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781500000002

第2章

这时候是午饭时间,一声又一声怒吼勾走了饭桌边的魂灵,谁还有心思食饥呀,村民们纷纷扔下筷头,兴冲冲地跑出家门看热闹。徐老虎僵尸般地伸直了双臂,十二只死鸡蔚为壮观,随着他急匆匆的脚步悬空摇晃;你再瞧瞧他那张死人脸,铁青铁青的,不出事才怪呢。他一路走,村民就一路跟出来;到了马二蛋家,已经人山人海。迟赶来的,那个着急呀;也不好好走路了,从田里抄近路过来;急死急活地问先到的:“咋的啦?到底咋的啦?”

徐老虎走进马家道地,村民离他三五步,哗啦排成人墙,上上下下都是眼睛。

马家正开着大门吃饭,马二蛋起身相迎;但就像没他这个人似的,徐老虎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跨进门槛。余芦花见徐老虎这般架势,嘴里的饭都忘了咽,她拉起马立春,逃进房里,把门关铁实了。母女俩靠着房门直哆嗦,窃听着客堂里的动静。

徐老虎将手上的十二只死鸡,在马家门槛上,小心轻放后,空出双手来,用力拆下马家的一扇大门,然后将它砰地放倒在饭桌上,也不管桌子上的碗头碗脚还没有收拾,被门板砸得一碎八瓣,汤汤水水滴滴答答直流。徐老虎捡起门槛上的死鸡,一只只地往门板上摆。

他摆一只,念道:“这是你家祖宗。”

他又摆一只,念道:“这是你太爷爷。”

“这是你太娘娘。”

……

“这是马二蛋。”

“这是余芦花。”

“这是马立春。”

徐老虎把十二只死鸡排得整整齐齐;一排三只,一共四排。他做完这些事后,才扭头朝马二蛋傻笑。这个笑让人毛骨悚然,瘆得慌,马二蛋更是不寒而栗。他完全不像平常的他,居然由着徐老虎在自己家里瞎胡闹。徐老虎却扭住马二蛋,要他在门板前下跪时,马二蛋才想到挣扎,他拧着头问他想做啥?徐老虎就像听得见他说话似的,笑了。他说:“给你祖宗磕头呀。”徐老虎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下去时,马二蛋猛地往前一冲,又一个转身,就像泥鳅似地脱出身来。这回他倒是没有恋战,只掷下一句“你等着”,就匆匆地跑走了。

徐老虎也不去追他。

这多少让人有些失望,好戏才刚开始就散场了。

谁也没有走。只要徐老虎不走,他们是不会走的。趁马二蛋不在,他们堵到门口,紧张地猜摩着毒头聋甏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更多的人聚集在道地上,窃窃私语。事情基本清楚了,昨晚马二蛋喷药水时,看到他的人不止一两个。有的骂马二蛋缺德,下里下作的;有的说他也是没办法,碰到这样的毒头,你叫他怎么办呀?有的光听不说;有的跑来跑去,第一时间透露屋里的情况。

徐老虎在客堂东张西望,不知在找啥东西?他去了马家厨房,拿起薄刀和砧板,还看了看砧板的正反面,瞧他的神情似乎不太满意,但他还是将就了;他坐到门槛上,开始劈砧板,不知劈来派啥个用场?一块四四方方的砧板被他劈成细细的四条,每条又对劈断,劈成宽十来公分、长三十来公分的木条子。他抬头问门外的人:“有人会写字吗?”没人敢答理他。

“苍蝇!”

徐老虎收起鄙夷的目光,去敲房门。他用薄刀背笃笃地敲了几下,喊道:“给我死出来。”门里的余芦花和马立春吓得抱成一团。徐老虎连敲了几下,又吼:“不死出来,是吧?”马立春哇地哭出声来。徐老虎将薄刀插进门缝里,一撬,薄刀弯了。他扔了薄刀,起脚就踢。房门剧烈地震荡。余芦花抱着女儿,退到她的手刚够得到门闩的位置,才将门打开。

徐老虎踢了空,慌忙收住脚。

余芦花朝他拜道:“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余芦花诉苦道:“我是说不要药不要药,可挨千刀的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了事体,他就抛下我们母女俩,不晓得死到哪儿了?啊唷唷,我咋会这么命苦呀……”

