局。《加倍偿还》是亚马逊长盛不衰的热销佳作《谋杀鉴赏》系列的姊妹篇,曾于2009年秋被五大湖区畅销书协会评选为:“伟大的湖泊产生的伟大作品。”
  • 红叶(短篇小说)

    红叶(短篇小说)

    雪域的乡村中,初夏,大山渐渐绿了,青稞也长高了,将贫瘠的大地装饰得格外美。村落稀疏分布在大地上,村民的房子都是独家独院的平顶藏式房,稀疏分布青稞地间,或匿在绿杨青柳里。卓玛牵着女儿拉姆站在院门口,呆呆地看着那远山、青稞地、杨柳树。初夏时节,天空还是那么蓝,看不到一丝白云,蓝蓝的天与远山相接。一阵风吹拂,青稞苗掀起层层麦浪,甚至有的像是形成一些小漩涡,一圈青稞各自朝着东南西北弯腰,也惹得远处的树摇曳着枝条。
热门推荐
  • 田园巧妇

    田园巧妇

    貌似七仙女,赛过西施,气死貂蝉,羞死杨贵妃,窘坏了林黛玉的一位农大高才生,辣辣的小女子,在某个农研所极度地不受待见,被驱赶着开了一辆即将报废的大卡车,给农业大户送种子。遭逢意外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顶替了一个受气媳妇,捡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成了被虐对象。有幸得到了一个修真空间,有了良田,有了饱饭充饥,有动物世界援助收拾恶人。现实可比想的美,飘飘然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世界,理想实现的她大喜过望,美夫围着转,孝子绕膝前,馋得嫦娥下了凡,织女气得拆鹊桥,七仙女要把董郎换,人间天上都羡慕。这样的生活都想要,唯有她一个人能得到。
  • 人脉就是命脉大全集

    人脉就是命脉大全集

    不可不知的人脉力量不可不知的人脉拓展,每个人都需要好的人际关系,人际关系好的人,我们称他的人脉好。人脉好是安全感的来源,是社会生活的基础,是创造辉煌的平台。什么样的人有人脉?古道热肠者有人脉,和气宽厚者有人脉,急人所难者有人脉,侠肝义胆者有人脉,通情达理者有人脉,礼让谦逊者有人脉。什么样的人没人脉?无情无义者没人脉,刻薄寡恩者没人脉,自以为是者没人脉,尖酸善妒者没人脉,吝啬小气者没人脉,缺心缺肺者没人脉,颐指气使者没人脉。一个人能否成功,不在于你知道什么,而是在于你认识谁!
  • 豪门婚劫之复仇新娘

    豪门婚劫之复仇新娘

    我爱的人为了我举行瞩目的婚礼,新娘不是我。那时的我正躺在陌生人的床上与之纠缠,眼看着自己堕落。幕少城说因为太爱我,所以不能接受我,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男人:虚伪。我的父亲不要我,我的男朋友抛弃我,我的买主践踏我。我依旧乐观的活着,因为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秦子昊说他不爱我,但是迷恋我的身体,我一脚踹在他身下。男人:肮脏。当支撑我的信念倒塌时,当真相血淋淋的摆在我面前时,我所有的坚强瞬间崩溃。我要把那些将我拒之门外的所谓豪门搅得天翻地覆。“幕少城,我明天举行婚礼,希望你能参加。”我平淡无奇的说完,递上了鲜艳的请帖。他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结婚,我踢开他,笑着转身离开。躺在血泊里,我紧紧捂着小腹,“秦子昊,我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你的,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说完我张狂的笑,我看到秦子昊的脸由青变白。爱的起点,恨是终点;性的起点,是否会有终点?【卷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卷二: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五年后:秦子昊领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陈筱雅,这是我儿子,三岁了。”男孩笑着叫我‘阿姨’。街头偶遇幕少城,他正在为他身边的女孩拉上外衣的拉链,笑着向我介绍说:“我老婆,我们结婚两年了。”蓦然回首,物是人非,还有谁在原地等我?【本文基调悲伤,但不是悲剧。】纯属虚构、禁止模仿◆◆◆◆推荐新文《失婚》“宏正集团总裁深夜幽会嫩模”“宏正集团总裁车中拥吻女星”“宏正集团总裁与某高校校花酒店开房”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让他们的婚姻亮起了红灯。她一直想无视,身边的人却逼着她去直视。结婚三年,他是个称职的丈夫,每晚按时回家,对她有求必应,珠宝首饰从未间断。她总想,倘若生活就这样持续下去,或许也是一种平静的幸福。只是最近发生的事仿佛已经脱离了原先的轨道。他开始周游在风流的国度,艳事不断,频频上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完全招架不住。嫁给雷煜城三年,三年的风平浪静之后终究还是迎来了暴风骤雨。离开,让事情变得更简单。遗忘,是无法改变的一种宿命。苏静柔: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好想回到儿时,那时你还是我的煜城哥哥。雷煜城:我以为埋藏在心底的是最爱,原来时间早已冲淡了一切。是她教会我这个道理,然而明白时,她已永远离开,只是那清脆的‘煜城哥哥’总不经意间回荡在耳际。
  • 权少一往情深

