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射出半死不活的亮光。立交桥躲在高楼大厦的阴影里。
我忧郁地穿过浸透我的梦想和渴望的悲哀的街道，走进了大亨歌舞厅。一群婊子（三陪女郎）象贵妇一样坐在酒巴的软椅上，忸忸怩怩装模作样等男人来找她们，有的嘴里还一直在不紧不慢地啜着巧克力。
灯光将星星火火的狂喜和忧郁洒在她们的脸上。
舞厅里的坐台、包厢三三两两地坐上了人。喝酒、唱歌、跳舞、红男绿女们喧嚣着，放纵着，几乎要窒息而死。
我选了一个小台坐下，立即有一位少爷（舞厅男侍者）上前，恭恭敬敬地问：“先生，您要点什么？”
“一杯柠檬茶，一罐椰子汁，一盒三五烟，一碟开心果。”
“要不要小姐作陪？”
“叫位漂亮的来。”
少爷不一会便上了我点的东西，并领来一位看上去很年轻很漂亮的三陪女郎。这婊子大大咧咧地坐到我，身边，紧挨着我，媚态十足：“请问，先生您贵姓啊？”
“姓焦。”我懒懒地答。
“性交？”她放肆地笑着，“先生你真风趣。”
“看你想哪去了？不是交往的交，是焦裕禄的焦。”
瞪了她——眼，我缓和口气，问：“你要点什么，是茶还是酒，你自己点吧。”
她毫不客气地召来少爷，吩咐广来瓶大将军。”
“妈的，幸好没点XO。我心里暗骂，“小婊子，整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少爷送上酒和两个杯子，开了瓶，倒上两杯酒。那婊子带着盲目的、大胆的、挑战的态度将一杯酒灌下肚去。然后骄傲地看着我：“焦先生，你怎么不喝？”
“当然要喝。”我将酒一饮而尽，笑，“看不出你喝酒倒是很内行的。”
“那当然，这舞厅里，谁都知道我肖虹是酒中仙子。”她夸夸其谈，“很多公司的大老板谈生意时都请我去陪酒。”
“既然如此，肖虹小姐，你能一口气将这大半瓶酒喝下去吗？”我挑衅地问。
“如果我一口气喝下去，你赌什么给我？”
她笑着盯紧我，同时一只手开始摸索向我的大腿深处。
我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你能一口气喝下这大半瓶酒，我奖你500元。”
“当真？”
“绝无戏言。”
“好！”
她二话没说，抓起瓶子对准嘴巴，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她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大将军，连呛都没呛一口，甚至连脸都未红。我由衷地叹服，从皮夹中掏出五张佰元大钞，塞进她的毕露的乳沟中。
她小母鸡似地咯咯笑着，然后问我：“焦先生在哪高就？”
“南洋实业公司。”我如实答。
在海南南洋实业是很有名气的。她闻言面露羡慕；“你在公司一定很有地位吧？看你年轻潇洒，风度翩翩的。”
“你高估我了。我只是公司一个小职员，跟在老总身边跑跑腿而已。”
“跟在老总身边，那还不是老总的心腹啊？你真谦虚。你们老总姓王吧？我有个姐妹跟她有些交情。”
“什么交情？”
“当然是那种交情喽！那可是个富得冒油的家伙，一夜小费便给了我那姐妹5000元。”
“如果我和你共度一夜良宵，你收我多少小费？”
“象你这样的帅哥，给多给少随你喽。”
我笑了笑，她也笑了笑。
当夜，我随她打的去了她的住所。那是她租的一个小套间。她的房间里摆设极为简单，一张席梦思床、一个可拆装的衣柜、一张坐椅、一个皮箱、几本书籍而已。
在她床头上方悬挂着一幅最诱惑我的画。画着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大腿间插着一朵玫瑰花的女人。
我盯着那幅画，对肖虹说：“这画上的女人，很象你。”
“是吗？我也这么认为。”她说，“当初买这幅画就是出于惊奇。我一眼看去，这女人长得多象我啊，于是我就买了。”
“不过我认为你要比画上的女人更好看些。”我恭维，“画上的女人胸脯和屁股都画得太夸张了。而你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艺术品。身材匀称，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开心地笑了：“你这人真会说话。我慢慢发现你这人很可爱的。”
我在她的床上坐下，顺手拿起枕边搁着的一本精装书。那是美国作家亨利·米勒著的《北回归线》。这本书是继《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和《尤利西斯》之后的又一大禁书。这部书我看过。作者以回忆录形式写成，通过超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夸张变形生活细节描写揭示人性，是部写得非常成功的奇书。
我随意翻了几页，说：“你喜欢看这种书？”
“看这种书有什么不好。不管什么书，只要写得好，我就喜欢看。”她说，“若说这样的书也算黄色书，也有什么毒害，那么我们中国的《金瓶梅》的毒害就更大了。”
说完，她带着挑逗意味地问我：“你看过《金瓶梅》的原本吗？”
我答：“没看过。”
“真遗憾。那上面的性描写可真是刻画入骨，栩栩如生。”
“这么说，你倒是颇仃研究，颇有心得了？那么今晚我可得好好领教领教。”我淫邪地笑，
“只怕你淌受不了。”她淫荡地说。边说边宽衣解带。
我们开始在床上翻滚起来。
性爱犹如机器运转一般，把两具分开的零件精确地结合在一起，并且一起运作。
我使尽浑身解数，想征服她．但是我失败了。
我常以自己的调情技巧自豪，但是在她面前，我只不过是个初学者，她让我飘飘欲仙。她的胴体带给我一种妙不可言的激动和喜悦，同时也有淡淡的忧虑。
我担心我是真地消受不了。她大胆、淫荡、花样层出不穷。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婊子，她全心全意投身于她的工作，这正是她的优点。
我闭上眼睛，把身边这婊子想象成雯娟，以藉在灵魂上得到某种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