徐老虎才不理余芦花,他对哭得气急的马立春说:“你,出来写字。”

马立春吓得直往余芦花怀里钻,余芦花收住哭腔,劝道:“听话,去吧。”

余芦花半推半就地把女儿往门外挪,马立春不肯,哇哇地直叫;徐老虎虽然听不见,但瞧着就来气,他一把拉住马立春,像拖出一串蚂蚱似的,猛地将母女俩拖进客堂,一直拖到大门口。他从门槛上捡一块木条,对马立春说:“写,老祖宗。”马立春浑身颤抖,站都站不住了。徐老虎问:“笔呢?”余芦花忙答:“我去拿,我去拿。”余芦花从女儿房里找来一支铅笔,巴结地送到徐老虎手上。

徐老虎不接,他说他要毛笔。

余芦花又回到女儿房间,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怯怯地出来,朝徐老虎摇摇头。

徐老虎接过余芦花手上的铅笔,塞到马立春手里,叫她写。

马立春光顾着哆嗦,啥也干不了。

余芦花扶住女儿道:“乖,听他的话。”

她拍拍马立春的手臂道:“写吧,没事的。”

马立春怯怯地接过徐老虎递过来的木条,抖抖索索地写了起来。

“啪!”铅笔芯断了。

一个“老”字,还少一撇呢。

未等徐老虎发作,余芦花连声道:“我去拿小刀,我去拿……”

余芦花跑去女儿房间时,徐老虎走到房门口,捡起那把弯了的薄刀,就用它削铅笔,笔芯粗粗的,又交到马立春手上。马立春终于写成“老祖宗”三个字。徐老虎又从门槛捡起一块,交给她说:“太爷爷”。他拿着“老祖宗”的木条,立在第一排右边第一只死鸡前,但木条怎么立也立不住,他一松手,木条就啪地倒翻了。徐老虎非常恼火,试了几次,最后就斜靠在死鸡身上。

马立春写好第二块。徐老虎要过第二块,给她第三块:“太娘娘”。

马立春一直在哭,当她写到最后一块木条,写上自己的名字时,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才十五岁,明年就初中毕业了,她不想死,她不要死,她……当写有她名字的木条,被徐老虎靠在最后一只死鸡身上时,她就觉得,今天她肯定是活不了了。

徐老虎对这些木牌还算满意,他自个儿点点头,问余芦花灯呢?

余芦花忙去找出洋油灯来。

徐老虎揭开洋油灯的盖子,将壶里的洋油倒在门角落里,又从厨房找到菜油瓶,将菜油倒进灯壶里,倒得满满的。他把灯芯拧得老长,划亮洋火,点上,摆放在鸡的身后。在中午的客堂里,灯火苍白,就像卧床不起的病妇有气无力,恍恍惚惚的。徐老虎又问余芦花有白衣吗?余芦花说有有有。婆婆过世时,她们就做了白衣。后来公公也没了,她依旧穿的是那套白衣。她一直留着,万一娘家有事体,还可以再穿。现在,她找出自己的和马立春的白衣。她是穿好了出来的。马立春不肯穿。余芦花硬给她外面套了件白衣,裤子就算了。

家里只有普通蜡烛,徐老虎点了两支。

家里没有香,也没有黄纸。

徐老虎要了马立春的作业簿,一页页撕下来,烧在地上。

余芦花和马立春身穿白衣,跪在地上。

堵在门口和道地上的人,瞧着徐老虎这般做法,都暗暗摇头,他做得有些过了;但他们也不说什么,好像徐老虎不是个聋甏,能听到他们说话。不过,他们也暗暗地惊叹,这个毒头聋甏倒真是个人才,这么缺德的事也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徐老虎对跪在地上的余芦花和马立春说:“给我停上三天,我随时会过来的。”

他吩咐完毕,就松翘翘地走了。

这天晚上,徐老虎被几名穿制服的人带走了。

有人说是五个,有人说是七个,但到底是几个,在半山村争论了整个冬天,都没有定数;那辆叫皇天的警车,来得快去得也快,直接停在徐家门前,村里只有几个惊醒的人,而且还要不怕冷,大冬夜的,就披了件外套出来,方才有亲眼目睹的福气。看到的人,都说那个黑心夜,车灯打得那个亮堂呀,开出十万八千里都还能看见;让没看见的人,心痒得直挠头皮。