    权少一往情深

    (新书已发:霍先生,领证吗欢迎入坑!)权少宠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圈在身边怕跑了!卧室中,洛欢终于忍无可忍:“权陌,你可是M国王子,帝都最尊贵的男人,快撒手!”(有一种爱,叫做把你宠得无法无天,除了我没人敢娶!)
  • 错嫁新娘

    错嫁新娘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她叫水无忧,如水一般,盼能无忧。天地万物只是心中影万紫千红只是耳中听她是一个无忧的瞎子直到有一天,无忧不再无忧,紧锁着眉头精妆待嫁,天地万物失了影,万紫千红失了声离了家,别了亲,她还能是无忧吗?风步雍,一个被最亲最爱的人背叛而将自己束之高阁的男人,能容得下她的残吗?妹妹的好意,愿在出嫁当天与她换夫,嫁给世界上最好脾气的西门昊天天错?人错?已注定!在命运之神关注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是否真能改变?****…………………………****…………………………****…………………………****换夫新娘番外篇--风修衣《错嫁宫主》她是幽然宫的七宫主,并非东国皇宫里的七公主--这男人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已经一再的声明,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是脑袋秀逗了还是选择性失聪?“在下风修衣,是替妹妹风开心来完成婚约的”。从头到尾,他只会说这句话。老天--有没有谁可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紫皇山狂风堡的堡主--他是武林人人敬之的破邪--他是最疼妹妹的可怜大哥--为了妹妹一时兴起找来的麻烦,他承担后果,愿娶皇女七公主怎知未娶回七公主,却娶回了七宫主--一个顽皮人儿的小小玩笑,将两个原本无缘见面的人送作堆天错,人错?或许,将错就就?————————————分界线————————————换夫新娘番外篇——风开心《顽皮毒医》好心给雷亲——所以说,好人是做不得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当了二十年的祸害,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似神仙。难得好心一回结果报应来了——圆滚滚的,米粒那么小的,火红色的,甜甜的——明明是给了楼下那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上?呃——在他的肚子里?瞧他俊脸红通通,双眼迷朦朦,身体轻颤颤,该不会是服下了她亲制的招牌药丸极乐丹了吧等等,等等——这位大哥,要女人请找别人去什么?来不及了?她才不管呢。木头人,还不快死出来,她就快被人家吃干抹净了****…………………………****…………………………****…………………………****换夫新娘之无忧——————————已完结。(V章二十万字左右)换夫新娘续之晨笑—————————已完结。(V章八万字左右)换夫新娘番外篇——风修衣《错嫁宫主》————————已完结。(十万字左右)
  • 木叶里的少族长

    木叶里的少族长

    公元XX年XX月,水室为了封印妲己,灵魂自爆后穿越了!穿越到火影的世界里!结果还没开心,水室就发现了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没好好的看完火影。这弄得他现在很尴尬——穿越到火影的世界,却完全没有一个华国穿越者的面子——因为他不大知道剧情线!诶,如果,假如有如果的话,水室一定要好好的看完火影,记住所有的剧情线!只可惜如果只是如果,水室现在很忙,不仅要忙着保住自己的小命,还要忙着保住一族老小的命呀!谁让他穿越成了漩涡氏,一个命运如此多舛的族群,还好死不死的,穿越后的水室还是漩涡一族的少族长呀!!!也就是漩涡一族的嫡子,嗯,貌似他还有一个长姐,叫那个什么漩涡水,水……水什么来着?
  • 人间世

    人间世

    铁石心肠的她,淡漠安静的他。“你犯了戒,如何是好?”“身堕鬼狱,永不超生。”她笑了,手臂一分分缠紧了他,如暗夜潜生的藤。“正好,我也是永不超生,不如来做个伴?”
  • 华为:领导只从基层来(蓝狮子速读系列-管理025)

    华为:领导只从基层来(蓝狮子速读系列-管理025)

    华为公司选拔领导的机制是从员工内部去发掘适合的人做领导,这是华为的优秀品质。任正非在致华为新员工的信中也说,不干基层就别想当官。
  • 萝想大陆

    萝想大陆

    生命本是一场漂泊的漫旅,遇见了谁都是一个美丽的意外。我珍惜着每一个可以让我称做朋友的人,因为那是可以让漂泊的心驻足的地方。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于是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你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数我的寂寞。人生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留的:生命、时间和爱。你想挽留,却渐行渐远。生命中有一些人与我们擦肩了,却来不及遇见;遇见了,却来不及相识;相识了,却来不及熟悉;熟悉了,却还是要说再见。
  • 大路朝天(中国好小说)

    大路朝天(中国好小说)

    本文讲的是住在银行家属筒子楼里的一对女性——吴树和小妹。小说从两个人的各自内心视角叙述开来,使两个人物之间产生了一定的透视对比关系。长得稍差的吴树是记者,其丈夫是营销职员,长得漂亮的小妹是服装厂临时工,其丈夫是经济民警。按说两人的差异明显,两家的生活也自然不同,但成为邻居的两人却一开始就成了配合默契的搭档。小妹下岗了迫于穷困,不得不离家弃子到南方打工。丈夫不同意,吴树却大力支持。小妹在打工中饱受挫折,丈夫却沉湎赌博,两人情谊已去。小妹在打工中遇到了可心的人,却又无法和丈夫离婚,又是吴树有意向公安局告发,以致小妹丈夫被抓,替小妹解脱家庭累赘,重获爱情生活。而吴树也就在劝慰和指教小妹如何生活的同时反观起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