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东是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拐角处偏上一点碰见他的处长的。李维东当时手里抱着一大堆材料，心里正在为打字室的小赵给校对错两个字而恼火，直到他与处长碰了个满怀，才发现处长的脸色十分难看。处长平日碰见李维东总是李弟长李弟短地称呼，而且经常还爱开个玩笑，这回不仅没有给李维东一个好脸色，而且还把他瞪了两眼。李维东知道自己当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满脸堆笑，但处长也不至于瞪他两眼。李维东回到办公室后，左思右想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觉得自己一定在某件事情上得罪了处长，至少处长在某一方面对自己有了看法。
当天夜里，李维东彻底失眠了。他对自己近十年来的秘书工作做了彻头彻尾的回想。但就是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处长虽说级别比自己大了两截子，可年龄仅比自己大两岁，要在平时，称兄道弟那简直不在话下，但今天的情形就不能不让人觉得有点反常。
最近，处里的办公室主任马上要退休了，人们已经知道要提拔一名副主任，负责办公室的全面工作，李维东觉得自己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自从在楼梯处见了处长并看到处长那种脸色后，李维东想方设法躲着处长，他害怕处长当面质问，又害怕从处长那里听到什么坏消息。几天下来，李维东工作就手忙脚乱，出现了好几次大的失误。
办公室主任退休后，李维东就成了办公室的临时负责人，因为李维东的工作失误，人们自然要对办公室说三道四，一个普遍的说法是：过去办公室主任多有能耐，整天下了麻将桌就上烧酒桌，工作照样干得有条不紊，李维东担任负责人没几天，就把办公室搞成了一个烂摊子。李维东再有本事，如果没有主任坐镇，也是一点都玩不转。没多久，李维东的威信就比往日下降了不少。
再后来，人们传言处长离婚了。处长真的离婚了，这是处长亲口对李维东说的。那天，处长找到李维东，面有难色但充满友好地说：维东老弟啊，其实处里开会初步决定你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了，可是你一连出了好几个差错，大家都有意见，我也没办法。那几日老婆正闹离婚，我的情绪非常不好，也懒得找你谈，结果就把事情耽搁了。现在上面已经决定从别的处调一个办公室副主任过来，你就再等机会吧。
李维东听了处长的话，猛地在处长的肩上拍了一巴掌，并高声喊了一下：我操！