谁也不晓得徐老虎在里面吃了啥苦头?总之,半个月后,徐老虎从半山镇上回来时,两条腿软趴趴的,走两步退一步;那个死人脑袋,就跟向日葵似的,只朝着一个方向,那就是马家。至于他的脸色吗?自然就不用说了,谁见了都兴奋不已,就等着看好戏了。

马二蛋本事最大,能把毒头聋甏搞进去,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但徐老虎一旦回村,还不晓得会做出啥事体来呢?大冬天的,大家都替马二蛋捏了把汗;却又心里直痒痒,巴不得他出洋相。狗日的,他以为一年只有十天半个月了吗?等着瞧吧。

徐老虎刚到家,不少人冲锋陷阵似地杀向他家;村子四周炸响的尖叫声,一惊一咋的,村民就像突然听说了哪儿在放露天电影,发疯似地赶来了。徐老虎却不为外界所动,他静静地站在屋檐口,盯着自家大门发呆。这也难怪他了,他家的两扇大门不同往日;门板上齐刷刷地挂着三排大葫芦,但只只长毛;每排四只,左边门上每排两只,右边门上每排两只。

谁都知道那是啥,但谁都不吭声;他们只紧紧地盯着徐老虎,他则紧紧地盯着门板上的东西。

它们已挂了半个月,接近半风干的样子,毛色黯然,在寒风中翻出小花来。或许是喝过农药的缘故,它们没有腐烂,也没有生虫,只是头颈显得特别长。是被挂长了?还是原本就这么长?谁也说不上来。它们是被钉子钉在门板上的,钉子穿过它们的脑袋,将它们温顺地固定在上面。如果把门板比作天空的话,那它们就像排队飞行的候鸟。当然,谁都注意到了,它们的脖子上都挂着细线,细线的尽头是它们背在身上的木条,或者说木牌;木牌上都有字,谁都知道写了些什么,但就怕徐老虎不晓得,他又不识字。

就在徐老虎发呆的当儿,跷拐儿老寿嬉皮笑脸地逗着几个男孩子,指指这块牌,指指那块牌,拷问他们到底能识几个字;孩子你争我抢地大声嚷嚷:“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徐长兴。”“我还没有说呢,这是戴雪。”“谁叫你说了,这个是我的,这是徐老虎。”……

徐老虎一动不动,像死人一个。

孩子们的父母慌忙上前,小声地责骂着孩子,硬将他们从门口拉开,回到道地上。大家都屏住呼吸,紧盯着徐老虎像块石头一样冰冷的后背。“死人”是最可怕的,谁晓得这个毒头聋甏突然发作起来会做出啥个事体呢?

徐老虎突然动了,他打开门,而且只开了一条缝,只够他一个人进出。当然,谁也不想跟进去,只是门缝太窄,而且屋里比较暗,瞧不到他在里面做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捏着一把老虎钳。他先是把中间那排死鸡拔了下来,随手就将它和木牌一起扔出屋檐;死鸡就像块干木头,落地时发出空洞的咯的一声。接着,他弯腰拔下最底下那排;最后,他又去屋里搬了根长凳,站上去,把最上面那排也拔了下来。人们挤满在道地上,默默地盯着他做完这些事;他们期待的,是接下来他要做什么。那他会做什么呢?

让人无比失望的是,徐老虎就连扔在屋檐外那堆零乱的死鸡都没有看一眼,就扛着长凳进屋了,把大门关得铁铁实。之后,屋里就一点动静都不起。这天他没有出工,躲在家里没露面。

天一黑,全村人那个揪心呀!嘴巴一抹,边吧叽边去村道上候着了;徐家隔壁更热闹,千年不走动的人都来了,咸不咸淡不淡地白话几句,心思却全在耳朵上,唯恐错过隔壁的动静。但隔壁一点点声响都没有,灯也不点,墨黑铁塔的,不晓得徐老虎在弄啥西?难道毒头聋甏就这么吃瘪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心坎上划过,难熬得比死都难过。

夜深了,这个唉一声,那个唉一声,大家摇摇头,回家,睡啰。

但这一夜,又有谁能睡得安稳呢?

