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新听见敲门,说了声:进来。宋鹏飞就推门进来了。
呦!这么快就来了。盛怀新开了茶叶盒,抖着手往纸杯里倒茶叶。
领导召见不快能行?宋鹏飞答应着进来,从盛怀新手中接過杯子,说:我自己来。就去饮水机接了水,又把盛怀新的杯子续满了。饮水机里水减少了,就有空气补充进去,一串气泡咕噜噜泛上来,爆裂在水面不见了。热水器的电源启动,嘶嘶地响起。俩人都视饮水机如不见,却不约而同地掏烟。见盛怀新已将烟掏了出来,宋鹏飞赶忙递一支過去:抽这个。
盛总嘴里说着:一样。手却把烟又送回烟盒,顺手扔在桌子上。他接過宋鹏飞递過来的烟说:你这档次不低呀。俩人就都吸着了。宋鹏飞又掏出那包没拆的苏烟,也往桌上一扔说:这包给你慢慢抽。这包烟就跟盛怀新的那包大贡并排在了一起。两包烟在那里,像这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正处级,一个副科级。
盛怀新吸着宋鹏飞的苏烟,说:我一直对这个案子的判决不满意。你说,我们怎么就该输呢?道理明明在我们一边嘛。
宋鹏飞说,你觉得有理就一定能赢?
是的,我知道,这里面的水深得很。我是外行,你是久病成医,打了几年的官司,也算得上诉讼专家了,所以我才点你的将。他说完停下来,心里想着,这个时候,宋鹏飞应该说几句感谢话的。
宋鹏飞却端起杯子喝水,没吱声,他心里想,但凡能找到人,你也想不起我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却把笑脸朝盛总扬了扬。盛怀新接過了笑,又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也忙,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我看再不考虑不行了,时效一過,我们再想打这个官司也是不可能了。所以得请你出山。你知道,我是一直坚持这事得由你来办的。可是,那会儿我说了不算,老田非让赵勇把案子接過去,却让你在家闲了一年多。
宋鹏飞见他提到赵勇,就说,田总跟赵勇的关系,谁不知道?再说,赵勇这人也行,这几年历练得也可以了,也算得上是专家级的了。
用人也不能光看专家不专家,也得看人怎么样。好了,咱不说他了,还是说这个事儿吧。刚才电话中我也跟你说了,从现在起,这个案子就算正式启动了。你直接对我负责。当然,我也得向企业负责。国有资产,虽说不是在我手里丢的,但我今天坐这位子,就有责任把它拿回来,挽回我们的损失。
宋鹏飞这时却想,马上发工资了,领了钱得抓紧把借人的钱还了。
见宋鹏飞不说话,盛怀新加重了语气说:老宋,这事儿可都砸咱俩身上了,得失成败我们可就荣辱与共了。
宋鹏飞就笑着说放心,我会尽力去做的。盛怀新又接着说,已经跟赵勇谈過了。让宋鹏飞抓紧同赵勇办交接。
宋鹏飞说:交接我们都会,我俩又不是没交接過。
这我知道,一个案子折腾了这么多年,前前后后,差不多都是你们两个跑。不過,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由你来办我最放心。咱私下里说话,我这个观点还有人不赞成呢,也不说是谁了,你知道就行了。
盛怀新见宋鹏飞点头答应了,就接着说,我一直没直接過问这个案子,你前前后后都清楚,就简单把情况跟我介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