第二天,徐老虎依旧没有出工。早上,不少人特意绕了远路,到徐家门口张张,看到死鸡和木牌还在,还是昨天的样子;但是到傍晚,他们收工回家时,再去张张,发现它们已经不在了,不知道被徐老虎藏到哪儿去了?这就成了一个谜。对此村里人猜测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

但村里人想,只要徐老虎还处在仇恨的气氛中,他肯定会有所动作的。他要是不出这口恶气?那他还叫毒头聋甏吗?大家只是冷眼看马二蛋,心里却藏着捂着恶毒的念头。马二蛋倒是从昨天的死相怪气中走出来了,高声地说笑;但在别人眼里,他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当他自顾自哈哈大笑时,谁不在想这狗日的,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所以,第二天晚上,大家格外期待,他们就觉得在今晚,徐老虎就是弄死马二蛋都有这个可能。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三天,徐老虎终于出工了。

一张死人脸上啥也瞧不出来,就像一块剥下来的老树皮,日晒雨淋久了,除了灰不溜秋,还是灰不溜秋。他不说话,没人能撬开他的嘴。谁敢惹他呀!大家远远地瞅着他,琢磨着他;有几次马二蛋与他相距不过一垄地,大家总以为下一秒他就会举起锄头,奋力往马二蛋的驴头上砸去。但啥事体都没有发生,徐老虎只顾低头平地,对马二蛋视而不见。唉,皇帝不急太监急,看来大家想多了。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大家蛔虫朝下,也就不抱任何念想了。

这天深夜,一阵突如其来的破锣声惊动了整个半山村,就听到有人高喊:“赵贵生家着火了!赵贵生家着火了!”人们惊恐地蹿出家门,见村西头火光映天,边喊边跑,冲到赵家。原来,着火的是赵家堆在道地边上的柴垛。道边中央站着久违的徐老虎,他左手拎着一只破面盆,右手握着一把破镰刀,当当当地敲得起劲。搪瓷盆的敲声,又硬又单调,难怪听着特别扭。火焰已蔓延到柴垛顶上,救是没法子救了;再说着火的,也仅仅只是柴垛而已,不救也无妨。大家感兴趣的是,这火肯定是徐老虎放的,但他烧赵家的柴垛作啥呢?既然来了,大家也就不走了。

同类推荐
  • 劳模

    劳模

    孙建蹲在地上,一手举着焊枪,一手举着面罩,专注地焊着一个精巧的弯件,徒弟大志蹲在一旁殷勤地打着下手。葛小炎走了过来,蹲下,认真地看着他一丝不苟地干这个细活儿,冲他挑了下大拇哥,赞赏道还是咱孙哥,这么精细的活都能干得这么漂亮。孙建没理他,一直把最后一个点焊完,才摘了护脸罩,递给大志,抹了抹流到脖子里的汗水,瓮声瓮气地问有事啊?葛小炎使劲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卖弄地说好事,大好事。孙建见他蛰蛰蝎蝎的咋呼样子,说有屁快放,我还有俩活呢。葛小炎不满地说瞧你这劳模劲儿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就那两个烂工资,还不能按时发到手,值得你这么卖命啊?孙建不吭声。
  • 烽火大汶河

    烽火大汶河

    一群热血知识青年,在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联合社会各界群众,毅然拉起了一支抵御外族入侵的武装。在烽火连天的抗日战场上,与日、伪、顽、匪展开了殊死搏斗;用意志、信念、智慧和鲜血,上演出一幕幕英勇悲壮、可歌可泣的史剧;用战斗和躯体捍卫了民族尊严和人类正义;彰显出了中华儿女英勇不屈的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在血与火的锤炼中队伍不断发展、壮大,并与全国人民一道,迎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他们是华夏民族的一群精英和楷模!一座永远屹立在后人心中的巍巍丰碑!
  • 大卫·考坡菲(套装上下册)(译文名著精选)

    大卫·考坡菲(套装上下册)(译文名著精选)

    《大卫·考坡菲(套装上下册)》长达八十余万言的长篇巨著以思想开明的知识分子大卫·考坡菲为中心,通过书中各色人等的日常起居、求学谋生、交友恋爱、游历著述,极力表现了作者一生倡导的人道主义观点,同时也刻画了一系列令人过目难忘的人物:温柔、聪慧的理想化女性爱格妮,乖张怪僻的特洛乌小姐,朴实仁慈的坡勾提兄妹……在狄更斯的所有作品中,《大卫·考坡菲》涵盖了最为广泛的社会生活内容,展现了最为复杂严密的故事结构,在世界文学史上独树一帜。
  • 成人礼

    成人礼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赵国彬的梦

    赵国彬的梦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热门推荐
  • 钢轨

    钢轨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夜里一场淅沥小雨,稻田一碧如洗。挂满露珠的稻叶像锡箔打制的,翻转着初晨纯净的阳光,露珠让整个田野珠光宝气。经过一夜的过滤,空气十分的甘冽,携裹着稻谷的馨香,清醇扑人。鸟儿们卖弄着亮丽的歌喉,掠过翡翠爽眼田野,掠过田间林带高耸的钻天杨顶尖。每个早晨,孟庄然都会选择一条田间林带,迎着初晨的阳光,打一套太极拳,做一套广播体操,拍打过头颅和胸腔,双掌互击,田野便传来噗嗒噗嗒的声音。然后气沉丹田,双目微合,做深呼吸、提肛,就放出几个响屁来。尽管他知道这时间一般很少有人,因为早晨有露水,下地做不了什么活计。
  • Philosophy 4

    Philosophy 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云淡风轻近午天

    云淡风轻近午天

    《云淡风轻近午天》集结蒋晓云博客及专栏散文近六十篇,从小说到散文,从虚构到纪实。曾经忧于交心的作者终于写下自己的真实生活。上海的灯火流离,台北的淫雨霏霏,加州的阳光明媚。逝去的父母,离散的朋友,拆去的旧城墙。梦里不知身是客,此时何处是故乡。
  • 魔鬼的私宠天后

    魔鬼的私宠天后

    “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美味,哼!”一道阴冷邪魅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重重的砸在女人的心头,痛彻心扉。这一刻,慕婉晴已经麻木了,深深吸了吸气,然后冷漠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残忍的掠夺我的清白?如果只是为了毁掉我,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想不到她的第一次,竟然是被一个根本看不清样子的陌生男人夺走,悲哀,真是悲哀啊!“让我放过你,不是不可……
  • 回家

    回家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日本大冒险(环游世界大探险)

    日本大冒险(环游世界大探险)

    普通的四年级学生米娜和卡奇在博物馆内遇到了有着非凡超能力的神奇男孩莱恩,他从一个妄图征服地球的黑暗兵团里逃到日本,希望能拯救日本。受莱恩的影响,米娜和卡奇也参与了这个保卫日本、对抗黑暗兵团的冒险,他们一起躲过混乱能剧场的危险,勇斗相扑高手,揭穿凯瑟琳的阴谋,历经浅草寺和富士山的险阻,终于找出了幕后凶手,将黑暗兵团打败……
  • 经验麻科

    经验麻科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神禁乾坤

    神禁乾坤

    三千三百年前,九大禁尊为了躲避神灵的神罚,相约重生于三千年后,再战神灵。三千三百年后,当战尊觉醒时,他才发现自己晚生了三百年,其余八大禁尊早就重生,如今是禁界上的天骄人物,可他才刚刚起步,因为掌握着“斗”字神禁,有禁尊正在寻找他,想要杀了他,夺走他的“斗”字神禁……漫漫修行路,九门十二锁,一锁一世界,一门一乾坤。
  • 一不小心三十岁·女人版

    一不小心三十岁·女人版

    30岁,对一个人来说,是生命的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对于女人来说。30岁是一种结束也是一种开始。结束的是少女时代那些蓬勃的稚气与梦想,开始的是成熟女人那些清楚的理想和追求。30岁的女人,经历岁月的洗礼,抛却了小女孩的矫纵任性。举手投足间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心动,更多的是一种味道。一种风情。一种气质,一种修养,一种妖娆。
  • 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

    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

    卷入苏联的卫国战争,流落进茫茫沼泽,在困境中坚持不懈,在抗争中证明自我。爱好和平的人民不曾放弃希望,为了和平的未来,他们失去很多,终于拥有胜利,也拥有了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